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霍屹森跟沈徊钦一起吃了顿饭。
午后，船靠岸。
秦恩汐去了霍屹森的房间。
她有房卡，但没有刷，而是按了门铃。
霍屹森打开门，他脖子上挂着领带，漠漠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走回全身镜前，继续系领带。
秦恩汐将玉簪放在桌子上，平静道：“簪子，还给闻总。”
霍屹森没理她，拿起西装外套，穿上。
秦恩汐也没多逗留，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箱，拉起来就要走。
“别后悔。”霍屹森没有情绪。
秦恩汐停顿了一下，森*晚*整*理开门离开。
离开房间后，秦恩汐才发现，自己刚才屏着呼吸。
她呼出口气，想着，自己应该去跟沈徊钦道声谢，再跟他要个联系方式，方便后面的入职交流。
出乎意料的是，沈素钦的态度，却隐约有些疏离。
“楼小姐能脱险，主要是靠自救，沈某其实没帮上什么忙，哪里好意思要楼小姐的五年合同做回报。”
秦恩汐掂量了一下：“沈总的意思是……”
“沈氏当然很欢迎楼小姐这样的人才加入，但一切还是以楼小姐自身意愿为准。”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其实就是拒绝的意思。
秦恩汐也不会不识趣地纠缠：“我明白了。”
沈徊钦道：“阿素没有参与我们之间的事。”
“我不会跟沈教授多说什么。”
沈徊钦点了下头，直接从她身边过去，下船。
第98章
秦恩汐心头有过疑影。
一开始谈交易的时候，沈徊钦对她的入职明明很感兴趣，哪怕是昨晚，也提醒她不要忘了他们谈的条件。
为何今天就婉拒她了？
她更不知道的是，她的麻烦，这一刻才开始。
秦恩汐拉着行李箱，打车回到公寓。
刚用钥匙打开门，就听到“砰”的一声，吓得她一个激灵。
下一秒，漫天的彩色纸片纷扬落下，乔西西欢呼道：“恭喜秦恩汐大美女彻底脱离苦海！”
秦恩汐失笑：“你也太夸张了，怎么还买了礼花啊？我还以为什么炸了。”
乔西西愉悦道：“我算好了呀，明天周六，你的合同就是今天到期，那我不得给你好好庆祝一下？”
她伸手接过秦恩汐的行李箱，“怎么样？你跟霍屹森已经谈好了吧？接下来是分道扬镳了吧？”
“算是谈好了。”秦恩汐没说船上发生的事，只道，“下船有送伴手礼，是船上酒店的浴袍毛巾拖鞋什么的，我觉得挺实用，而且挺好用，就跟他们多要了一套给你。”
乔西西笑眯眯：“果然是好姐妹！你先去歇着吧，今晚我做饭。”
她准备先熬个椰子鸡汤，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处理食材了，便直接去了厨房。
秦恩汐先将行李箱里的东西收拾好，又倒了杯水吃药，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刚好沈素钦给她发微信，提醒她病还没好全，药要继续吃。
秦恩汐微笑回：“知道的。”
点进朋友圈，两分钟前沈素钦发了一条动态，是在甲板上拍的月亮，配字也是一个月亮。
她顺手点了个赞。
往下滑，看到程氏资本的HR也发了动态。
这时，乔西西从厨房走出来，坐在她面前的一个南瓜沙发墩上：“月月，那你就是确定入职程氏了，对吧？”
“嗯，对。”
秦恩汐之前跟程氏的HR已经谈得七七八八，明确说过，等她和碧云的合同到期，就跟他们签约。
“那你不就得搬去沪城了嘛。”乔西西嘟嘴，“唉，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分开过，突然间你要走了，我一想到就有点难受。”
“沪城和申城邻居，高铁一个小时就能碰到，跟我们平时通勤的时间也大差不差，别说是周末了，早下班的话，我们随时可以约着吃晚饭。”秦恩汐笑着说。
乔西西一扫愁云：“你这么一说，我好受多了。”
程氏的HR的朋友圈写着——工作结束，还有两天假期，明天有没有朋友要约我呀？
底下定位是申城某酒店。
秦恩汐想了一下，点进她的私聊：“我看到你朋友圈了，我知道一家专做申城菜的餐厅，味道很地道，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HR回了几个害羞的表情：“那多不好意思啊。”
秦恩汐：“哪不好意思了，那家餐厅真挺不错的，我每次都会跟外地来的朋友推荐。”
HR：“哈哈好啊，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秦恩汐：“明天见。”
秦恩汐说的那家餐厅，叫“禄1215”，专做申城菜，开在古式公馆里，距今已经有三十五年的历史，被称为申城菜的天花板。
“这味道只能算凑合。”
叶赫然尝了他们的招牌菜，酸辣鱼翅花胶，没有动第二口的欲|望。
抬头看对面的霍屹森，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们下了船，过来吃个饭，叶赫然随口问：“刚才车上，跟你发信息的那个程总，是程氏资本的？你们不是对手吗？”
怎么还聊起来了？
霍屹森唇际一泛，别有意味：“商场上，谁跟谁不是亦敌亦友？”
这倒也是。
叶赫然看了看面前的几道菜，勉强再吃几口。
……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秦恩汐准备化妆赴约，想起自己还没有跟HR说那家餐厅的名字和地址，便给她发了位置过去。
HR却回了几个哭泣的表情，说：“对不起啊楼小姐，我突然接到公司的工作，要我现在回沪城，这顿饭没办法吃了。”
第99章
秦恩汐顿了顿，然后回复没关系，下次有空再约。
临时有工作要加班，很正常，秦恩汐起初也没有多想，从洗手间接了水，给窗边的一株绿植浇水。
这是薄荷草，天生带着一股淡淡的，凉凉的香味。
她心头忽然一动，重新拿起手机，又给那个HR发信息：“对了薇薇姐，周一我直接到程氏找你办理入职吗？”
半个小时过去，HR没有回复。
秦恩汐闻着薄荷草散发出的冷香味，心情沉了沉。
到了中午，乔西西见秦恩汐还没有出门，纳闷：“你不是约了程氏的HR吃饭吗？怎么还不走呀？”
秦恩汐拿出手机，HR还是没有回复，她点进她的朋友圈，却看到她发了一张美食照，没有定位，但照片的角落里，拍到了餐厅的立牌。
她放大看了一下，也是申城一家西餐厅。
她不是说，要马上赶回沪城吗？
秦恩汐表情淡淡的，点了个赞。
不到三分钟，那条朋友圈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删了，还是转仅自己可见。
秦恩汐懒得去想，但HR到现在都没有回她的消息，她却是明白其中的意思：“人家有别的安排了。”
乔西西又问：“哦……你是周一入职吗？”
秦恩汐放下手机，还是那句话：“人家有别的安排了，我应该不用去了。”
乔西西愣了愣：“啊？为什么？”
秦恩汐没有笑意地弯了弯唇。
沈徊钦为什么突然婉拒她，HR为什么突然放她鸽子，她都想出了答案——肯定是有人打过招呼，不让他们录用自己。
有这个本事，且会这么做的人，当然只有霍屹森。
无论是出于报复她在合同期内“出轨”沈素钦，还是单纯的不想她好过，霍屹森都有理由这么做。
她的工作能力再强，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员工，比起碧云和霍屹森，那还不够看。
霍屹森不开口则以，霍屹森开口了，沈氏和程氏倒也不是说惧怕霍屹森，而是觉得，没必要为了她，让霍屹森不痛快。
秦恩汐其实也预料到自己的新工作不会太顺利，所以这会儿被搅了局，心情还挺平静的。
乔西西就平静不了了，简直是要炸了：“王八蛋！狗男人！他这么能怎么不上天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你流产伤了身，他没给你任何补偿就算了！他先出轨，没有任何道歉也算了！凭什么你合同到期，正常离职，正常找工作，他还要在背后使绊子！他凭什么？！”
秦恩汐淡道：“凭他是霍屹森吧。”
乔西西咬牙：“你就不着急吗？他这是在断你的生路啊！”
“暂时找不到工作，我就当休息一段时间。”她本来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差了很多，想找机会调养，“工作不着急，我重新找就是。”
“霍屹森再厉害，也不可能一手遮天，让全世界的公司都不要我吧？以我的工作能力，难道你还怕我找不到好工作吗？”
“工作是找得到，但一般的公司，能跟程氏这种档次的公司比吗？就好比你原本可以上985、211，结果因为一个渣男，上了一个末流二本，你整个人生都被篡改了好吗！”
秦恩汐静默片刻，说：“没那么严重。”
但晚些时候，秦恩汐试着给之前几家主动联系她的公司发信息，对方都含糊其辞地婉拒她。
——还是有这么严重的。
但事已至此，她不放平自己的心态，又能怎么样？
秦恩汐索性暂时不想工作的事：“我想回家看一下。”
乔西西茫然：“回哪个家？你父母家？他们当初那样对你，你还回去干什么？”
秦恩汐垂眸：“三年了，我回去看一眼，看一眼就行。”
自从霍屹森那天突然提到她妈妈，秦恩汐心里一直不舒服，还是亲眼看一下比较放心。
她说走就走，第二天早上，她就去了商场，想买点营养品带回去。
巧的是，竟然偶遇闻夫人。
第100章
秦恩汐礼貌问候：“伯母，您一个人吗？”
闻夫人热络地拉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她，嗔怪道：“你这孩子，又是一个多月没回去吃饭，怎么看你又瘦了？”
秦恩汐歉意道：“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
闻夫人脸上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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