他的每个字都落在我心头,都像是针在刺向我,没有鲜血却处处疼痛。
说完,我看到他拿出手机,就要将早就写好的断绝关系的声明,发送出去。
这时,我妈冲了上来,打掉了他的手机,整个人都在发颤。
“魏承洲,就算发了声明,枝枝依旧是我的女儿!”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会为枝枝解释,我绝不会让你们误会她!”
她艰难地,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向外迸着字。
每说一句,就掉下一颗泪来。
魏承洲眼圈通红,指甲都陷进了掌心。
我听到他疲惫的嗓音:“妈,你病了,我会把你送进疗养院,好好调理身体。”
我妈扬起巴掌就要打下去。
但就在快打到魏承洲脸上的时候,却停了手。
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一丝光,凄凉一笑:“承洲,这一年,你想起过你妹妹吗?”
魏承洲怔住。
半响,却没再回答。
当天,他就联系好了护工将母亲送到了疗养院。
而我的灵魂一直跟着魏承洲,看着他站在那,凝视着我的遗照,沉默不语。
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
因为担心魏承洲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的性子,我在家多陪了他两天。
只是我却没想到,我会亲耳听到苏昱鸣要结婚的消息。
那红色的请柬上,潇洒洋溢着金色的大字——
新郎:苏昱鸣
新娘:乔秋蕊
邀请大家参加我们的新婚盛典!
第7章
只一眼,我的眼和心都被深深被刺痛。
两年,七百三十多个日夜。
我就是靠着任务完成后,能回去做苏昱鸣的新娘,才苦苦在深渊里支撑。
每日每夜我都在想,等一切结束后要怎么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诉说我这两年的艰难。
然后告诉他,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我三十岁了,我没嫁,你还娶我吗?
可现在这一刻,所有的回忆都好像化作了尖针,被无情戳散成了泡沫。
刺痛从心脏开始不断向外蔓延,直到爬满全身。
原来苏昱鸣对我们的约定,可以忘记得如此之快。
我站在阴影里,弓着身子蹲下身,重重捂住心口,疼得几近失声。
我想起我去做任务的那天,苏昱鸣站在我面前,声音深情到近乎虔诚。
“路枝枝,一定要赶在你三十岁那天归队,你没嫁,我娶你。”
只是时过境迁,我再也等不到我的三十岁了……
等我浑浑噩噩来到疗养院时,却发现我妈不见了。
我心里一慌,急匆匆出门跑去找她。
最后在后山找到了我妈的身影。
她坐在那里,低声喃喃:“枝枝,现在,就剩我们俩……停在这了。”
我走过去,却看见她不知何时为我建了个衣冠冢,墓碑上是贴着我穿着警服的照片。
照片下写着——“爱女路枝枝之墓。”
落日余晖下,她满头白发,几近颤抖的身影,深深扎进我的心底。
一阵阵抽痛。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妈……”
我妈轻轻抚摸着我的照片,靠在墓碑上,嘴里沙哑哼起了歌谣。
“星星当空,打把鸡枞,架笔管管,笔管漏漏。”
“架宝塔塔,宝塔高高,扭着腰腰,我的宝宝,快睡觉……”
我就坐在她身旁,靠在她的肩上,听她一遍遍唱着小时候哄我睡觉的摇篮曲。
她声嘶力竭,我泪流满面。
最后都化作了风中轻轻的一句:“对不起。”
一连三天,我妈天天都来墓边同我说话。
有时是一整天,有时是半天。
她絮絮叨叨,说着很多以前家里的趣事。
没有警局,没有纷争,就好像我不是被所有人唾骂的路枝枝,和她只是一对平常的母女。
渐渐的,我已经习惯了这样平常的日子。
甚至她说,我还会跟着打趣:“妈,你好像个老婆子啰啰嗦嗦哦。”
虽然她听不到,但我想,这样的生活,真的是我一直向往的。
直到那天,魏承洲和苏昱鸣找到了这里。
魏承洲率先发怒:“妈,你再怎么胡说八道我都能理解,可路枝枝是罪人,你在给魏家抹黑!”
接着,苏昱鸣也眸光沉沉出声:“魏阿姨,别寒了那些烈士的心。”
我妈站在原地,抿着唇,一言不发。
她什么都没说,也不辩解,依旧给我唱着摇篮曲。
我咬着牙,眼泪翻滚而出。
这一天,她在墓地又陪了我一整日。
我看着她摇摇欲坠,纤瘦的身影,心如刀绞。
我没有地方可去,始终跟在母亲的身边。
看着天晴,看着下雨。
三天后,我妈来到院子里晒太阳。
这时,我看到我妈的护工匆匆跑了过来。
“魏太太,你女儿的墓碑被人推翻了!”
第8章
我妈身子晃了晃,快速往后山跑去。
只是刚到门口,就看到从车上下来的苏昱鸣和魏承洲。
魏承洲脸色很冷,他拦在母亲面前:“妈,别再为路枝枝做任何事了!”
我妈红着眼:“她是你妹妹。”
魏承洲厉声反驳:“警队已经开除了她,我也发了断绝关系的申明,她已经不是魏家人了!”
这句话,震的我浑身发麻。
我这才看到,一直没说话的苏昱鸣,手里拿着一份开除文件。
他开口:“魏阿姨,警队有令,命魏承洲为副队长,与我同去江城清扫罪犯。”
“务必找到叛徒路枝枝,生死不论!”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又稳又狠,眼底尽是冷漠。
我妈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哀戚出声:“你们两个,会后悔的。”
她绕开两人,朝着后山跑去。
等她到时,眼前的景象连我都觉得一阵窒息。
墓碑被挖空,衣冠冢也被人翻了出,里面的衣服被人泼了油漆,红字写着叛徒。
我妈崩溃大哭。
她跌跌撞撞跑上前,用力搓着墓碑上的黑狗血,可只是徒劳无功。
“枝枝,是妈没有保护好你……”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凄凉地闭上了双眼。
无人相信,无人救我,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苏昱鸣他们赶来时,我妈正抱着我的衣冠冢,满身狼藉瘫在地上。
魏承洲脸色发黑,他咬着牙将母亲拉起:“妈!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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