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怜惜地看着她。
顾霏颜不喜欢这种眼神，她差点要发怒，但已经到养心殿。
皇上一见到她，便叫她跪下，还问，害怡美人滑胎的人是不是你?
他的眼神微凉，丝毫没有昨晚的火热。
顾霏颜的锁骨上还残有痕迹，她心一下凉了，她确实送东西去慕容怡殿中。
也确实会小产，还会终身难怀孕。
但她没有认错，反而撒娇地说：“皇上，臣妾没有。”
寒正渊的眼眸冰冷而陌生，似乎底下的人是只蝼蚁：“证据确凿，顾霏颜，你还敢狡辩。”
“叫春霜上来。”
她看向自己的贴身宫女，之前的事，也确实是春霜做的。
“毒香是你放的吗?”寒正渊开口道。
春霜点头，坚定地说：“皇后娘娘要奴婢放，否则，她会杀了奴婢全家，奴婢不得已才害怡美人的孩子，本身对怡美人没有恶意。”
“全是皇后娘娘指示的。”
顾霏颜摇头，她不是叫春霜用毒香，春霜在陷害她。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寒正渊道：“你冤枉?怡儿的孩子怎么没的，证据确凿，来人把顾霏颜带入冷宫。”
走之前，寒正渊还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忽然，顾霏颜把头上的簪子取下，不是自刎，反而刺向锁骨。
她感受到痛意，竟然哈哈大笑，还用簪子划向脸，竟毁了容。
第33章 郁郁寡欢
皇后陷害怡美人的孩子，被废!甚至还疯了，顾霏颜送去冷宫时，怕皇上怪罪，没人敢去观看。
前往冷宫要经过各个宫，她的笑声走到哪，传到哪，宫中的人听到不免皱眉头。
顾霏颜的声音属于尖细，现在有些暗哑，宛如乌鸦的哀鸣。
这后宫又要变天。
甘泉宫偏殿。
慕容怡被声音吵醒，她眉毛一挑，问：“笑的人是谁?如此凄惨。”
正端着药的心莲应：“废后，打进冷宫了，小姐想去看吗?”
“关我何事?”慕容怡摇头，她的孩子没了，顾霏颜受到惩罚又如何?孩子不能回来。
想到这，她的表情忧伤，眉宇皆是忧郁，快要行将就木。
“小姐，孩子会再有的，小姐想哭就哭吧。”心莲看到慕容怡的模样，也想哭，她努力地挤出笑脸。
逝去的永远不可弥补。
心莲不知如何安慰，端着药说：“小姐，这是皇上送来的人参，用来滋补身体。”
“拿来吧。”慕容怡对寒正渊，也没有多半反应，她接过碗，全部喝完。
“小姐，你不要吓心莲，实在伤心，奴婢能陪小姐走走。”
慕容怡望向外面，艳阳高照，可她无心观赏，在床上呆做几秒，把之前未做完的小孩衣裳，继续做好。
心莲压住伤心，小姐让她很担心，像之前的夫人，这样的状况持续个把月，去世了。
皇宫的八卦也流传到外面，说书人继续进行后续。
皇后谋杀怡美人的孩子，皇上大发雷霆，直接废后，打入冷宫。
然后，后宫中谁成为皇后的可能性更大?三品官员的独女，贵妃?还是从宫女爬到容华?……最后，你们猜。
听说书的百姓，说谁的都有。
九月甘四，护国大将军以谋反罪被抓，隔日斩首，边塞的部分百姓抗议，但无效，前朝宰相也参与其中，皇上慈悲，无诛连九族，诛宰相一家。
前朝太子和某些老臣乃余党，太子斩首示众，皇上念老臣年事已高，迁为老家，终身不得离开，三代不得为官。
小雪，大臣上奏，早日封后，安抚民心，皇上封怡美人为后，元日举行封后大典，不得妄议。
再皇上揭露当年真相，前朝宰相让嫡女代婚，犯欺君之罪，早已斩首。
朝廷大臣对怡美人继后，再无意见。
海棠苑。
心莲正在煎药，小姐的病越来越严重，太医说是心疾，药只是滋补，病人心情愉快，病便消失，但小姐整日郁郁寡欢。
好在皇上送来许多珍贵名药。
自古帝后，住在离养心殿最近的坤宁宫，小姐不乐意住，皇上也惯她，任她挑选。
小姐脱口而出想要海棠苑。
她摇着蒲扇，不一会儿，端着药进屋。
现在初入冬，天未寒冷，小姐穿着金边绣花棉袄，外面还披着红狐披风。
红狐是皇上特意猎杀，为的给小姐做披风，小姐原来死活不愿意，最后还是妥协。
“小姐，喝药。”心莲看着慕容怡发白的唇，很心疼。
第34章 雪景
刚下朝的寒正渊，急忙赶去海棠苑，他望着海棠树枯萎的叶子，当初怡儿想住海棠苑，他猜测应该喜欢海棠。
海棠苑后有大片的海棠林。
现在时节不对，朕找时间为她画上一副。
寒正渊望到端着药的人，身材单薄，好似风一吹便倒。
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再把碗接过，身后的心莲识相地离开。
“怡儿，我喂你。”寒正渊一勺一勺地喂，边喂边哄，“药苦，你忍受下，喝完药，夫君喂你吃蜜饯。”
帝王有情起来，谁都招架不住，但慕容怡面对他的温柔，只是机械地张嘴，除了刚开始手指微蜷，没有任何动作。
寒正渊喂完，把碗放下，再拿出蜜饯，想喂给慕容怡吃。
但慕容怡摇头：“不用，我习惯了。”
她还记得顾霏颜的次次刁难，嘴里发涩，胃里也发苦，掌嘴过后，脸的火辣辣，上药时的疼痛，独守空房的孤独。
这些都过去了，她早已习惯，也不用怜惜。
“怡儿，对不起，这些年你受苦了，欺负你的人，全都死了，你不要再伤心，快点好起来。”
慕容怡沙哑地说：“他们的伤害全是你赋予，你才是欺负我的人，我的孩子死了，寒正渊，你能不能放过我。”
“怡儿，没关系，我们会有新的孩子。”寒正渊抱住她，抚摸她头发，怀中的人又在发抖。
每当他抱她时，都会发抖，他知道原因，但每次见慕容怡，他都会抱她。
怡儿，你不要害怕，那晚的事是意外，以后再也不会发生。
“怡儿。”寒正渊一遍一遍地叫，永不停歇，直到怀中的人睡过去。
他把慕容怡轻声放在床上，把皱着的眉头抚平，再亲吻哭红的眼睛，盖好被子，他再小心翼翼离去。
床上的人睁开双眼，她望着没有人的屋子，皱眉，现在寒正渊对她，都是出于愧疚，他并不喜欢她，所以千万不要心软。
无数夜晚中，慕容怡都会思念死在胎中的孩子。
·
除夕。
大雪纷飞，海棠树上都是雪，林中有个女子，穿着素净的白裙，无数青丝散落，披风是珍贵的白狐皮，皮肤很白，几乎到透光的程度，没有血色，见到青色的血管。
寒正渊拿着丹青时，看到雪中的慕容怡，他慌神，丢了画，迅速跑到慕容怡身边，缓了下，他紧紧抱住慕容怡。
那一刻，他觉得怡儿与雪景融为一体，随着雪一起消失。
“怡儿，你千万不能离去，留我一人在世上。”寒正渊还在后怕，竟流下眼泪。
慕容怡见雪景漂亮，忍不住出房，没赏玩多久，怀入一个微寒的的怀抱，她又再颤抖。
忽然，她感受到脖间的温热，寒正渊竟然哭了，他在为什么难过，渐渐的，她没有再抖。
这个怀抱变温暖了，从之前到现在，唯一温暖的怀抱。
她想到去年元日，寒正渊也给她怀抱，暖入心扉。
脖间的温热还在继续。
寒正渊太过害怕，怀中人实在太瘦弱，太医也表明病人在这样下去，不久后，生命流逝。
第35章 替身
雪渐渐停住。
寒正渊不再哭泣，他放开怀中人：“怡儿，你别离开我，明天便是封后典礼，江山是为你而夺，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她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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