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静和一个人回了家。
阳光照进房间,院子外传来邻居的做饭声、训孩子声、和两口子吵架声。
梁静和坐在是书桌前看书,享受着独属于她的安宁。
当蒋鹤白赶回家,开门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风吹着梁静和脸颊旁的碎发,她恬静的侧脸就像阵秋雨,在热辣的炎日中让人心旷神怡。
刹那间,原本对她不辞而别的埋怨消失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温馨让他心头发软。
蒋鹤白走上前,气息还没完全平稳:“你不看电影就算了,怎么走也不说一声,知道我多着急吗?”
梁静和想到从电影院出来时他对梁玉珍的笑,目光渐黯:“你看见我没进去,也没有去找我吗?”
蒋鹤白一噎。
他不是不想去找她,而是梁玉珍一直拽着他,放映厅人多又安静,他没办法才继续坐着。
但一看到身边空荡的座位就走神,以至于连电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蒋鹤白是混在男人堆里的军人,不懂怎么哄人,只能拉过椅子坐在梁静和身边。
“静和,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我们就不能跟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吗?”
这话一下戳中了梁静和的痛处,她转头直视蒋鹤白那双深邃的眼睛。
“我不觉得以前的日子好,你真的爱那个事事顺着你、没有脾气、没有自己生活的我吗?”
“你觉得以前的日子好,是因为我在牺牲自己迁就你,我觉得是我让你没能娶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我竭尽所有对你好。”
“可我想明白了,那件事我不也是受害者吗?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承担所有,艰难小心的活着?”
说到这儿,她原本平稳的声音跟着心开始颤动:“蒋鹤白,我不欠你什么,也从没对不起任何人啊。”
蒋鹤白瞳孔微缩,想要伸向梁静和的手都僵在空中。
结婚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梁静和对他的予取予求。
他的确从没想过做到这些,她需要割舍多少、隐忍多少、改变多少。
眼看眼前的女人已经两眼泪汪汪,蒋鹤白的双手已经先大脑一步,将她抱进怀里。
“我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我以后会改的……”
梁静和听着自己剖开胸膛捧出鲜血淋漓的心,几乎掏心掏肺的话语,只换来不轻不重的一句‘会改的’十分失望。
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已经控制住了情绪:“你忙你的去吧,我想安静看会儿书。”
梁静和明白,这段婚姻再不会有能挽回的地步。
她不是谁的附属品,夹生的米饭她吃了三年,味同嚼蜡,难以下咽,她不想接下来的几十年都要这样。
然而蒋鹤白没有走。
他像是训练似的,在她身边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下午。
直到警卫员过来说梁玉珍那儿出了事,蒋鹤白才犹豫了片刻起身。
“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听着男人远去的脚步声,梁静和低头颤抖着吐出一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
梁静和拿着证件去了民政局,这是她第二次踏入这里,第一次是和蒋鹤白结婚。
民政局有不少新婚的夫妻排着队,脸上喜气洋洋挂着幸福的笑。
她想起三年前自己和蒋鹤白来这儿时的模样,她紧张无措,他一脸颓然……
工作人员递完喜糖看到正发呆的梁静和,笑着问:“同志,您有什么事吗?”
梁静和回过神,将手里的证件递过去。
“你好,麻烦帮我拟一份强制离婚的情况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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