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京城的冷美人坐着车来找前未婚夫多稀罕啊,这事儿肯定闹得村里的人都知道了。
她心里暖暖的,笑了笑:“放心,阿婆,我没受欺负,她没空跟我说话呢,陆祠给怼回去了。”
夏阿婆这才冷哼一声:“我就说,南小子不得看上那种肤浅的玩意,你别怕,你跟他是领证夫妻,以后你考上大学,再给他生个大胖小子,他爹还能不认孙子?!”
什么狗屎东西都敢嫌弃她家臭丫头了!臭丫头只能她嫌弃!
程意知也不好说她和陆祠是假结婚,只是干巴巴地笑笑:“再说呗。”
她和夏阿婆又说了一会儿话,听到洗澡房忽然有声音,她猜是陆祠回来了,也没当一回事儿。
等打发了小白去跟着夏阿婆回屋,程意知才转身回房间。
她才进门,就看见陆祠站在桌子边,穿着一条旧的军绿色裤子,上身敞着穿了一件她新给他买的白衬衫。
他刚洗了头发,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水珠子就顺着他皙白修长的脖颈一路滑落下线条隆起的坚实胸膛与壁垒分明的窄腰
程意知赶紧别开眼,啧,她老人家真看不得这个。
“今晚要分床睡么?”陆祠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淡淡地扫了一眼床。
第77章她明显被他PUA了!!
程意知一愣,这才想起,对哦,陆祠为了应付秦红星,临时把床拼一块了。
她瞧着那快三米的大床,和床边的修长的身影,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她觉得陆祠这个问题——是个送命题。
上次他突然提分床,是因为她迷迷糊糊不小心亲到了他的嘴。
荣大佬非常的羞愤,半夜打坐,都不肯跟她睡一个床,生怕她是个老色狼,半夜不自觉猥亵他。
然后阴阳怪气了好些天。
那现在,她和他才达成了“假结婚”的合作协议,他突然问了一嘴。
那她要怎么回答?
1979年,与几十年后资讯发达,观念开放不同,这个世界,男人、女人、更别说部队里管得更严。
谈性变色,在男女之事上都纯洁得像小绵羊,不分床的话……
会不会显得她像个老色狼,馋荣羊羊清白的身子,对他图谋不轨?
陆祠看着程意知站在床边,脸上的表情各种变化,像面临一个重大考试。
他眼神微冷,蹙眉扯下毛巾:“要想这么久么?很为难吗?”
程意知迟疑着道:“那……就继续分?”
陆祠整张俊美的脸孔都阴沉下去,盯着她不说话。
程意知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
她结结巴巴又不安地搓手:“怎……怎么了?”
答题错误吗?
他为啥一副下一秒就给她赐白绫三尺,毒酒三桶、挖坑活埋的样子?
陆祠目光冰冷嘲弄地看着她:“你还有没有一点点敬业诚信的精神?”
程意知茫然:“啊?”
这怎么又扯上敬业、诚信了?
陆祠阴沉着脸:“分了床,秦红星也好、路人甲乙丙也罢,只要站在门口看一眼,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程意知一下明白了!
同意分床这是不敬业、不诚信——叫人只要走进来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真夫妻!
陆祠冷笑:“搁在解放前,你要去执行敌后潜伏,绝对一秒钟露馅被日本人逮住送进梅机关76号严刑拷打,然后当叛徒的小废物!”
程意知呆滞,这个……也不知道怎么就上升到叛徒和小废物的境界了。
她想辩解什么,可陆祠身上气场太强大。
他严厉如教官训勉、如领导审视的目光让她不自觉地站得笔直,老老实实地听训话:“是我考虑不周。”
才刚刚有求于人,让他帮忙牵线搭桥找保镖,而且他恢复了工作。
她以后还有其他事要求到大佬的头上!
“我对你很失望,程意知同志,这让上级怎么相信你能把任务圆满完成?”陆祠面无表情地坐下来,剑眉拧着。
程意知不自觉地低头,感觉到感觉一种上级领导考察工作的压力。
她本能地道:“再给个机会,我一定好好表现!!”
“还分床吗?”陆祠冷冷地问。
程意知迅速摇头:“不分,不分,绝对不让人看见,避免走漏风声!”
不能让大佬对她基本业务能力感到失望——当个假老婆,也要敬业!
陆祠看着她挑眉:“是么,不要太勉强,程意知同志。”
程意知立刻道:“不勉强,咱们又不是没有睡过。”
但是她话音刚落,就见陆祠的表情怪怪的。
她瞬间意识到自己说了啥充满歧义的话,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嗯,睡过。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叫尴尬的东西,可两个人一个红了脸,一个耳朵发热。
程意知到底没忍不住,红着脸轻咳一声:“那什么,咱们是睡同一张床的同志,以前那什么潜伏敌占区,很多假夫妻也都这样,我去刷牙。”
说完,迅速遁走。
看着程意知纤细娇小的背影,陆祠慢条斯理地拿下了自己的毛巾,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
好些天之后,程意知想起这天晚上,才回过味来,忍不住拍大腿!
不对啊,她哪来的上级,哪来的领导?!
姓荣的这不是几十年后传说中的职场PUA吗!
可恶啊!!难怪后来能爬那么高的位置,几十年前的现在他就是天生的职场PUA人高手!!
……
县城最好的县招待所食堂的一处小包房里。
秦红星哭得眼睛都红了,冷傲的面容都被泪水泡得有些浮肿。
她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四五个菜,热气蒸腾,香喷喷。
两个服务员小声的交头接耳——
“那女同志怎么哭成这样,她一个人点那么多菜,吃得完?”
“上星期新到的野味和山货,闻着真香,这一个菜的钱是我一星期的伙食费呢……”
“哐当!!”一声巨响,直接打断了两个服务员的窃窃私语,吓得她们向包房里张望。
原来是秦红星突然那一桌子菜都全部狠狠地扫翻在了地上。
她喘着气咬着牙站在原地,愤怒地盯着菜,喘着气,像恨透了那些菜。
招待所的服务员吓了一跳,心疼地看着满地菜。
这里头还有好些难得的山里野味呢。
秦红星看着服务员盯着饭菜,她面无表情地起身向门外走去:“可惜?那都给你们吃了!”
这些乡下人,也就配吃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两个服务员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不好——
这女人什么意思?所有的菜都砸地上了,叫她们吃,这是喂狗吗?
可是……
“算了,算了,不跟她计较,听说被男人抛弃了才哭成这样。”一个服务员还是忍着气道。
另外一个服务员直接去找碗了:“就她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眼瞎要她,浪费粮食要天打雷劈!”
这可都是好菜,就算掉地上了,洗洗还是能吃。
这年头吃肉可不容易,他们家里老的老,小的可难得吃一顿肉。
秦红星回到自己房间,这才平静了点,她拿毛巾洗了把脸。
然后拿床头的电话打到了京城。
电话过了好一会才让接线员接通。
“喂?”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声音,秦红星忍不住又委屈地哭了出来:“何姨,陆祠他欺负我……”
第78章她的漂亮继子
京城,何苏靠在软皮沙发上,杏眼里光芒一闪。
可她语气却很温柔:“红星,别哭,你哭得何苏姐都心疼了,这是怎么了?
秦红星隔着电话,听到那样温柔的抚慰,愈发忍不住。
她捂住细白矜冷的脸,泪如雨下:“何苏姐……南哥被乡下不要脸的野狐狸精勾了魂!”
何苏虽然亲生儿子荣向东都二十了,可她生孩子早,实际也就比她们十多岁。
女人长了一张年轻妩媚的脸,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大院里的人都叫她何苏姐。
何苏表情冷了冷,怜惜地探问:“到底怎么回事?说给姐听听?”
秦红星自然就把今天下午与陆祠见面的情况说了一遍,自然免不了添油加醋,把程意知形容成土气又尖酸刻薄的乡下女人。
“荣哥为那女人打了结婚证,背叛了我们的婚约,何苏姐,我咽不下这口气!”秦红星忍不住咬牙切齿。
在她心里,陆祠虽然“背叛”了她,可他一定是因为遇到了程意知这种贱人才会变成这样!
何苏听完秦红星的话,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只骨瓷茶杯若有所思:“陆祠真看上了乡下女人?”
陆祠就算真有身边的女人,只怕不会像秦红星说的那样丑陋又小家子气。
她这个继子,她还是很了解他的眼光的——
越出色的男人越骄傲,陆祠眼光一向很高,是又见惯了好东西的。
怎么可能随便弄个丑陋猥琐的乡下女人结婚。
秦红星咬牙切齿:“如果是咱们大院或者沪上门当户对的姑娘,我也勉强忍,可他怎么能看上一个乡下人,这不是把我的脸在地上踩?”
输给谁,也不能输给那个叫程意知的土包子!
何苏妩媚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