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飞的手重重地落在一份文件上，蹙着眉头问安迪。红深资本和建瓴资本投了达勤电子，达勤电子已经正式公开宣布会在 S 城斥资首期十亿建造一个数字化工厂，生产智慧教育硬件及多功能智慧屏幕。许晋飞很清楚，这绝对不会是他们投资的决定性因素。
在他所得到的信息里，易东辉和 S 城政府有大项目在沟通。项目有多大，目前还没有披露。S 城是一座人口约为一千五百万的人口输入型大城市，本地人口只占三分之一，三分之二来自外地，地方 GDP 发展迅猛，但由于城市规划早，是早一批发展起来的城市，城市建设和规划的需求已经箭在弦上。国家提倡数字化发展，S 城极有可能成为首批重点发展城市。
易东辉的 S 城工厂计划据说是当地的一项重要招商成果，这么一结合，极有可能他会是 S 城城市改建大项目的中标企业，可凭借他一个硬件服务商，是绝对不可能一口吃下这个项目，更何况所有的政府项目都会进行公开招标。
他会需要很多资源联合投标，而这些资源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办到的，那么，他找吕一宁做什么呢？真是为了智慧教育硬件上的事，还是为了和她一起联合资源呢？Origin 在亚太区各方面资源要弱于其他投资公司，加之大笔资金才刚刚进入中国市场，肯为钱“出卖”信息的人还不多，能打听到的情况也仅限于此。
安迪没有想这么深层次，见许晋飞皱眉，以为他是把易东辉当作了情敌看待，便就说道：“需要我调查易东辉吗？”
“易东辉要查，但他和一宁绝对不是男女关系，你把一宁最近所有出差记录，见过谁都查一遍。”
“这是……”安迪不明白许晋飞的意思，疑惑地看他。
“一宁自从回到苏州之后，加了许多出差，我怀疑她在操盘一个大项目。”许晋飞抿唇，说出了自己的猜疑。
“这得拿到批准才能启动，她是不可能用公司资源做事的。”
“想办法拿到一宁和达勤合作的立项书。”
“按照捷诺的规定，这些文档在跨部门和对应层级的高管签字后，归档在原部门，销售部的归销售部，数字孪生的必然是在吕小姐那儿。”
“我得看到原件。”许晋飞越发的不安，一下站了起来，对安迪说道，“我得百分百确定她没有做任何超越智能教育硬件范围的项目。”
“你在怀疑吕小姐？不是她和易东辉之间的关系。”
“一宁收获今天的成绩与自身的魅力不无关系，不是所有男人都一定会把对她欣赏变作感情的。她和刘朝阳之间的关系就是一个例子，并不是因为她的销售才能优于肖骅，而是给出同样商业合作条件下，她的赢面就会稍高于肖骅，所以，当初张启刚才会让一宁来挽救局面。只是罗琼短视，肖骅又持重老成，会把握机会，择机翻盘，才会丢了明辉。我相信现在要是有别的项目，刘朝阳依旧会倾向于一宁。”许晋飞作为明辉超市项目的半个局外人，对里面的情况一清二楚。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是吕一宁成为他得到捷诺的绊脚石，他宁可自己拿下继承权，再把张启刚空出的位置亲手交给吕一宁，也不愿意吕一宁摘下这一季度的销售冠军。
“我会调查好，不过，许先生不妨亲自再问问她。去 S 城之前，她因为过度疲劳，还去挂了两天水。”
许晋飞差点就订了机票去看她，可当下形势容不得他做这件事。他紧张她，但更担心自己在这场战争中的输赢。
就在许晋飞敷衍了一声“我有分寸”之后，接到了一个电话，倏地微眯起深潭般幽黑的眼眸：“消息可靠吗？”
对方肯定地回了他：“可靠。”
“有说什么原因吗？”
“说是在中国区有战略新布局，而且万博中国区的人事架构要做新的调整，极有可能是要换下总裁。”
“约翰？他有新的任命吗？”
许晋飞喃喃自语。这件事来得很突然，约翰是万博老臣，又是销售总监出身。为了替吕一宁报仇，他没少调查过约翰的背景。这些年约翰从项目中捞取了不少利益，但要想拿到一锤致命的证据还是相当困难。他的大部分灰色收益都通过“第三方”收取，操持这些的，又是老道的高手，因而，他可以一直完美避开追溯线。
如果人事架构是动约翰，那是让他下马还是调任呢？
对方无从得知。许晋飞在结束电话之后，朝安迪说道：“万博搁置在华收购计划，说是有战略安排。立刻查下，肖骅去了哪儿？”
一小时后，安迪回复许晋飞：“肖骅去了 S 城，还见了易东辉。”
“易东辉，肖骅，一宁，他们之间一定在做什么事。”
“肖骅和吕小姐是竞争对手，易东辉应该是他们争抢的客户吧，应该不会有什么联系。现在局势对许先生是有利的。约翰不管下马还是调任，现在万博搁置在华收购，意味着许罗云的计划落空。现在恐怕她已经方寸大乱了。”安迪认为许晋飞想多了，在旁提醒许罗云的情况。
许晋飞站在落地玻璃前，看着外面落日折出刺眼的光芒：“你必须拿到吕一宁立项的原文件。”
卷八破茧 137小数点与千分位
西方感恩节的这一天，洪鑫华陪许罗云坐飞机到访 S 城。南霆宇负责接机，一行人准备第二天参加 Cloud 大楼的公开招标会。
路上，洪鑫华心神不宁，一直在犯嘀咕为什么他所认识的同行及人脉都没有提 Cloud 大楼招标的信息。或许真如南霆宇所说，这是邀请招标，只有预备方案符合要求的公司才可以参加招投标。
招投标这么大的事，总不见得还有假的，尤其他最早关注 S 城项目信息的时候，确实听到 S 城政府和总包商要找数字服务商。
就在南霆宇等候许罗云、洪鑫华办理入住的时候。许罗云突然接到了孙枭的电话，只听电话那头的声音发急得变了调：“我刚收到消息，那洋鬼子被干掉了。”
“什么意思？”
许罗云一愣，洋鬼子是指约翰吗？前几天，南霆宇还向她汇报了情况，说是约翰出差去了新加坡，要和乔纳森确认收购的事宜。约翰确实也是这么回她的，说是去新加坡开会，并讨论收购的最终方案。
和以往一样，他在海外的时候，他们是不联系的，以免被人知晓两人的关系。毕竟，他们所代表的公司存在一项即将落地的收购计划，这项收购计划牵扯了巨额的经济利益。
因而，这些天，她就只能等消息。南霆宇每天汇报，万博中国一切风平浪静。
约翰怎么可能被干掉呢？
“万博刚发的人事变动通知，约翰被干掉了，肖骅成了万博代理总裁，详细的，我也不清楚，就知道这么多，南霆宇和你在一起，他人脉那么广，肯定比我知道得多！这事儿太他妈变态了！他滚蛋了，我们的钱怎么办？！”
在孙枭眼里，钱是他跟着许罗云这位大小姐做事的理由，现在约翰跑路了，那收购的事儿不就得跟着废了吗？
“少乌鸦嘴。”许罗云压低声骂了一句，只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前后走进了酒店大堂，他们驻足在大堂门口的假山流水旁，交流了起来。
肖骅，吕一宁。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许总监，万博那儿刚传来信息……”南霆宇走到许罗云身边要汇报万博那儿的情况。
许罗云打断了他的话：“你是想说肖骅做了万博的代总裁吗？”
“是。”
“为什么现在才知道？”许罗云别过脸，看起南霆宇，他的资源那么多为什么现在才知道这件事。
“对不起，我没想到万博亚太区总部那儿做出这样的调整，约翰现在是亚太区副总裁。”
南霆宇说到这儿的时候，许罗云垮塌的脸一下又扬了起来，这么看约翰是升职了？以为他被开除了。原来是孙枭那小子没搞清楚，也对，就孙枭那点文化，怎么能了解到海外的情况。
洪鑫华站在一旁，本在看手机，但回头拉箱子的时候，瞅见了大堂里的肖骅和吕一宁，看他们谈笑风生，似乎关系比以往同一公司的时候还要融洽。此时，又进来了一个人，从那人的长相看来，应该是达勤的创始人兼董事长易东辉。
这三人竟然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而且，他刚收到消息，肖骅刚升职。外企升职都是有说法的，这代理一说，就是很快转正，而财年结束就被调任到新加坡的约翰看似升职，却是岌岌可危。
眼下，南霆宇对许罗云说的话，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完全不了解万博这样的人事处理风格？
洪鑫华越想越不对劲，Cloud 大厦的项目，万博没有参与，可肖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以他的级别，不是战略性大项目是不会来的。可如果是有战略性大项目，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