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闻见寝殿内弥漫着一股芳香,瑜安郡主轻勾唇角,道:“将军,昨夜咱们没完成的洞房花烛,今夜也该完成了。”
话毕,便要上手去脱他的衣服。
东方承桑滞了一瞬,止住她的手:“瑜安,明日我要行军,我实在没那么多精力。”
瑜安郡主黑了脸,仍不死心:“将军可是不愿与我洞房?”
东方承桑将她上下游离的手禁锢在头顶:“瑜安,我是真的分不出精力来与你洞房。”
瑜安郡主的脸愈发黑沉,她哑着声音问他:“你难道要我沦为盛京的笑柄吗?”
“我堂堂瑜安郡主,容貌在盛京中也算尚佳,可你竟不为所动。”
东方承桑阴沉着脸,起身便要走。
瑜安郡主一把将他扯住:“将军究竟是因为分不出精力,而是忘不了苍乐游?”
东方承桑愣了一瞬,瑜安郡主忽而冷笑一声:“可将军莫不是忘了,是你亲自将她送上死路,如今又在这装什么深情?”
“木马之刑啊,那是多残酷的惩罚,若不是你给她下媚药,她天生媚骨的谣言又怎会传到盛京?就因为丞相之子想和她春宵一晚,你便觉得是她的错。若你真有能耐为何不将丞相之子杀了,为何不将这些谣言止住?”
第29章
“总归不过是你不愿得罪丞相,因此你便将这些罪责通通归于她身上。”
东方承桑剑眉紧紧锁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杀气。
可瑜安郡主仍旧扬着脸,冷笑道:“将军不如好好想想,喜欢的究竟是苍乐游还是年少不可得之人?若你真心喜欢她,她不过是毁了容来到你身边。除了脸和身份,其他的并无变化。可将军怎偏偏只将她当成玩物呢?”
“将军喜欢的莫不是苍乐游那张脸而已?如此便还装作什么深情?”
东方承桑愣了一瞬,双腿似被禁锢住。
半晌他才回头,他说:“你不懂。”
随即大步离开了寝殿。
瑜安郡主颓败的坐在椅凳上,她的婢女小花劝她:“郡主宽心,将军许是一时没想通。总归您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瑜安郡主笑了笑:“小花,你知道我为何喜欢他吗?”
“早有听闻镇国公府的小公子痴心于护国公府的小姐,那时我便在想。这样的痴心儿郎百年难一遇。若他喜欢的是我,我此生也定然是幸福的。”
“盛京中想娶我的并不在少数,可我为何独独选中了他。不惜以爹爹的身份施压,我就是觉得他日后若心中有我,也定会真心待我。”
“我不求荣华富贵,我只愿得一人真心。”
“可时至今日,我才恍然,我好像看错人了。”
她说:“是我错了。”
小花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静静陪在她身旁:“郡主莫要伤心了。”
瑜安郡主起身坐在铜镜前:“睡吧,我是真的累了。”
……
半月后。
姜国皇宫。
苍乐游缓慢睁开眼睛,身子却很是虚弱。
身边的婢女惊喜喊道:“快去告诉太子殿下,姑娘醒来了!”
被褥很重,苍乐游被压在下面动弹不了,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是哪?太子殿下又是谁?
她闭上双眸,眼前的景象却还是如初。
这不是梦,她是真的没死。
她强撑着坐起,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丝力气。
忽而,门外冲出一个一身华服,玉冠束发的男子。
苍乐游愣了一瞬,则礼?太子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婢女见状连忙将她扶起:“姑娘,你可算是醒了。把太子殿下急坏了。”
苍乐游愣看着则礼,则礼慌忙坐到床榻边:“苍乐游,我知道你有很多疑虑。但是你现在身子虚弱,先把粥喝了,一桩桩一件件我再仔细和你理清楚。”
半月未发声,她艰难张了张嘴,喉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好。”
则礼耐心的为她将粥吹凉,没吃几口她便摇了摇手。
则礼慌张道:“这是怎么回事,半月未进一米,怎会吃几口便饱了。”
身边的婢女好笑道:“太子殿下,恢复进食是需要循序渐进的。姑娘刚醒来,吃太多反而不好。”
苍乐游愣了一瞬,撕扯着喉咙,暗哑道:“则礼,这是怎么回事?”
则礼耐心解释:“你现在在姜国,而我的真实身份是姜国的皇子。少年时对医术着迷,恰好你护国公府祖上行医数代,你府内的藏书我早有耳闻。所以我便偷溜进护国公府做了府医。”
“至于你为什么还活着,我赶到镇国公府的时候,确实你已经没了鼻息,下体撕裂得很厉害。于是我便带着你回了姜国,恰好我姜国还有一颗丹药,还好你只是没了鼻息,陷入了昏死状态,否则我这颗药丸也起不了作用。”
他说的轻飘飘的,似乎掩盖了很多东西。
第30章
苍乐游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是姜国的皇子,那你为何……”
话音未落,则礼便挑起一笑:“我是姜国的皇子没错,但我始终觉得我首先是我自己则礼,之后才是姜国的皇子。因此做我想做的事,并无不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听我娓娓道来。你现在刚醒来,尽量不要说话。”
“你想问我,我既然是姜国皇子,为何不在苍家出事的时候就回到姜国,多不对?”
“我是偷溜出来的,我自小不爱学武,所以舞刀弄枪什么的,我很不在行。所以我想保护你,也无能为力。还拖累了你,害你差点死去。”
“可见不到你的尸体,我就觉得你一定还没死。我听说被流放之人常常都会被发卖至军营,所以我便一直在军营等你。好在,我真的等到你了。”
“乐游你肯定是想问我,为什么我不顾挑起两国纷争,也要将你救回。那是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经历过数次生死,我真的不想再掩藏这份心意了,我怕我不说我就来不及说了。”
苍乐游愣了一瞬,她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
最终她垂下眸去,静默了许久。
如今的她有什么资格被别人喜欢呢,她曾为营妓,容貌尽毁。
她沾染了一身的泥泞,她如何能面对他那样明晃晃的爱呢。
则礼似是看透了她,他放柔了声音,屋外的阳光透过门缝洋洋洒洒倾泻在他身上,好似为他渡了一身金光。
他说:“乐游,过往之事便放在过往吧。从今天起,你不需要再担负家仇,我为你担负起一切。”
“我只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做苍乐游。”
“至于我的喜欢,我也不希望给你什么压力,我只是希望能够表达出我的喜欢,这就足够了。”
苍乐游滞了一瞬,声音微不可见:“则礼,我不配……”
则礼的双眸里满是怜惜,他说:“苍乐游,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纵是营妓,她也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盛国的法度本就是不公的,为何女子流放便要沦为营妓?”
“这是世人对女性的误解,女性不该成为他人的玩物。”
“所以苍乐游,成为营妓不是你的选择。但忘掉过去,你可以选择。”
苍乐游的眼角泛起湿润,她在军营三年。
人人都戏说她天生媚骨,说想与她春宵一夜。
人人都将她当做掌中玩物,包括东方承桑。
人人都说她脏,说她此生便该活在泥泞中。
从未有人告诉她,她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她的双肩不停颤动着,眼泪无声滑落。
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苍乐游,你可以忘掉过去的。
则礼将她轻拥入怀,声音温润,他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道:“过去了的,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苍乐游埋在他的胸膛,甚觉心安。
这样的感觉已经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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