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群霎时炸了锅。
下面跟着一连串的回复。
有心存疑问但不明说的:【恭喜宋主任和祝主任喜结连理。】
也有直接问出来的:【我一直以为宋主任的未婚妻是玉溪庄园的老板呢,宋主任这是怎么回事啊?】
祝慕池的回复很快:【我们家和苏家是世交,不好意思没及时解释让大家产生了误会。】
疑惑有了答案,接下来的信息就成了千篇一律的祝贺之语。
祝卿悦看着这整个群的活跃景象,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快就有人@她。
【@祝卿悦祝主任这个新娘子,怎么也不说两句。】
祝卿悦看着这条信息,撇了撇嘴,有什么好说的,她压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祝慕池结的婚。
还有同事附和,甚至有些人直接私信她。
祝卿悦点开张笑笑的聊天框,她发了一连串惊叹号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难怪我说宋主任怎么对你这么好的!!!】
【你是什么时候和宋主任好上的!!!太不够义气了!居然都不告诉我!!】
祝卿悦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一条条开始回复。
好一会才敷衍回复完毕。
她点开祝慕池的聊天框,犹豫半瞬打下:【这周休假,一起去趟大兴寺。】
对面的回复很快弹出,只有简短的一个字:【好。】
休息日,祝卿悦和祝慕池一起来到了大兴寺。
寺中熟悉的檀香味萦绕在鼻端,让祝卿悦觉得心中是久违的安宁。
她提步往大殿走去,祝慕池跟在她身后踏进殿中。
祝卿悦先是双手合十朝佛像拜了三拜。
而后她睁眼,看向灵魂曾经出现过的方向,那里空空荡荡,她仍然记得灵魂是如何告诫自己,要远离祝慕池的。
恍若隔世。
祝慕池不明所以地看着祝卿悦,不知道她望着一块空地做什么。
过了一会,祝卿悦收回视线,转身朝殿外走去。
殿外有一棵大槐树,树上挂满了红绸,红绸上写的都是人们的愿望。
祝卿悦搭梯子想爬上去,祝慕池阻止了她的动作,他蹙眉:“要找什么?我去。”
他虽然不知道祝卿悦想做什么,但这树太高,很危险。
祝卿悦轻声道:“一条写了我们两个名字的红绸。”
祝慕池身形一顿,爬上去找了一阵,最后从高处的树枝上解下一条来。
他将红绸递到祝卿悦手中,祝卿悦垂眸看着眼前有些褪色的红绸,脸上浮现回忆之色。
“这是你出国那年,我来大兴寺挂的。”
祝慕池将视线移到她手中,看见红绸上写着:【祝慕池和祝卿悦,一辈子在一起。】
他心中狠狠一震,这些事情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
祝卿悦从回忆中抽离,抬头轻轻笑了笑,仿佛在笑当年的年少轻狂。
她拿着红绸朝一个方向走着,祝慕池跟着她在香炉前站定。
祝卿悦回头看着他:“当年,我就是在这里给我爸爸做的超度仪式。”
她语气平静,却让祝慕池的心猛地一沉。
随即他就看到祝卿悦把她手中,写着两个人名字的红绸,扔进了香炉。
香炉内有尚未燃尽的火苗,瞬间便将红绸引燃。
上面的祈愿被一字字烧了个干净。
祝慕池的手还徒劳地伸着。
祝卿悦已经回身,她眸色淡淡,无情宣告:“祝慕池,我们回不去了。”
祝慕池站在原地,身影显得有些萧瑟。
他看着祝卿悦越走越远,直到从视线消失。
香炉中的红绸已经燃烧殆尽,像是在宣告着某些事情的结束。
接下来的日子,在医院,祝卿悦也不再故意避开祝慕池。
只是表情总是冷漠。
祝慕池每天都是那副冷淡的样子,所以同事们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只是隐隐在猜测,两人是不是吵架了。
祝卿悦没想到祝慕池有一天会来找自己。
她垂眸看着桌上的方案,恍惚觉得回到了一年前,不过这次,两人之间的角色调转了过来
祝慕池来找她帮忙做手术。
病人是他的父亲,这台手术需要两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联手进行。
祝卿悦抬眼看他:“当年你拒绝了救我父亲,凭什么觉得现在我会不计前嫌,来救你的父亲?”
祝慕池黑眸凝视着她,语气没有犹疑:“我相信你的专业态度。”他顿了顿,想解释些什么:“当年,我是有原因的……”
祝卿悦伸手拿起桌上的方案翻看,不甚在乎地打断祝慕池:“我接。”她眼睛直直地望进祝慕池眸中:“你说得对,我不像某些人,会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到工作,你的父亲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而已。”
祝慕池被打断,也没再将话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了祝卿悦的办公室。
手术排期很快,祝卿悦和祝慕池在手术台上配合默契,但两人周身的气压低沉,整场手术下来,都没有人敢闲聊。
下了手术台,各岗位同事纷纷窃窃私语,称这是自己跟过最难熬的一台手术。
手术很顺利,祝慕池的父亲在ICU住了几天后,很快就转入了普通病房。
这天,祝卿悦查房时,被一个人叫住。
她转身,是祝慕池的父亲,他们父子俩长得很相似。
“你和慕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用有任何顾虑,和他安心过日子。”
祝卿悦考虑到他身体还没好全,受不得刺激,生生压下已经到了舌尖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