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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集合的时候钱清宏没有来，中午的时候他被打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说是有人在队医那里看到了他，鼻青脸肿的，被打成了猪头。
村里都在为他打抱不平，只是有人劝他报警，他却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非常回避。
也有幸灾乐祸的声音，说他成天往女知青那里凑，被人家在村里的其他追求者打了也不奇怪。
还说昨天还见他拿瓶北冰洋去给人喝，人家一个都没要他的。
方潼当然属于幸灾乐祸那一堆的，乐呵地凑过去，远远地偷偷听了好多八卦。
回来还到厉司琛那边，邀功一样悄悄对他说：“我打的。”
厉司琛还以为村里是谣言传的时候添油加醋，自己明明没打他的脸，没想到方潼也打了钱清宏。
想到之前钱清宏找他谈的“合作”，他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他干了什么，你有没有受伤？”
方潼看他莫名紧张的样子，知道他误会了，被担心的感觉让人有些心里痒痒的。
厉司琛很紧张方潼，但还是克制地不敢靠近她，生怕别人看到。
方潼主动勾了一下他的手指，柔声解释道：“我没事，是郁宣说看到他踢你了。”
是为了我？厉司琛没有想到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没有人保护过他，而方潼，只是因为说看到他被踢了一脚，就为他去打人出气，为他出头。
他看着方潼勾着他的，洁白细腻的手指。这样的手指适合丝绸，春水，不适合冲突与血腥。
厉司琛的眼眶一点点红了。
“下次不要这样了，很危险。”
方潼见他这样，连忙摇摇他的手指撒娇：“我一点事没有，不危险。我套麻袋打的，他都不知道我是谁。”
又声音重了一点威胁：“倒是你，可不能再随便让人欺负了。你是我的，我的人不能随便让人欺负的。要保护好自己，不然我要生气的。”
燕知青说他是她的。厉司琛的心猛地一颤动，第一次感到与什么人有所关联，感到不再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感到被收容被接纳。
他闭上眼睛，低声道：“好。不会再有了。我是你的，我会保护好自己。”
这边说着悄悄话，正是浓情蜜意的缱绻氛围，那边夏欣忽然一声惊呼。
“出水了出水了！”
她中午趁厉司琛休息的时间，抢了他的活，去推进井底的挖掘。
上次一铲子下去，半天铲不起来土的屈辱，她还记得。决心今日必要一雪前耻。
厉司琛已经挖到砂石层，这层要改铁锹为十字镐，先碎石然后再铲走，夏欣就干得更吃力了。
好在这几日苦着苦着，也长了点力气，午休的这时间里，硬是给她敲下了半竹筐的碎石。
方潼来了没看见女主，还以为她干了几天把自己干废了，请了假。没想到人竟然在井底。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管哪个时代都有这样主动加班的卷王。
方潼朝井下看去，井壁确实在微微渗出水来。看来已经到地下水了。
两天挖到6米深，两层楼的高度。厉司琛这效率，人形钻井机吗？
她吐槽到这里，又被这词带偏想到一些别的，险些没做好表情管理，露出黄暴的微笑。
夏欣见方潼出现，更加兴奋了：“方潼！真的挖到水了！没想到真的能成！”
“你原先以为成不了吗，我伤心了，我以为你是唯一相信我的人。”方潼作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谴责她。
“啊？”夏欣紧张了，“不是不是，我当然相信你，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能行的！”
方潼笑出声来，脸上哪里还有一丝的难过，“和你开玩ᴊsɢ笑呢。”
夏欣看她一秒变脸，难以置信。方潼变坏了！
“下午你继续？厉司琛跟我们运土。”
“还是不了，我太慢了，拖累进度，早一点挖好，大家就能早一点喝上干净的井水。还是让厉司琛同志来吧。”
夏欣虽然干得很开心，但还是知道自己的水平的，她还需要很多锻炼，才能独当一面。
“你很厉害了，不要太心急。看看郁宣看看我。你可是我们知青点的明日之星。是吧郁宣？”方潼哄了哄她。
郁宣完全没有自己被连带着贬低了的不愉快，他微微笑着赞同：“对。夏欣确实很厉害。”
女主是标准的潜力股，按书里的进度，到明年播种的季节，就已经是拿9工分每天了，是女性劳动力里面的头部成绩。
“上来吧。我拉你。”
方潼向她伸出手。
一般会在井壁上挖几个洞，方便攀爬，但厉司琛能自己撑着井壁几下就上来，所以他们的井没有这个东西。
“可以吗，我不会把你拽下来吧？”夏欣很担忧。
但她自己爬是真的爬不上来了，她敲那半筐石头敲得她手臂现在一用力就开始抖。
但让男同志拉还是有一点不好意思的。
大不了今天一起睡坑里面，方潼和她姐妹情深，一定不会介意的！夏欣自暴自弃地想。
用腿左右支撑着自己上了几步，夏欣努力向上伸手，方潼向下一把抓住她的手。
“抓稳了，你自己蹬一下井壁。”方潼握住她的手就起身向上提。她可是有体质加成的人，拉个一个两个的不在话下。
只是夏欣鞋子因为井底渗出的水湿了，井壁又是用竹片加固的。
方潼拉得心急，夏欣一个没踩稳，整个人突然往下一滑，连带着也将方潼向下扯。
方潼是半蹲半起的状态，重心不稳，被这样一拉一下子向前倾倒。
这是真要姐妹情深在井底过夜了。
千钧一发之际，方潼只觉得一只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她，然后一阵天旋地转。
厉司琛一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到怀中，一手向前探去扯着夏欣的后衣领把人了扔到井边。
“哇哦。”靠着厉司琛肌肉结实的胸膛，方潼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可恶，这就是吊桥效应的魔力吗？但是真的好帅。
厉司琛维持着紧紧环着她的动作，平复了两秒看她要摔下去时的惊恐，才克制地放开她。
夏欣被厉司琛拽起来后堪堪挂在井边，郁宣连忙把她拉起来，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没事，我没事。”夏欣脸也看着红扑扑的，她和郁宣一对视，两人都慌忙低下头。
方潼啧啧几声调戏了他们一下，看来那边也在吊桥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