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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清晨，秦书意推开门，一切风景如旧。
如果不是手中的请柬，她几乎要以为昨晚桑珠嘉措的出现，是一场梦境。
那请柬她看了，日期定在十天后，正好是格桑的生日。
她还有时间犹豫。
秦书意揉了揉因睡眠不足而疼痛的脑袋，缓缓下了楼。
今天还有患者要看，可不能耽误了。
刚下楼，就看见夏吾一身冲锋衣，手里拿着车钥匙，似乎正要出门。
她含笑打了声招呼：“早！”
夏吾也回以一笑，只是目光落在秦书意脸上时，眉头顿时皱起。
“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秦书意一愣，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虽然今早确实脑袋有点痛，但是……”
她不在意地笑着挥挥手：“可能是没睡好，没事的。”
托桑珠嘉措的福，昨晚，她一夜辗转未能安眠。
好不容易入睡，破碎的梦境中，也都是桑珠嘉措。
这两年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在梦中反复回溯。
最终定格在桑珠嘉措的背影上。
挺拔的，缄默的，毅然决然，绝不回头的背影。
秦书意曾暗暗许愿，她愿意默默的奉献与守候。
只要桑珠嘉措回头，能看自己一眼，便满足了。
可现在，她已经完全放弃了这种卑微的想法。
为什么爱一个人就要委屈自己呢？
无论何时，爱自己才是她人生的优先级。
虽然梦境脱离了，但却好像耗费了许多力气，早上起来便头痛欲裂。
她吃了片止痛片，不想耽误上午的工作。
不想夏吾竟这样敏锐。
秦书意故意笑着岔开话题：“你今天穿这么帅，是要相亲吗？”
夏吾一身黑色风衣，脚踩皮靴，衬得人帅得冷冽。
他听到秦书意的话，却没想往日一样笑着打趣回来，只默默摇了摇头：“我去城里办事。”
秦书意只好点头：“好，一路顺风，我也去上班了。”
说着便离开。
夏吾看着她背影，眸中担忧更深。
正值旅游旺季，不少高反吸氧的病人，加之日常的住院病人护理与门诊看诊。
秦书意忙得几乎没时间喝一口水，连午饭都是草草吃了两口。
早上吃的止痛药好像过了效，她的脑袋越发晕沉。
秦书意摸了摸自己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只是头脑昏胀。
“应该没事吧。”
她想着，便从长椅上起身，准备去病房里再观察一下病人。
不想刚起身，眼前就一阵发晕，几乎要倒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她扶住。
那人身上带着好闻的藏香味，像是冰山雪莲，透着凌冽。
她恍惚了一下，下一瞬立刻清醒，扭头看去，果然是桑珠嘉措。
他眉头轻皱，扶着秦书意坐下，叮嘱道：“小心。”
秦书意愣了下，下意识问：“你怎么在这？”
她还以为桑珠嘉措离开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桑珠嘉措神色不动，解释道：“寺院里有游客高反晕倒，我帮忙送到医院观察。”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拿出一颗糖递给秦书意：“中午没吃饭低血糖了吧？”
秦书意还没反应，手中就被塞了一块糖。
看着那熟悉的包装，秦书意撕开糖的动作一顿。
这是她最喜欢吃的糖。
最初到藏区时，她因高反吃不下去饭，又害怕低血糖影响工作，便常备这种糖。
没想到……桑珠嘉措还记得。
秦书意看了眼他，低声说了句：“谢谢。”
桑珠嘉措见她吃了糖，眼眸温柔，轻轻摇了摇头：“你喜欢就好。”
这话让秦书意心口一滞，心中滋味复杂。
曾几何时，费尽心思记住对方喜好的人是她，现在竟然身份对调，真是……
秦书意无言轻笑，将糖纸攥紧，起身离开：“我还有病人，先走一步。”
说完便离开，只留桑珠嘉措怔怔看着她背影离开。
梦境与现实在此刻倒转，困在原地的，变成了桑珠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