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只剩下两个男人,傅宥安脸色瞬间冷下来,对着沈言澈说:“你想都别想。”
沈言澈被他这凛冽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回视他:“那你可要小心一点。”他笑得有些欠扁。
傅宥安没再理他的挑衅,默默走开去处理其他病人了。
有了他带来的几个普外的外援,急诊科终于是在中午之前就完成了工作。
普外科几人功成身退,打算默默离开。
秦语浓对着男人的背影喊道:“傅宥安。”
他回头,眼神温柔:“怎么了?”
秦语浓走上前和他并肩:“一起去吃饭吧。”
其他同事这些年来,见证了两人之间的纠葛,这下终于能当面磕到夫妻俩的糖,但又碍于傅宥安,不敢大声起哄,只得个个眼神兴奋地看着俩人。
傅宥安当然是毫无疑义,和秦语浓一起吃午饭,他求之不得。
二人换下白大褂,走出医院,打算就去医院附近的餐厅。
虽然平时常常一起在家里吃饭,但都有温朝朝那个开心果在场,今天只剩下他们两个,气氛竟然有些微妙的尴尬。
主要还是秦语浓自己这么觉得,傅宥安倒是神情自如。
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当时她刚和傅宥安在一起不久,出去吃饭时总是想着要怎么顾忌自己的形象,总是吃得很拘谨。
到后来次数多了,才放松了一些。
秦语浓看着对面认真点单的傅宥安,脸上不禁浮现怀念之色,真没想到两人孩子都那么大了,这样的感觉还能再感受一次。
傅宥安从菜单里抬起头,就看到秦语浓一脸恍惚,于是他又问了一遍:“还想吃点什么?”
秦语浓回过神来,看了眼单子:“这些就够了。”
二人安静地吃完了午饭,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秦语浓突然开口:“以后我们有空可以一起吃午餐。”
傅宥安黑眸闪烁,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语调轻快:“好,听你的。”
近日来的家庭气氛十分和谐,这天一家三口正在家里吃饭,秦语浓就接到新西兰打来的电话。
她接起,眉头紧紧皱起。
是房东太太的儿子,他的声音里满是沉痛。
“我母亲病危了,她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你有时间来一趟新西兰见她一面吗。”
秦语浓抬眼看了看一旁幸福的父子俩,对着手机那头轻轻应了声:“好。”
傅宥安察觉到她表情变得阴霾,问道:“怎么了?”
第38章
秦语浓挂断电话,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我得去一趟新西兰。”
傅宥安闻言,神情一凛,秦语浓五年前离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立马追问:“出了什么事吗?”
秦语浓表情凝重:“房东阿姨病危,我得去看她。”
温朝朝原本在乖乖吃着饭,一听饭也不吃了,蹭地站起来:“是Mary奶奶吗?朝朝也要去看Mary奶奶!”
秦语浓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当然得带你去。”
“那我呢。”傅宥安的声音莫名有些委屈巴巴,要是医院的同事们见到他这幅样子,恐怕连下巴都能惊掉一大片。
要不是心情太过沉重,秦语浓都差点被他这幅模样逗笑:“医院这么忙,你就别去了。”
想到医院的病人,傅宥安眸色黯然。
秦语浓看他这失落的表情,再三跟他保证:“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温朝朝也在一旁安慰道:“嗯嗯,朝朝和妈咪会回来的,朝朝舍不得爸爸。”
虽然不舍,傅宥安还是亲自帮母子俩买了最近一趟去新西兰的航班。
第二天就把他们送到了机场,秦语浓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起了一个念头。
在离别之际对傅宥安说:“你在京阳等我们,回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她表情神神秘秘的,但傅宥安可以感受到,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心里疑惑又有些期待。
他又最后摸了摸温朝朝的小脸,然后直起身子来,黑眸对上秦语浓的眼睛:“好。”
傅宥安站在门口目送母子俩走进机场,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被人群淹没,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秦语浓心情沉重地带着温朝朝,火速赶往了房东阿姨所在的医院。
她离开新西兰时,原本有些胖胖的房东阿姨,现在居然被病魔折磨成了这幅皮包骨的模样。
秦语浓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不明白上天为什么对这么善良的人如此残忍。
房东阿姨的儿子在一旁解释:“肺癌晚期,医生说已经没剩多少日子了。”
病床上的老人若有所觉,缓缓睁眼,看到秦语浓和温朝朝母子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温朝朝立马甜甜地叫她:“Mary奶奶。”小朋友感知到了大人们沉重的情绪,小脸也跟着担忧地皱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秦语浓每天都来医院陪着,房东阿姨睡着的时间更多,也几乎讲不了几句话,但她醒来看到家人和秦语浓、温朝朝,总是会显得很高兴,像是在反过来宽慰他们似的。
噩耗在一个平静的夜晚突然出现,房东阿姨在睡梦中默默离世。
葬礼很肃穆,所有人都穿着一身黑衣。
秦语浓看着墓碑上房东阿姨那慈祥的笑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
温朝朝并不懂死亡是什么意思,但他隐隐约约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疼爱自己的Mary奶奶了,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天空中突然飘来几朵乌云,似要给这沉重的气氛更添几分悲凉,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雨水落在秦语浓的脸上,和她的眼泪混合在一起。
突然她感觉到头顶有什么帮她挡住了雨滴,秦语浓一回头,就看见了穿着黑色西装的傅宥安,他站在她身后,一脸心疼地为她撑着伞。
第39章
秦语浓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稳重,扑倒他怀中和温朝朝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傅宥安一只手拍着她的背,一只手撑着伞,沉默无言地当着她的支柱。
葬礼结束后,秦语浓才有空问傅宥安:“你怎么有空来的?”
傅宥安没告诉她自己加班加点完成了排期上的手术,才挤出了几天时间,只说:“放心不下你们。”
后面还有句话他也没说,他希望她难过的时候,能有自己在身边。
看她神色仍然是恹恹的,傅宥安转开话题:“朝朝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温朝朝哭累了,趴在沙发上已经睡着。
秦语浓轻手轻脚走过去,帮他盖上毯子。
她用眼神示意傅宥安,二人一同走到了屋外的院子里,在这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温朝朝,但是说话声又不会吵醒他。
院中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看得出主人平时都有用心在打理。
房东阿姨最是爱惜她这些话,在医院时就常常叮嘱他们,千万别忘了给这些宝贝浇水。
秦语浓苦涩一笑,她指着小秋千说:“这里原本没有秋千,是朝朝出生之后,Mary阿姨特意让叔叔做的。”秦语浓脸上浮现回忆的神色:“我怀朝朝的时候,她就时不时做好吃的给我,朝朝出生后,更是把他当成了亲孙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