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的心脏陡然一紧。
几年前,有一家公司坚决拒绝许氏的收购,没过多久那家公司的掌权人家里就起了大火,死的死,伤的伤。
我问过成禹南是不是他做的,他否认了,火灾事故的原因也公开说是意外。
但我不信有那么巧的事。
成禹南刚刚的话……算是威胁吗?
我手脚有些发冷,心脏更像是被丢进冰窖。
“你就非要这么绝情吗?”
成禹南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你和商人谈感情?”
我浑身一僵,喉咙像是被什么硬块给堵住。
和商人不能谈感情……
“那我们在一起的三年算什么?”
成禹南站起身,波澜无惊的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各取所需,我没亏待过你。”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我耳边一阵嗡鸣。
等再回过神,成禹南已经走进他自己的卧房,步月歌也跟了进去。
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大脑一片空白,周遭的安静像无形的压力挤捏着我。
在我快要喘不上气时,我逃也似地的离开,回到自己家,无视了在沙发上的等着的父母,直接冲进房间锁上了门。
各取所需……
成禹南怎么能用一个词就否定了曾经的那段感情?!
我抱着自己怔坐在床上,门外传来我爸我妈的敲门声和询问。
但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也没有回答。
敲门声很快消失,我听见我爸似是叹了口气:“看来是没希望了……我明天亲自去许家谈吧。”
我妈没说话,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整间大宅就此安静下来。
我隔着窗户望着许家的方向,余光瞥见手腕上的那串白奇楠沉香手串,我把它摘了下来,放在手里细细摩挲端详。
耳边再次响起成禹南的那句“各取所需,我没亏待过你”。
我骤然攥紧手串,那时没流下来的眼泪也在这时落下。
没亏待过?他分明一直在亏待我!
不平等的爱,故意的欺瞒,还有我失去的那个孩子……
我抬手用力将手串摔去墙角,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无声流泪。
……0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再醒来,我是被浓烈的烟雾给呛醒的。
“咳咳咳!”
我茫然睁开眼睛,就见房间里黑烟滚滚!
来不及多想,我捂着口鼻忙起身下床,却不料长时间的缺氧让我窒息无力,脚刚踩地就一软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下人的惊叫声:“先生夫人,少爷小姐,着火了!”
着火了?
大院里的防患措施一直很严谨,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过意外,更不可能会自燃引起火灾……
不是意外,那就是人为!
一瞬间,我猛然想起成禹南的那句话和几年前的那场火灾。
是他吗……
热浪包裹下,我却浑身冰冷。
木地板在火焰的蔓延中越来越烫,我咬牙撑着爬起来扑到门边去拽门把手——
“咔,咔”
门拉不开!
我忍着眼睛里烟熏的痛去看,木头做的门在高温下变了形,锁卡在了里面!
我立刻转而用力敲门,同时大喊:“爸?妈!”
这时门外传来他们的声音。
“诗诗呢?诗诗!快出来跟爸爸走!”
“翊儿!翊儿!你在哪儿?!”
他们焦急的喊声在火海中那样清晰,我却僵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找安明诗的是我爸,找安景翊的是我妈。
我的求救声就像是在火里被蒸发的水,不知道他们是没听见,还是故意忽略。
而后他们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的心跟着彻底坠入无底深渊!
他们都逃出去了……没有人想起我。
没有人……
“哗啦”一声,火光从我门下的缝隙照了进来——
火烧到我门前了!
黑烟越来越浓,我颓然瘫坐在地,感觉肺里剩余的氧气在一点点消耗殆尽,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我要死在这了吗?
或许死了也好……我死了,我的父母姐弟,还有成禹南,他们所有人都不用再因为看见我而感到心烦了。
他们所有人都会开心吧?就像我离开冰岛的那两年,他们也是那么开心。
他们不在乎我,我也不在乎他们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好疼,好疼……
忽然“咣当”一声,我的房门轰然砸了下来。
我一怔,抬眼看过去,只见通往外面的一路上的各个家具都燃着火。
我能出去了,但好像又出不去。
正当我咬紧牙关准备拼命试试逃出去时,一道身影闯进火海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是成禹南!
我的心脏砰砰乱跳,他的名字已经到了我的嘴边:“许……”
“许先生!我在这里!”
一个更柔弱的声音打断了我。
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成禹南避开几处着火点,弯腰将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客厅里的步月歌打横抱起,然后就转身往外走!
他是来救她的……
高温让我的呼吸变得滚烫,整条食道都火辣辣的疼。
我下意识往前踏了一步,可就在这时,一条着火的横梁掉下来挡住了我唯一的去路!
不,不行。
“成禹南!”
我大声喊出声,紧盯着那道匆匆就要消失的背影,祈祷着他能为我停下脚步。
下一秒,他真的停住!
我看见他转头向我看来,心下一松,正要冲他挥手。
可就一秒!
成禹南只看了我一眼,就冷漠地收回视线,然后带着步月歌彻底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那也是我对他的最后一眼。
在他身影消失后,我头顶传来了木梁在燃烧后松动的声音。
“轰隆!”
……
听见身后传来木头坍塌的声音时,成禹南的心里没来由一阵不安。
他快步走到安全的空地上把步月歌放下,来不及询问她为什么会在安家,一抬眼,所有人都在惊愕地看着他的腿——
他得知消息赶来安家大院时忘了做轮椅。
而现在他无暇顾及这件事。
他看向空地上所有从安家跑出来的人,冰冷的目光从一张张黑灰的脸上滑过。
不是,不是,都不是……
成禹南猛然转头看向正在安慰一双儿女的安家夫妇,声音冷若冰霜:“姜沐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