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打了送大牢去了能有什么误会?!而且她还把你弄的伤成这样,让你一个人住在城南——”云子墨冷哼一声,但瞧着傅柔是非要去问好的样子,还是耐着性子说:“那你去吧,我等你。”
“谢谢哥哥。”
傅柔朝着云子墨福了福身,便转身去了。
沈殷姝坐在马车里,把那一番对话听在耳中,只觉得浑身不适想吐。
她以前到底是什么眼神,竟然觉得傅柔单纯可爱惹人疼?
“姐姐。”就在沈殷姝心里作呕的这一会儿,傅柔已经到了车前来:“是你在里面,对不对?”
“我去南院的时候你还生着病,你现在好点了吗?”
车内的沈殷姝可不像她这么会戴面具,当即冷冷开口,不善毫不掩饰:“我死了你应该更高兴吧?”
傅柔大吃一惊,眼中瞬间蓄满泪水:“姐姐怎么这样说?我这几日一直担心你——”
“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让姐姐对我的误会这么深?”
“姐姐,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
沈殷姝唰一下推开车窗,冷笑道:“别,您的‘姐姐’我当不起,您的担心也大可不必,我们之间没误会,你也不用改。”
“你不是已经又有‘哥哥’了么?好好享受你的生活吧。”
而我这辈子跟你唯一的牵连就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叫你不痛快!
“姐姐——”傅柔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似乎受尽无数委屈。
“岂有此理!”站在不远处的元子墨沉着脸上前来,“你这个女人也太不识趣了,柔柔好心好意关心你的病情,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说话还阴阳怪气的!”
“那么。”沈殷姝慢条斯理地说:“你觉得我该怎么识趣点?”
说着话,她的手轻轻地理了理鬓角的一缕碎发,雨幕之中,隐约含着些许弥漫的雾气,那白皙的手,如玉的脸,因为这个动作也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美感。
云子墨愣了一下,眼底不受控制地闪过一抹惊艳。
傅柔也看到了云子墨的惊艳。
她的样貌极好,也有不少人夸她漂亮,但只要沈殷姝一出现,所有人的视线便全部转向沈殷姝,她便成了个可有可无的背景。
此时傅柔心里恨得咬牙,面上却还是那副娇柔样子。
10、亲人
傅柔握住了云子墨的手臂,笑容之中含着无数委屈:“哥……四公子,算了吧,姐姐只是太生气了,她平素不是这样的。”
“做什么又叫我四公子了?”云子墨回过神来,无限怜爱地说道:“我是你哥哥,她说一句话你就怕成这样,哥哥都不叫了?”
“你也太善良了,还帮着她说话。”云子墨看着傅柔的满脸泪痕,只觉心疼的不得了。
这个沈殷姝,当着他的面都这样阴阳怪气,都不知道背过旁人去,在私底下她是怎么欺负折磨柔柔的。
还好,他及时找到了妹妹。
而后云子墨转向沈殷姝的视线就变得凶狠无比:“你给柔柔道歉!”
“我生来愚笨,不会与人道歉。”沈殷姝似笑非笑地看傅柔一眼:“况且她这么善良,懂得为别人着想,哪里舍得我给她道歉,对不对?”
“姐姐——”傅柔伤心难抑地唤了一声,那眼中又是委屈又是伤痛,竟然眼皮一翻,朝着一旁软软栽过去。
“柔柔!”
云子墨大惊,连忙将她扶住。
他们本来就是站在马车边上,傅柔也是朝着马儿倒过去的,云子墨一着急,动作就有些大,马儿受了惊,忽然立了起来。
沈殷姝因为惯性使然,后脑撞到了车上的铜香炉,从车厢后跌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小姐——”彩月跳下车去扑到沈殷姝身前,连忙把人扶了起来。
沈殷姝柳眉紧蹙,脸色有些白,却抓了抓她的手:“没……我没事,就是有点晕……”
“柔柔都被你气的昏过去了!”云子墨气愤地瞪着沈殷姝,“真不知道世上怎么有你这种恶毒的姐姐!”
沈殷姝有些艰难的起身。
她发髻乱了,后脑一阵阵的发懵。
这会儿雨已经下的有些大了,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衣衫脏乱,十分狼狈。
她冷漠看着云子墨。
少年也对她怒目而视,眼底含着沈显的厌恶和排斥。
这就是和云家的人第一次见面。
他被傅柔一点点把戏就骗的晕头转向。
而这个人,还是自己血脉意义上的亲人。
沈殷姝对他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伤心,只是觉得愚蠢。
一旁的彩月忿忿不平地说道:“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哪有那么容易昏——你这么担心,不然就让我家小姐帮她看一眼啊,我家小姐医术高超,是不是昏过去了一眼就知道!”
“得了吧!”云子墨把傅柔抱在怀中,“你家小姐巴不得她不好,怎么可能认真帮她看?我府上自有大夫,用不着你们!”
彩月呛声道:“你有大夫还干什么发帖子请我家小姐来?”
“她可不是我请的!”云子墨厌恶地瞪着沈殷姝,“我本来就觉得她浪得虚名,医术也不怎么样,是大哥非要请她的,今日我也算是看清楚了,你不必进府了!”
“你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医术!”
沈殷姝冷笑,正要说话,身后忽然有马蹄的声音响了起来。
几人回过头去,只见身后停了一辆挂着八角灯笼的马车,威武的禁卫军分列两侧。
沈殷姝眼眸微动,姜宴卿怎么来了?
……
冷骁朝着马车边靠了靠:“是沈家的那位,瞧着摔得不轻。”
马车里的姜宴卿已经顺着微开的车帘,将方才的一幕都看在眼中。
马车停下,姜宴卿面无表情地下车。
冷骁立即打了一把黑伞挡住雨丝。
玄黑色的袍袖挥摆,姜宴卿步履稳健地往台阶上迈。
沈殷姝原本是要对着云子墨撂下狠话的,但被忽然出现的姜宴卿打断,视线也便不受控制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姜宴卿的余光扫到了她脖子里露出来的那个玉船,周身瞬间僵硬。
那个东西。
他前世连哄带骗还哀求,让她戴在身上,哪怕一次。
可她每一次回应他的,不是面无表情就是冷笑,后来甚至气愤地砸成了碎片。
他却在深夜里,亲自将那些碎片都捡回来,想把那玉船给粘起来。
可是玉碎难全,又怎么能粘的起来。
她现在竟然把它珍而重之地戴在脖子上?
姜宴卿的脚步停了下来。
离得近了,她身上的狼狈更加清楚。
姜宴卿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疯了一样地想要冲出去抱她,把那个敢欺负她的人扭断了脖子!
那是他放在手心里头宠着护着,擦破一点油皮他都要心疼好久的人啊。
可是瞬间,元昊死无全尸的样子出现在眼前。
他硬生生地压下了那一抹冲动,无法释放的情绪在心里急速发酵,在他眼底形成了一股浓烈的风暴。
姜宴卿神色阴郁地看着云子墨:“四公子怀中的这位姑娘真是身娇体弱,说几句话也能昏倒?不过四公子不要怕,本王身边的冷云医术极好,不如让她帮小姐看看。”
“这……”云子墨便是迟钝些,也感受到了姜宴卿身上的冷气,迟疑地说:“只是昏倒而已,就不必麻烦殿下了,我送她进去找府上的大夫看过就好。”
“一点也不麻烦!”姜宴卿冷冷道:“冷云,你来看看!”
不等云子墨又说话,姜宴卿就问:“四公子信不过旁的大夫,本王身边的人应该可以信得过吧?”
这话一出,云子墨也不好说什么。
他也很担心傅柔的情况,便小心地把傅柔扶好,等着那冷云上前来。
傅柔脸色苍白的埋在云子墨的怀中,实则心里翻江倒海。
这个“殿下”的声音冷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