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业以后一定会加强管理的。我也不笨,不会随便给陌生人开门的。”
孟陆景深稍稍放松了些,随即抬起眼睛,看着我道:“沁沁,刚才妈妈打电话,让我详细打听一下王烨阳的情况。”
我心里“咯噔”一下,问:“怎么回事?”
孟陆景深说:“今天中午,王烨阳的母亲去拜访了妈妈。她解释了有关王烨阳的传言,并且提出……想让王烨阳和你结婚。”
我问:“妈妈怎么说?”
孟陆景深说:“她说,对方很有诚意,但是她要先调查一下解释的内容是否属实,再问你的意见。”
我松了口气:“妈妈还是会尊重我的意见。”
孟陆景深垂下了手,看上去很疲惫。
我拉起他的胳膊,把他带到沙发上,安抚道:“妈妈其实很看不上王烨阳,我也不喜欢,你不用担心。”
孟陆景深坐到沙发上,像是泄了气:“我不是担心这个。这件事随便找谁调查都可以,妈妈却在第一时间找了我,我觉得她是在敲打我们。”
我叹了口气,说:“我理解妈妈。”
孟陆景深说:“可是……谁能理解我?”
我抓住孟陆景深的手,说:“孟陆景深,我们两个这条路注定不好走。任何一个母亲,看待女儿和看待儿媳都是完全不同的心态。看女儿,那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是想呵护一辈子的;看待儿媳,会用挑剔的眼光,时不时还会觉得她抢了自己的儿子。所以妈妈接受不了我从她的小棉袄变成抢走她儿子的人。我们这样,相当于让她同时失去儿子和女儿。”
孟陆景深痛苦地说:“我知道,就因为知道,所以才搬出去,想循序渐进地让她接受这件事。但是她始终不接受的话,难道我们就一直这样耗下去?”
我伸出手,抚平他的眉头:“哥,接受一件事需要过程,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孟陆景深抓住我抚在他眉头上的手,说:“沁沁,我们逃走吧。我们一起去国外,去你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
我说:“你不会这么做的,我也不会支持你这么做。”
孟陆景深沉默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与他相互依偎。
良久之后,我打破了沉默:“妈妈问的王烨阳的事,你如实回答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会跟妈妈说。”
孟陆景深问:“你打算怎么说?”
我回答:“我会跟她说,我不喜欢王烨阳,我有喜欢的人了。”
孟陆景深的眼睛慢慢睁大,睁大,然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笑着跟他说:“我说了,我们一起努力,总不能让你一个人顶着压力,而我只逃避。”
孟陆景深一下子抱住我,声音里有些沙哑:“沁沁,我爱你。”
我把头靠在他怀里:“我也爱你。”
孟陆景深还有工作,于是在我的催促下趁着夜色回了燕城,我则是把工作安排好以后才回去。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王烨阳母亲登门的两天后了。母亲见我风尘仆仆地赶来,有些诧异地问我:“沁沁,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
我开了句玩笑道:“这不是听说有上门提亲的,吓得我赶紧回来,生怕晚一步亲事就定下了。”
母亲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说:“去换身衣服吧,一会儿给你加菜。”
我上楼换衣服。
今天孟陆景深没有回来,我和父亲母亲吃过饭后,还是提起了刚才的话题:“妈妈,听说前天赵阿姨来了?”
母亲熟练地泡着茶,手上的动作优雅且一丝不苟。她说:“对,她跟我说了他们娘俩这些年的不容易,也说王烨阳这孩子没有外面传的那么不堪。我听着她很有诚意,就让你哥哥去打听一下。”
我坐端正,郑重地说:“妈妈,我不喜欢王烨阳,您也不用浪费时间打听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母亲动作一顿,接着倒了一杯茶,放到我面前,问:“是魏家那个小子吗?他确实比王烨阳好很多。家世好,性格好,父母也很恩爱。”
我摇摇头,说:“不是魏澜。他是个好人,但是我对他没感觉,已经明确拒绝他好几次了。”
母亲似乎有些失望,欲言又止,像是想问我喜欢的人是谁,又不敢面对这个答案。
我说:“妈妈,我一直在和我喜欢的人努力。”
母亲没有接话:“尝尝这茶。”
我看着母亲的眼睛,有些不忍,但是想着始终都要迈出这一步,于是鼓起勇气道:“妈妈,我喜欢的人,是孟陆景深。”
母亲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抿着嘴,没看我。她的沉默让我意识到,她正在伤心,也想逃避这个话题。
我走到她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说:“妈妈,不管您怎么想,在我从火场里出来看到你和爸爸的那一刻,你们就已经是我的亲爸妈了。这些年我一直努力,想成为您的骄傲,我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很幸福。”
母亲还是转着头,但是没有抗拒我拉她的手。
我继续说:“但是孟陆景深和我不一样。他其实一直很压抑。我可以随心所欲学我喜欢的专业和特长,做我喜欢的工作,他却不可以。其实他很喜欢生物,喜欢研究昆虫,他甚至想过修一个昆虫学的专业学位。但是因为不想让您和爸爸失望,他修双学位的时候选择了经济学。”
母亲的手握成了拳。她没有转过头,而是说:“他的选择没错,现在他的成就,都是因为当初选对了。”
我也握紧了母亲的手,说:“对,所以他不怨,但他内心的缺憾每天都在扩大。他无处倾诉,所以把我看成了唯一的倾诉对象。一开始我也觉得,是不是他把亲情和爱情搞混了,我甚至怀疑我对他的感情是不是因为怜惜他。但是妈妈,我长大了,我确信我可以分清了。我爱的人就是他,无关乎身份,无关乎别的任何事,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他。”
母亲抽出手,终于转过了头,脸上的愤怒显而易见:“楚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眼眶一热,感觉我是不是已经在失去她了,但是这一次我不想退缩:
“妈妈,我……我一直很纠结,我怕因为这件事,您不认我这个女儿,我会失去你和爸爸。不管您信不信,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一度告诉自己,我最需要的就是亲情,为了亲情,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所以我一直压制,一直压制,直到我发现,我的压制给他带来了痛苦。我不想这么自私,我不想把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但这样会伤害到您,这何尝不是另一种自私?是我不孝,我让您失望了。”
说完,我的泪珠滚滚而下,再也抑制不住。
妈妈没再说话,她的骄傲让她没有像我一样泣不成声,但是我看到,在她的手上,一滴,两滴,全是无声的泪水。
这场谈话之后,母亲没再跟我说过话。
父亲在晚饭前看出了端倪,他并不了解情况,于是在晚饭后叫住了我和母亲闲聊,想缓和一下气氛。
我努力做出没什么事的表情和父亲东拉西扯,母亲始终一言不发。最后父亲让我先回房间,他和母亲继续谈。
我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是什么,但谈话的结果是,第二天早上父亲依旧待ᴊsɢ我如常,母亲还是别扭着,但语言和动作上已经有了松动。
孟陆景深第二天午饭的时候回来了。我这次回来没有告诉他,我估计应该是爸爸跟他说了什么,所以他大中午从公司赶回了家。
母亲还是别扭着,嘴上一边说着“一个两个的,回家也不提前说”,一边还吩咐张阿姨添几个菜。
他看着我,眼睛里全是焦虑,但又透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喜悦。
他仍然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只是额角微微透出的细汗证明了他没有表面上那么从容。我对他侧了侧头,示意他先换鞋换衣服,整理好了再下来,以免惹得母亲不开心。
孟陆景深对我点点头,和父亲母亲打了个招呼,然后上楼换衣服。
下楼以后饭已经摆好,他径直坐到了我身边。
坐好以后,母亲垂着眼睛不看我们,也不动筷。父亲则是一脸无奈,最后还是他先拿起筷子,说:“吃饭。”
我和孟陆景深都没动,一起抬头看着母亲,等她动筷。最后她还是拿起了筷子,吃了两口米饭,又不动了。
我见状拿起公筷,夹了一片青笋到她碗里,说:“妈,您最爱吃的青笋。”
孟陆景深也拿起公筷,夹了一块咕噜肉,说:“妈,您看您都瘦了,吃点肉补充一下营养。”
母亲还是没有看我们,只说了一句“食不言,寝不语”,然后把笋片和咕噜肉吃了。
我和孟陆景深互看一眼,松了一口气。
吃完饭,我们默契地坐到沙发上,开始家庭会议。
母亲还是不愿意先开口,我和孟陆景深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刺激她,最后还是父亲开始了话题:
“陆景深啊,最近收购庆云的事情怎么样了?”
涉及到公司,孟陆景深的回答比较谨慎:“现在还在谈判阶段。我觉得这次收购可能会遇到点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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