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恨恨地看着他:“你真的是个无情无义而又冷血的小人。”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的骂高南宸。
然而高南宸并没有因为他这话而燃起怒火,反而冷声刺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评判,另外,你最好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陈芸灀现在还是我的合法妻子。”
话毕,他转身而去。
叶晨瞪着他那风轻云淡的背影,怒上心头:“高南宸,思思她会被你害死的!”
高南宸背脊一怔,脚步却依旧不慌不忙。
他心中冷哼一声,他只要保证陈芸灀不死便罢了,其他的都不用在乎。
根本也不会在乎!
夜渐渐深了,高南宸站在陈芸灀病房外,墨眸定在她那惨有些枯黄的头发上。
医生说陈芸灀身体状况很差,因为营养不良,所以导致了严重的贫血,如果不好好调理,心脏都可能会出现问题。
高南宸眼眸眯了眯,紧抿的唇微微动了下。
想起之前沈母提议要陈芸灀去抽血,他心里掠过一丝后怕,更觉烦躁。
他不该在乎她死活以外的事的。
“总裁。”
一身西装的保镖走了过来。
“人找到了吗?”高南宸声音低沉,目光却未挪开。
“没有,不过我已经让人在杨娅家周围监视着了。”保镖回道。
高南宸眉头一拧:“三天之内找不到人,后果自负。”
保镖高大的身体一抖:“是,是……”
待保镖转身正准备离开时,高南宸又道:“把公寓里的东西都处理了。”
第十二章 伤
保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高南宸的意思。
“是。”
保镖走了,高南宸才走进病房,缓缓将门关上后,再走到陈芸灀病床旁坐下。
他眼神又复杂起来,少了几分冰冷的脸多了些温和。
陈芸灀原本长相精致,但自从换上抑郁症后整个人都开始慢慢憔悴,到现在瘦得都快脱了像,一头乌黑的长发也变的像一把长在荒漠中的干草一样。
高南宸扫了一眼她放在外面的左臂。
良久,他还是伸出手执起她的手,准备将她放进被子里。
顺着手臂的移动,袖口也往上收了几分,一道还带着血的新疤让高南宸一怔。
他迟疑了一会儿,将袖子翻上去。
足足近十厘米长的狰狞伤口在她那病态白的皮肤上非常扎眼。
高南宸心突然一沉,眸光也不觉暗了下去。
“就那么想死?”他低喃着,声音沙哑地让他也感到意外。
将袖子放了下来,又放轻了动作把陈芸灀的手臂塞进被子里后,他才起身离开病房。
次日。
临近中午,沈母就将炖好的鸡汤拿了过来给沈依蓉。
经过一夜的休息,沈依蓉说话稍稍好了些,只是活动还是不方便。
沈母正给她喂着糖,高南宸走了进来。
沈依蓉一见他,脸色变得凝重:“昀节,思思,她……她人……呢?”
高南宸闻言,眉头轻蹙了一会儿。
在沈家,除了沈父,就是沈依蓉和陈芸灀关系最好。
陈芸灀在娘家遭祸时,都是沈依蓉陪着她,也正是因为沈依蓉对她这么好,在得知是陈芸灀把沈依蓉推下楼,让她昏迷不醒的时候,高南宸才会那么生气。
江家夫妻卑劣无耻,江家女儿恩将仇报,可不是物以类聚吗。
可是现在沈依蓉醒了,并且澄清了一年前的事,高南宸的心不由再次有了丝迷惘。
见高南宸不回答,沈依蓉着急了:“你,你说啊……”
从得知陈芸灀曾被送到精神病院过后,她的心就一直很不安。
陈芸灀有抑郁症,正需要安慰陪伴之时被抛弃,她该有多绝望。
想到这儿,沈依蓉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责怪。
“依蓉,你管那丫头干什么?”
虽然知道不是陈芸灀害了女儿,但沈母的语气依旧带着浓浓的厌恶。
高南宸有些心烦地理了下黑发:“她没事。”
知道高南宸是不会撒谎的,沈依蓉才安下心来,却还是不住道:“你,你不能,欺负她……”
无论什么时候,沈依蓉对陈芸灀都是这样的关心。
这让沈母很是不满,而高南宸却很疑惑。
沈父维护陈芸灀如果是因为他心好,但沈依蓉又是因为什么?
“行了依蓉,等你好全了再去关心那丫头吧。”沈母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后继续喂着汤。
“叩叩叩——”
高南宸转过头,见是一个护士。
“沈先生,那位小姐醒了,但是不肯处理伤口。”
护士的话让高南宸脸一黑,直接就走了出去,直奔陈芸灀的病房。
此时,陈芸灀将左臂压在身下,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
她没有看到父母,而是又回到了这让她生不如死的人间。
“手拿出来。”
第十三章 空洞
高南宸如同撒旦的声音突然降临,让陈芸灀猛地一颤。
她红了眼,倔强地不肯扭过头,更不肯将手拿出来。
她真的佩服高南宸,从鬼门关把她拉回来的不是医生,而是他。
真的是死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高南宸冷冽的气场让一旁的护士都不觉的后退了几步,都屏息敛声地看着眼前僵持的一幕。
“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高南宸看着那只纤细的胳膊被压在同样纤细的身子底下,心里很是烦闷。
陈芸灀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而她冷淡的态度也彻底击垮了高南宸的耐心,他一步跨到病床旁边,俯下身。
一手穿过她的颈后扼住她的右肩,一手抓住她的左臂,丝毫不费力地一抬,将陈芸灀整个都锢在怀里。
“处理伤口。”他冷飕飕地看了眼一旁已经傻眼的护士。
“你放开我!”
陈芸灀拼命地挣扎着,泛红的眼睛瞪着左臂上那只大手。
而高南宸并没有在乎她这小猫般的力气,只是看到手臂上那暗红的伤疤,他的眸光又阴沉了几分。
陈芸灀挣扎不开,只能放弃,呆滞地扭过头又重新盯着窗外。
早已将疼痛作为“药”的她丝毫不觉得处理伤口有多痛苦,反而能让她暂时忘记此刻的一丝屈辱和不堪。
但她的身体却在上药时条件反射地抖了抖。
高南宸一怔,似是也感觉到了怀中人的颤抖。
他低着头,只能看见那枯黄头上的发旋,小小的,就像她现在一样。
说不清的烦躁感爬上了高南宸的心头,他不觉收紧了几分力气。
将伤口包扎好后,护士率先离开了这飘散着压抑又奇怪气氛的病房。
高南宸放下陈芸灀,怀里突然的空荡感和凉意让他又一瞬的不适。
陈芸灀望着窗外的眼神又变得空洞。
半晌,高南宸才硬着嗓音开口:“挺有骨气,居然玩自杀。”
陈芸灀没有回应,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高南宸,而且无论她说什么,他也总有无数句话来讽刺她。
高南宸目光在她侧脸上打着转,越觉心躁,最后却也只是冷冷转过身离开。
头一次,他没有再咄咄逼人。
或许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