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一样都是惊厥导致的昏迷,当然,可能也有些失血过多的原因。
“怎么样?很严重吗?”
陶乐纯顾不得去追究段玉卿先前的不敬,只想知道何昭滟的伤情。
何昭滟是未来的太子妃,家里执掌二十万兵权,万不能出事。
段玉卿知道其中利害,虽然很想何昭滟死,觉得她死了,何家跟皇家产生隔阂,定能有助于敬王成事,但考虑姜小槿是凶手,还是要保住她的命。不然,她十条命也不够杀的。
“皇后娘娘放心,伤口不深,并不致命。何姑娘的昏迷,就是吓昏了而已。”
试问一个小姑娘被人捅了脖颈,双手一摸,都是鲜血,哪里能不害怕?
生生怕自己吓死,也是有的。
陶乐纯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同时,叮嘱他好生救治,不吝药材。
“是。”
段玉卿应了声,洗净双手,开始为何昭滟清理伤口处的血渍,然后往伤口填了止血生肌的药粉,再用白色纱布紧紧包扎了两圈。
刚刚包扎好,何昭滟就缓缓醒来,发觉自己没死,还没来得及庆幸,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皇后,随后放声大哭:“皇后,皇后,姜小槿要杀我!她要杀我!你快杀了她!快杀了她!”
因为情绪激动,说话也用力,就牵扯到了脖颈的伤口,片刻间,鲜血就渗透了白色纱布,配合着她苍白的脸、惊惧的眼,看起来好不可怜。
第109章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但她再可怜,陶乐纯也没有杀姜小槿的想法,尤其是人家好好趴在房间里养伤,是她先来人家这里寻衅滋事的。
“你且消停些吧。当心脖颈伤势加重。”
陶乐纯提醒她两句,转头看向了还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姜小槿,也是有趣,被伤的人都醒来了,她这个伤人的还没醒,倒像是受了多大打击似的。
事实是姜小槿本就有伤在身,如今被逼无奈,持簪伤人,对她一个现代文明人来说,无异于精神以及身体的双重打击,哪里能那么快醒来呢?
陶乐纯见她昏迷不醒,也不好惩治她,那么,就得由宫人做替罪羊了。
“让你们好好守着人,你们就是这么守着的?一群废物!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皇后一怒,也是要流血死人的。
那些宫人早磕得头发散乱、头破血流,如今听到皇后的处罚,各个面如死灰,软倒成一滩烂泥。
其中一个宫女被拖出去时,挣开太监的束缚,奔向了何昭滟,抱着她的大腿,哭求着:“何姑娘,救救我们吧!刚刚是您说,要跟宁姑娘单独说几句话,还再三保证绝对不会伤她,我们才让您进来的啊!何姑娘,您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吧!”
何昭滟确实是这么跟守门的宫人说的,但她没想到姜小槿敢还手,还差点要了她的命。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她只想毁尸灭迹,哪里会救他们?
“滚开!”
她一脚踹开那宫女,不仅不认账,还道:“我不知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护主不利,罪该万死!”
总要有人为这场祸事买单。
无辜的偏殿宫人就这么被拖出去受罚了。
一共七人。
姜小槿被他们的惨叫声惊醒,不用打听,也知道有人替自己受了罚。她要当缩头乌龟吗?那些宫人罪不及死啊!她纠结了一会,挣扎着下床,想要做些什么。
“姑娘怎的了?有什么需要吗?”
旁边侍候的宫女绿菀发觉她醒来,及时上前扶住了她。
姜小槿摇摇头,看向门外,虚弱道:“外面那些人——”
绿菀叹息道:“那些人做事出了差错,怕是没命活了。”
同为宫人,她也有兔死狐悲、同命相连之感。
姜小槿说:“扶我下床。”
绿菀不解:“姑娘这是要做什么?段御医说了,您的伤不宜下床啊。”
姜小槿不想多说,强撑着伤体,下了床,往外面走。她的身体太虚弱了,一步一摇晃,仿佛随时能倒下去。
绿菀见她强势,只能顺着她的意,扶着她往殿外走。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殿门就被推开了。
段玉卿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她下床,皱眉低喝:“你要干什么?躺回去!”
姜小槿看到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段御医,我想去皇后面前为他们求情,外面那些人罪不至死啊!”
段玉卿瞬间明白她是妇人之仁了,随即冷笑:“姜小槿,你听着,若他们罪不至死,那么,该死的人就是你了。”
这话相当于说:外面那些宫人是为她而死。
姜小槿一个现代文明人哪里能扛得起这些宫人的性命?
她纵然也怕死,但当她决定袭击何昭滟时,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啊!
她看着他,笑了:“那么,我便死吧。”
第110章 你这是迫不及待来送死,是吗?
段玉卿觉得她疯了,但不能让她继续疯下去。
他把手中的药碗交给旁边的宫女绿菀,下一刻,拦腰抱起她,放到床上去了。
姜小槿挣扎着还要下床,但被段玉卿用力按了回去。
她又急又气:“段御医,你不要拦我!我不能让人因我而死!我的良心不允许!人是我伤的,如果皇后要追究责任,那就追究我的责任吧!”
“闭嘴!你不想死,就别说话!”
段玉卿喝断她的话,开解道:“你有责任,他们就没有责任吗?私自放何昭滟见你,就是他们的罪过!他们是罪有应得!”
姜小槿知道那些宫人有过错,但还是弱弱道:“可他们……罪不至死啊!”
段玉卿冷着脸嗤笑:“他们罪至不至死,就不用你来断定了。”
他按住她,招手让绿菀递上药碗,接过来,喂她喝了。
姜小槿喝着药,听着外面的声声惨叫,揪着心,手都在抖。
真的要坐视不管吗?
那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
他们这几天都还用心地伺候过自己。
记得有个叫绿眉的宫女,因为她说热,给她扇了半夜的扇子,还用凉水给她擦了好几遍的身子,期间,没有一点怨言。隔天她发了烧,听说她跟其他近身照顾自己的宫女都被杖责四十。那时,她昏迷着,来不及救人,现在她醒着,还要装死吗?
不!不可以!
总要试一试的!
想着,她一口气喝完药,推开段玉卿,跑了出去。
外面还在施刑。
七个宫人一字排开,都是鲜血淋漓。
已经有人紧闭双眼,气息奄奄,死尸一样瘫在长凳上,双手无力地垂下来。
地面上都是红色的血,有的地面凹凸不平,鲜血流成了一个个红色小水涡。
“住手!别打了!”
她大喝一声,上前拦下他们的棍棒,泪眼盈盈道:“各位手下留情,容我去皇后面前说几句话。”
行刑的太监们看她这么说,面面相觑间,默契地停了下来。
同为宫人,没有利益相争的情况下,谁又想自己的双手沾染鲜血呢?
姜小槿见他们停手,诚恳道了声谢,然后在绿菀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去了主殿。
段玉卿远远站在侧殿门口,瞧着她的行为,深深皱起了眉:本以为是个贪生怕死、贪慕虚荣的坏女人,结果倒是个心地纯良到妇人之仁的好女人!
真是糟糕!
他要怎么利用这样的她?
姜小槿不知这些,气喘吁吁进了主殿。
彼时,她长发散乱、衣衫凌乱,后腰的裙裳还有沾染的鲜血,整个人很是狼狈。
皇后陶乐纯看着狼狈的人,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才安抚好何昭滟,让人送了她回府,正愁着何大将军这个护犊子的人会不会轻易放过此事,如果他去皇上面前夸大其词,自己要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