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带着小世子回侯府去,回去后到祠堂好好跪着反省!”
白迎珠脸色惨白,半晌才应下:“……是。”
待白迎珠带着孩子离开后。
整场诗会才重新正常进行,恢复热闹。
就仿若刚刚那场闹剧不复存在。
徐槐烟被皇后喊在身侧陪同,可也是跟谢明渊同行。
——“这梁夫人与陛下皇后同行,倒有几分贵妃之像。”
——“慎言!暗地编排陛下是非,不要命了?”
远处不知是哪位官员和家眷的对话传来,虽然声音很轻,但却清晰印在梁鹤亭的耳里。
梁鹤亭脸色铁青,静静看着前方的人影。
他不傻,自然看得出,皇后邀徐槐烟作陪是假想,实则是陛下想要她随行。
心里涌上无尽怒火与不甘来。
梁鹤亭从未想过,陛下竟会觊觎上他的妻子!
不,他绝不让他侯府的名声毁在徐槐烟身上!他绝不能让徐槐烟再跟陛下走太近!
他踏步上前。
“陛下,拙荆愚笨,不懂这些诗词,就不在陛下娘娘身前献丑了。”
他说着要带走徐槐烟。
然则谢明渊却拿起徐槐烟刚写下的诗词,神色尽是赞扬:“永安侯说笑了,梁夫人才情绝佳,你瞧,这诗对得可谓极佳。”
循声看向陛下手中的信纸。
梁鹤亭本要打压的话一瞬堵在嗓子眼。
他瞳仁骤然一紧,满是震惊!
徐槐烟的字迹……怎么会跟徐月婉的一模一样?
第19章
梁鹤亭被这一发现震住,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诗会散去。
他才寻了空隙,一把将徐槐烟带去无人的小道,想也不想当即质问。
“你的字迹,为何与婉儿的一样?”
梁鹤亭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前段时间,他在她院里看见的那假山流水亦涌入他脑海,若是当时的装点是巧合,那如今的字迹呢?
他猝然记起来,徐月婉在婚后,就总是对他们通信的事避而不谈,偶尔他问及信件里谈及过的事时,婉儿亦是以记不清了来敷衍他。
一股荒唐的念头,自梁鹤亭的脑海升起。
他不觉握紧了徐槐烟的双肩,眸色猩红。
徐槐烟神色却是异常平静。
平静中又透出了些许不解,她不解,为何梁鹤亭今生看到她字迹的反应会跟前世相差那么大。
前世,梁鹤亭也看过她的字迹。
可那时他在发现她和嫡姐的字迹一样时,他的第一反应是生气,是讽刺,是不信任。
——“徐槐烟,你以为你处处学了婉儿,就能成为婉儿吗?”
——“少在这种无用的事上花心思!明日起便将你这模仿婉儿的字迹改了!”
他这一句话。
前世的徐槐烟便不再用右手写字,只用左手写丑陋至极的字迹。
思及此。
徐槐烟回望面前的男人,莞尔一笑。
“因为,妾身是学的姐姐字迹,侯爷不喜的话,日后我不写了便是。”
话音落地。
梁鹤亭的眸色沉了几分,他冷凝她:“你以为此话我会信?练字行文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就算是你抄学的婉儿,那也该是自幼便学了,对吗?”
闻言,徐槐烟神色一怔,心里可笑又悲哀。
前世她的解释他不听,如今她承认是自己学的嫡姐,他却又自己想通了。
实在是应了造化弄人四字。
徐槐烟云淡风轻释然,问他:“重要吗?”
“重要。”梁鹤亭执拗看她。
可徐槐烟却是笑了:“可对我而言,不重要了,侯爷何必执着?”
“若我非要执着不可呢?”
这是梁鹤亭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如此神态。
徐槐烟愣了一瞬,却再无其他念头。
她扯了一抹笑,没有再多解释。
“侯爷要如何想,便如何想吧,妾身还要去陪皇后,先行告退。”
……
在行宫待了三日,散宴回宫。
回宫当日。
由于诗会那日白迎珠的事,虽然最后已经无人敢当面议论,可到底还是有不少流言蜚语渐渐传了出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徐槐烟这次是否还会跟着回宫。
毕竟,虽她是二品夫人,太后对她再喜欢,总也不能将她像皇帝的妃子似的始终扣留在宫里。
说到底,徐槐烟如今还是侯府的夫人。
“梁夫人,这些时日你在宫中陪哀家也辛苦了,这次便回侯府去,好生跟你家人叙旧。”
太后如此说道,而一旁的谢明渊虽然神色不喜,却也并未反驳。
徐槐烟心下了然,这次并未再多说,福身应了下来:“是。”
皇家马车起驾回宫。
徐槐烟随着梁鹤亭往侯府去,心里已经淡然不少。
对她而言,去深宫或去侯府其实并无两样。
她只在乎娘亲,如今娘亲的病情稳定下来,又得了安定,她便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一切。
回到侯府。
梁鹤亭先行进了府,而徐槐烟才踏入厅中一步。
迎面而来的便是老夫人的怒斥:“混账!给我跪下!”
第20章
徐槐烟脚步一滞,身形却挺得笔直。
她看向老夫人,神态无惧:“婆母何意?儿媳不解。”
“不知廉耻的狐媚子!你何时勾搭上的宫里?竟做出如此丧尽门风之事!”
老夫人身旁站着白迎珠,显然是听了些不入耳的话。
徐槐烟神色泛冷,不觉警告:“婆母才是慎言!宫中流言,竟也能当真不成?婆母,我如今是二品夫人,该是给我们家光耀了门楣,谈何不知廉耻?”
“还是说婆母难道是想随意疑心圣意不成?”
一听这话。
老夫人脸色僵住,指着徐槐烟半晌没了声:“你……你……”
徐槐烟静静望着老夫人:“婆母还有何话要问?”
老夫人被她这态度气结,拄着拐杖重重一捶,到底是没了多话。
“既然婆母无话可说,那儿媳便告退了。”
徐槐烟淡淡看了一眼,微微欠身当即转身离去。
她本就没有多余心力要跟他们多纠缠,她迫不及待去见娘亲了。
回到院里。
徐槐烟正准备回屋收拾一下便出门去寻娘亲。
踏入屋子,却是一愣。
只见屋中央,梁鹤亭赫然站在她的嫁妆箱前。
嫁妆箱大开,他的手中拿着的是她曾经最珍视的一沓信件。
“这是什么?”
梁鹤亭的声音带着颤抖看她。
徐槐烟一愣,神情却是异常平静,她淡然开口:“侯爷不是都看见了吗?何必明知故问?”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梁鹤亭拿着信件的手不觉抖动。
徐槐烟淡淡走过去,盯着那些已经发黄的信纸,心里早已没有任何波澜。
她勾了一抹笑:“侯爷若是愿意,也可以当这些信都是我从嫡姐那里偷的。”
“徐槐烟!”
梁鹤亭被她激怒,几近咬牙切齿喊她的名字。
徐槐烟神色不觉也发了冷,她冷笑:“侯爷可还记得,当初我说信是我写的时,你是何反应?”
闻言,梁鹤亭一时哑然,喉咙发紧。
他自然是记得的,他没有想过要信她分毫,直接对她的话视若无睹。
见状,徐槐烟嗤笑出声:“侯爷当初不信,如今又何必揪着不放呢?”
梁鹤亭心口涌上一抹痛意来。
他记起,当初和徐月婉婚后,他问过她这些信件去了何处,然而徐月婉说他写的信都被她烧了,毕竟闺阁女子与外男通信会被人抓到把柄。
这说法并无破绽,梁鹤亭信了。
可如今,他此刻手里的信一封封却是那么熟悉。
他的声音嘶哑,紧紧盯着面前的徐槐烟。
“所以……是我一开始便认错了人?”
他终于意识到了。
可徐槐烟却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她早已不在乎他是否能意识到错误。
一切,在她心里早已成了过眼云烟,不重要了。
徐槐烟沉默许久,伸手将他手里的信拿过来,静静看了半晌。
旋即,她将信直接在烛火上点燃。
“你做什么?”梁鹤亭惊慌大呼,想要去夺下来。
徐槐烟却已经先一步将信扔下。
火光迅速燃起,映红她的双眸,她抬眼定定看梁鹤亭。
“从前我留着这些,是对你还有期许,可如今,我已经不爱你也不再对你有任何期望。”
“侯爷,我们放过彼此吧。”
第21章
话音落地。
梁鹤亭身形一僵,眼底泛起异样波澜:“若我不愿呢?”
看出梁鹤亭眼底的执着,徐槐烟心里生出几分无奈。
屋外天色已经暗下来。
想来此时,也没空去寻娘亲了,只能明日再去。
徐槐烟在对面坐了下来,她望着梁鹤亭半晌,叹了口气:“侯爷,你此话何意?”
这话却问到了梁鹤亭。
他愣了一瞬,一时却又回不上话来。
徐槐烟便沉沉再度开了口:“侯爷,过去的事何必在意呢?难道因为这些信,你能将我嫡姐捧在掌心多年,如今得知信非她所写,你这些年对她的爱意便都是假的了吗?”
梁鹤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