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贤德都是装的！她离开京都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墨凌宴恼怒，一把推开老夫人，“母亲！若不是你日日挑剔，她怎么会走！”
“你！你！我不活了！”
老夫人摔倒在地，哭天抢地。
墨凌宴则下床冲了出去，冲到棠院。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棠院没了！
8
棠院的砖瓦被整整齐齐堆放在一旁，原本屋子的位置放着几口木箱。
苏柒柒将他送的所有东西都放进了木箱，还有她给钱儿做的衣裳。
最上面是钱儿画的那幅画。
墨凌宴只觉得天旋地转，胸口被一块巨石压得死死的，呼吸变得无比艰难。
他红着眼，一遍遍翻找着箱子，试图找到苏柒柒留下的只言片语。
或许，或许她只是一时不开心躲起来了，会给他留下线索，让他去找。
从天明到天黑，他将东西一遍一遍地拿出来，放进去。
他的手指麻木失去知觉。
他渐渐意识到，他的柒柒是真的走了，不要他了，也不要钱儿了......
“阿兄，别这样。”樱兰出现，心疼地抱着他，“柒柒走了，你还有我。”
墨凌宴身子一颤，猛地推开她，“你怎么能与她相提并论！滚！”
樱兰跌倒，不可置信，墨凌宴竟对她这般粗鲁。
“阿兄......”
墨凌宴狠狠瞪着樱兰，捏住她的下颌，质问道，“谁让你来这里的？没人告诉过你这里不能来吗！”
“是不是你背地里伤害了柒柒？她才会离开！”
樱兰的脸颊被捏出手指印，又疼又怕，轻声啜泣。
“阿兄，你弄疼我了。”
她眼眸含泪，紧咬嘴唇，泪滴从眼角滑落，楚楚可怜，柔弱惹人疼。
往日见到这般模样，墨凌宴定会心疼将她揽入怀里。
如今却无动于衷。
“阿兄，你这样我害怕，我从未伤害过嫂嫂。”
墨凌宴脸上的怒气未消，“前几日为何出现在这里？你是故意弄伤自己，让我心疼你的？”
樱兰错愕，心里惊慌，她不肯承认。
苏柒柒已经走了，只要她不说，就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该死的苏柒柒，走了也不消停。
墨凌宴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苏柒柒离开，只要她坚持对他好，他早晚会一心一意对她。
樱兰发誓，“若是我撒谎，让我不得好死。”
钱儿出现，被墨凌宴的样子吓了一跳。
“父亲，你要杀了婶婶？”
墨凌宴松手，脸色铁青，“樱兰，日后不许再来这里。”
樱兰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到钱儿身边，一把将他拥在怀里，啜泣道，“钱儿，不要怪你父亲。他不是真的要伤害我，只是接受不了你母亲离开。”
“你母亲不要你们了，日后婶婶会照顾你。”
钱儿懵懂，不明白不要了是什么意思。
墨凌宴刚熄灭的火气，又蹿了上来，“闭嘴！柒柒不会离开我！”
“阿兄，为何不接受现实？”
“我不会让柒柒离开我，我一定找到她！”墨凌宴的样子可怕，吓到樱兰颤抖，拉着钱儿就走。
走出一段距离，她面色一沉，满心怨恨，不停埋怨苏柒柒，一遍一遍强调苏柒柒不要他们父子俩了。
钱儿总算听明白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樱兰被吓了一跳，直接将他推倒在地，不满地踹了两脚。
反正苏柒柒已经走了，她也不用再对这小崽子忍气吞声，
此时的她不打算装了，将墨凌宴给她的气，都撒在了钱儿身上。
钱儿疼得大哭，不明白樱兰怎么就突然变了。
不仅不哄他，还打他。
“婶婶，不要打我。”
“闭嘴，再哭我打死你！”
樱兰又踹了几脚，警告道，“小贱种，若是你敢告状，我就撕烂你的嘴，让你母亲再也不回来看你！”
樱兰将他一个人丢下，自顾自回了院子。
钱儿突然噤声，不敢再哭，生怕苏柒柒真的不会回来看他了。
此时他才意识到，苏柒柒对他才是最好的。
墨凌宴暗中派人在京都寻找苏柒柒，他亲自去了很多他们去过的地方。
连一点苏柒柒的气息都没有。
想到长生寺，墨凌宴燃起希望，他第一次见柒柒就是在长生寺。
他带着钱儿一步一叩上山，“柒柒，你原谅我，跟我回家吧。”
“母亲，钱儿想你了，你回来吧。”
烈日炎炎，钱儿和墨凌宴接连昏倒，被送到寺庙禅房休息。
墨凌宴醒来，急匆匆跑去找方丈。
“大师，您一定知道柒柒在哪，求您告诉我。”
9
墨凌宴跪在蒲团上，面无人色的问着苏柒柒的去处。
方丈摇头叹息，“宋施主不在，老衲也不知她在何处。缘起缘灭，皆是天意，施主应放下执念。”
“不，我不能放弃她，她一定在等我接她回家。”墨凌宴红了眼。
“你们的缘分已尽，强求不来，若继续执着，恐有灾难。”
墨凌宴不信。
“我一定会找到她！”
老夫人得知墨凌宴跪拜长生寺的事情，气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侯府的脸丢大了！
墨凌宴意外发现了正要离开京都的小荷，强行将她带回侯府审问。
“柒柒在哪？”
墨凌宴夜夜难眠，脸颊瘦的凹陷，眼眶乌青，眼里布满血丝。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全无，颓废邋遢。
“夫人走了。”小荷见墨凌宴的样子，只觉得讽刺可笑，“少爷早些日子若是这般心疼夫人，夫人也不会离开。”
小荷替苏柒柒委屈，一股脑将事情都说了出来，“您日日与二少夫人在一起，还纵容二少夫人伤害夫人。”
“您可知夫人多伤心？您怎么能让钱儿哥将那幅画给夫人！”
“您还让老夫人逼着受伤的夫人去听您跟二少夫人......”
小荷说不出口，一张脸涨得通红。
“夫人伤心欲绝，决定离开，您竟丝毫没看出来！”
墨凌宴一愣，脚底生寒，冰刃直刺心脏，心疼到无法呼吸。
他难以想象，这段日子，苏柒柒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的离开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计划已久。
他感觉心口缺了一块，呼吸的阻力变大，用力吸气之时，胸口和额头一起疼。
一些蛛丝马迹映入脑海。
当时只觉得奇怪，并未深究。
但凡有一次他追问到底，是不是就能留住她了？
“她去哪了？”墨凌宴将希望放在小荷身上，祈求道，“告诉我，柒柒去哪了？”
小荷摇头，“夫人若想我知道，就不会留下我了。”
“少爷，小荷求你，不要再去找夫人了。你伤害她那般深，就放过她吧。”
小荷跪在地上磕头。
“不可能！我一定要找到柒柒。”
10
墨凌宴踹开樱兰的房门。
正在假寐的樱兰吓了一跳，随即起身凑上前谄媚，“阿兄来了，你来了。”
“阿兄饿不饿？我亲手做了点心，阿兄尝一尝。”樱兰拉着墨凌宴到桌边，拿起点心喂他。
墨凌宴冷着脸，拍掉樱兰手里的东西。
“你对柒柒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墨凌宴双眸猩红，额间青筋暴突，捏住她的手腕，“说！”
樱兰吃痛，秀眉紧拧，泪眼摩挲，“阿兄说什么我不懂？”
她不会承认对苏柒柒说过什么。
只要她不说，墨凌宴就不会知道。
还有很多话和坏事都是钱儿做的，与她无关。
墨凌宴要算账，也只能找钱儿。
“阿兄，你不要这样，我害怕。柒柒走了，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和钱儿。”
墨凌宴鹰眸里燃着烈火，他扣住樱兰的手腕，将她推到墙边，恶狠狠警告，“不要跟我装傻，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墨凌宴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颈，用力收紧。
强烈的窒息感将樱兰包裹，她的眼睛充血，身子剧烈颤抖，视线越发模糊。
“我说，我说！”
墨凌宴松手，樱兰跌在地上。
此时，老夫人闯了进来。
樱兰连滚带爬扑倒老夫人脚边，“婆母救我，阿兄疯了，阿兄要杀了我。”
“樱兰起来，母亲给你做主，他不敢动你。”
老夫人将樱兰扶起来，护在身后，怒斥墨凌宴，“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那个女人已经走了，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跑去跪台阶，找那个女人，闹得满城风雨，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自从苏柒柒离开，墨凌宴就跟疯了一样，整日不上值，他的官职让人顶了。
为了一个苏柒柒放弃仕途，侯府的家产也快被他掏空了，违背皇后懿旨，暗地里花重金寻找苏柒柒的下落。
“你真是让我失望。”
墨凌宴猛地瞪过去，想到老夫人强迫苏柒柒听他跟樱兰圆房，想到老夫人整日磋磨苏柒柒，还逼着苏柒柒离开，他紧紧攥拳。
“够了！”他怒吼，“你是我母亲，我不能对你不敬。”
“但我不会原谅你对柒柒做的一切，从今日起，你就待在自己院子里吧。若是柒柒不能回来，你就一辈子别想出来。”
“逆子！”老夫人气结，捂着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