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迟栖忍不住去想那会是谁打来的电话。
陆父，还是陆母？
她从来没见过他的父母，但有一次，她在电视上看见了他的父亲。
陆父的面相看起来并不凶厉，相反的，他看上去非常亲切。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逼得她和季辙远八年前“生离死别”，逼着他的亲生儿子娶一个不爱的人。
出神间，季辙远端着水果碗走过来。
他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轻笑着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楚迟栖把腿放在他的腿上，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里：“我在想纽约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趁着圣诞节的假期，我们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只要和你一起，去哪儿都行。”季辙远叉起一块苹果放在嘴里，“一直待在家里也可以。”
楚迟栖猛地想起季辙远结账时从货架上拿下来的东西。
她默默的想把腿收回来：“我觉得一直在家里也不好，容易闷得慌，我们还是多出去走走吧。”
季辙远不动声色地摁住她的动作：“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不出去。”
楚迟栖看向墙上的时钟，现在才下午五点……
正想着，季辙远站起身来：“你先自己吃着，我去洗个澡。”
他身上都是油烟味，洗个澡也是应该的。
但楚迟栖的脸还是不可避免的红起来，她别开眼：“好，你去吧。”
浴室里响起水声，楚迟栖盯着电视看，但里面播放的内容一点都没进入她的脑袋。
她满脑子都是等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虽然都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也隔了那么久，多少还是会有点害羞的……
楚迟栖捂住发烫的脸，想着要不要先去卧室里的等着。
这时，季辙远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因为没有声音，又有水声的掩盖，季辙远并没听见。
楚迟栖盯着黑色的机身外壳，犹豫很久，到底是拿了起来。
屏幕上闪动着“妈”的名字备注。
她没有接起来，看着电话直到自动挂断。
楚迟栖抿了抿唇，正想把手机给放回去。
屏幕上却突然跳出一条短信。
妈；【季辙远，我和你父亲的忍耐度是有限的，我只给你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你还不回来，后果你真的承担的起吗？】
第37章
楚迟栖呼吸一滞，从心底开始发冷。
如果季辙远不回去，那么他们会用什么手段让他就范？后果又是什么？
她不敢想象，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母亲会对儿子说出来的话。
浴室的水声在这时停止。
楚迟栖忙把手机放回原位，然后抱着水果碗继续看电视，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季辙远身上的睡衣是他们去超市买的情侣款式，他的是黑色，她的是白色。
两个人都不是年轻的时候了，但楚迟栖看着，还是觉得高兴。
至少此时此刻，她拥有他。
季辙远凑过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她有些羞赧的推了他一下：“你电话刚才响了，你要不要去给人家回一下？”
听到她的话，他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滞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再次望向她：“你看了吗？”
楚迟栖眼睛盯着电视，很自然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又没有看你手机的习惯。”
季辙远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然后把手机放了回去：“没事儿，是骚扰电话，不用管。”
但楚迟栖注意到这一次他还是把手机反扣放在桌子上。
她有些不忍，不忍心季辙远要为了和她在一起而独自承受这么多，而她又什么都做不了。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假装不知道陆家给季辙远施加的压力，假装不知道他们的未来其实一片漆黑，假装不知道也许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
想到这儿，楚迟栖凑过去主动抱住季辙远的脖颈，坐在他腿上吻了下去。
季辙远本来在出神，唇上传来的温热柔软直接唤醒他隐忍着的所有欲望。
昏暗的灯光，凌乱的床单，破碎的呼吸……
到最后，楚迟栖已经累的连手都抬不起来。
刚开始季辙远的动作还很温柔，可越到后面，他就越用力。
仿佛要把她揉进jsg自己的身体里永远都不分开。
意识混乱沉沦时，楚迟栖听见他低喘着粗气在她耳边问：“迟冰，就算我一无所有，你也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楚迟栖已经快睡着了，但她还是抬起手将他拥在自己的肩窝：“我认识的季辙远从一开始就一无所有，但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
季辙远却执拗的不肯动手：“你说永远。”
楚迟栖眼眶发热：“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没人知道这一次的“永远”有多久的期限，但在这一秒，在这一刻，他们说的永远就是永远。
……
之后半个月，楚迟栖和季辙远去了纽约的很多地方。
他们去看了自由女神像，去了中央公园，去了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去了百老汇。
当然，几乎每天回家，季辙远都会把楚迟栖按在床上缠绵好一会儿。
而季辙远的电话没有停止过震动。
有几次楚迟栖趁着季辙远熟睡后拿起来看过，除了陆母发的消息，还有很多他的朋友。
有人劝他回来，也有人支持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楚迟栖上班的前一天，季辙远去了她的律所面试。
而就在他离开后，公寓的房门再次被敲响。
楚迟栖打开门，陆母站在门后。
第38章
季辙远从律所回到公寓时，楚迟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当地新闻，他走过去，像往常的每一天那样在她的额角印下一吻。
楚迟栖伸手拥住他靠近的身体，笑着问：“怎么样？”
季辙远像二十几岁的少年一样得意地笑起来：“戚助理，从明天开始要多多关照了，我是你的新同事。有没有欢迎仪式？”
国内高校法律系四年专业成绩蝉联第一，他怎么可能不行。
如果他不是陆家的独子，如今的他应该是比她更优秀的律师。
楚迟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陆律师想要什么样的欢迎仪式？”
季辙远没有回答，霸道地把她压在沙发上重新吻下来。
两人缠绵了好一会儿，季辙远才舍得放开她。
他起身脱去大衣和西装外套，走向厨房：“今天想吃什么？麻婆豆腐，还是番茄炒蛋……迟冰？”
楚迟栖一瞬回神：“啊？我……我想吃肉。”
季辙远笑笑：“不就是通过了律所的面试，这么高兴？魂儿都飘没了。”
“当然高兴了。”楚迟栖笑笑，“我感觉好像回到了八年前，我们住在那个小出租屋里，每天研究着这个案子怎么解决，那个官司怎么打。”
“虽然那个时候我们都没什么钱，但崇远，我真的很喜欢那段生活。”
季辙远切菜的动作一顿。
他转过头看她：“我们现在也是这样的生活，以后也会是，但我们会越来越有钱，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的。”
楚迟栖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悲戚，笑着点头：“行，那我就等着陆大律师养我啦。”
季辙远这才笑着转回去继续切菜。
吃完饭洗完澡，两个人躺在床上。
季辙远背靠着床头拿着一份资料看着，楚迟栖没什么事做，侧过身看着灯光下他的侧脸。
“崇远。”她突然出声问，“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律师，你会不会后悔？”
他顿了顿，放下资料凑过来把她拉进怀里，吻了吻她的头发：“怎么这么问？”
楚迟栖咬住下嘴唇，声音发闷：“我就是在想，你本该是坐在高位上的人，为了我委屈去做一个小律师，这样的落差……”
“我不会后悔。”
季辙远坚定的打断了她的话：“我这辈子只后悔两件事，八年前离开你，三年前让你离开。除此之外，我做出的所有决定我都不后悔。”
“而且从一开始我就想学法律，所以我才会跟家里谈判，现在，我只不过是重新做了我想做的事。你不要想那么多，不要觉得我委屈，如果我真的委屈，我会这么开心吗？”
楚迟栖没有说话。
季辙远去抬她的下巴：“今天是怎么了？感觉你好像有点闷闷不乐，发生什么事了吗？”
楚迟栖从他的指尖逃脱，重新把头埋在他肩窝里，摇了摇头：“才没有，我是在高兴，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就连上下班都可以一起。”
“嗯。”季辙远更紧的抱住她，“我也开心。”
第39章
因为晚上做的太久，第二天早上两个人都起来晚了。
好在季辙远提前把两人要穿的衣服都给熨烫好挂在了客厅的衣架上。
两人匆忙洗漱，然后各自穿衣服。
出门前，楚迟栖帮季辙远打好领带。
季辙远低头笑着望她：“你现在好像一个贤惠的妻子。”
楚迟栖心尖一颤，手上动作差点乱了。
系好领带，她拍了他一下：“可惜，我的人设是职场女强人。”
季辙远笑着揽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的
人设是唯你马首是瞻的家庭煮夫。”
“少贫嘴。”楚迟栖拉着他快步走出公寓，“我们要迟到了。”
两人赶上地铁，穿过小半个纽约到达律所。
进律所时正好遇见贾斯汀。
贾斯汀秉持了一贯的八卦态度，目光在楚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