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下,我蒙头垢面的样子被人顶上了热搜。没人心疼也没人在意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三个月前,我被人关进肮脏的牢笼, 如同牲畜一般受尽折磨。
获救这天,我感受到的不是新生。
而是耻笑!
“沈楠烟,失踪是不是你自导自演?!”
“沈楠烟,沈家真千金沈明珠取代了你大小姐的位置,你失去宠爱,你一直怀恨在心,是吗?!”
“沈楠烟,你所谓的跳楼,害得沈家股票狂跌,目的其实是为了报复沈家,是吗!”
一声声质问,都像针往沈楠烟心上狠狠扎。
是,她是不喜欢沈明珠,这个夺走她一切的女人!
可她也不至于为了沈明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如今沈楠烟瑟缩在雨中,却再不敢开口反驳一句。
这时,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飞驰而来,车牌号【京-A8888】在聚光灯下亮的反光。
所有记者倏然噤声,纷纷让开道路。
车窗拉下来,裴斯年矜贵的眸子望向沈楠烟。
他还是和三个月前一样,高贵的仿佛雪上冰花,刺骨冷冽的气质中又带着清冷的魄力。
“上车。”他嗓音低沉,带着十足的厌恶。
沈楠烟身体下意识一抖。
麻木般服从命令,惶恐上车。
只是正常的抬腿,她却疼的全身发抖,青紫色的伤痕更加显眼。
上车后,沈楠烟才发现车里不止裴斯年一人。
还有沈明珠。
流落在外,沈家真正的千金。
她身上穿着沈楠烟曾经的衣服,脚上穿着沈楠烟限定款的镶钻高跟鞋。
沈明珠将眼底的嫌恶隐藏得极好:“斯年哥哥,我就说楠烟姐玩够了就会回来的吧!”
接着装作怜悯扫了沈楠烟一眼,从车里拿出一把伞递过来。
“楠烟姐姐,等会儿下车就不要淋雨了。”
看着她白净的手,沈楠烟攥紧了满是泥泞的手。
裴斯年眉头紧蹙,语气不耐至极:“还愣着做什么,嫌不够丢人?”
沈楠烟如雷惊醒般接下:“谢谢。”
被关押折磨的这段日子里,让她学会了顺从。
只有听话,才不会被电击、挨打。
只有老实,才不会被饿肚子。
只有不闹着逃走,才不会锁在水牢里,不会被逼着像狗一样吃馊饭……
昔日风光靓丽的大小姐,京圈备受疼爱的公主,早就磨平了所有骄傲,只剩下生存的卑微本能。
裴斯年满意颔首:“你果然听话了不少。”
沈楠烟一愣。
下意识想询问‘果然’是什么意思,可一对上后视镜里裴斯年冷漠的眸子。
话就如生铁般哽在沈楠烟喉间。
她惊恐又小心翼翼地缩到角落里,不敢再动弹。
思绪混乱中,车子停在沈家别墅门口。
守在门口的管家刘伯看到沈楠烟,震惊地瞪大了双目。
“小、小姐……您终于回来啦!”
一声‘小姐’惊得沈楠烟手一缩,伞掉地上,水溅到刘伯鞋上。
他们说了,如果她还把自己当成小姐,就会继续折磨她。
她好怕疼,她不想死……
所以,她不是沈家小姐。
“对不起,我不是小姐……我也不是故意弄脏你的鞋,我这就给你擦干净……”
下一秒,一只手把沈楠烟从地上拽了起来。
裴斯年神色阴沉:“沈楠烟,三个月不见,你怎么活得到像只狗了!”
“是,我是狗,汪汪汪——!”
像是得到指令般,沈楠烟挣脱裴斯年跪趴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磕头求饶。
在关押地的三个月里,她一直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唯有顺服才能少挨一顿打。
是狗也好,是猪也罢,只要不被挨打,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裴斯年面沉如水,随即怒不可遏呵斥。
“想当裴家狗的人多了去,你又算什么东西!”
沈楠烟卷缩着颤抖的身体一言不发,早已伤害累累的自尊再一次被割开。
腐烂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
忽然,一股强劲的力道将沈楠烟扯了过去。
她被裴斯年连拖带拽扯,向拖着死狗一样拖进进了屋里,然后随意一丢。
‘哐!’一声巨响。
沈楠烟膝盖撞倒冰冷的瓷砖上,磕得生疼。
沈母因沈楠烟的出现,停下了手中的麻将。
“烟烟?”
母亲的三位好友也纷纷抬眸看向沈楠烟,随后又立马收回视线。
“都说了不用担心,没人愿意放着这破天的富贵不要去寻死!”
“闹来闹去不就是想多要些钱,挨不住了自然就回来了!”
沈母亦觉在理,又回头继续搓麻将:“既然回来了,就去洗洗,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大家都挺忙的。”
只一句,沈楠烟就红了眼眶。
被绑架的这三个月,她无时不刻都在想念母亲。
想念自己曾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听母亲说:“烟烟就算长大了,也是妈妈的宝贝。”
她曾不止一次幻想过。
母亲要是看见了自己身上的伤,不知道该有多心疼。
却没想到失踪了三个月,狼狈至此的她,还不如沈母手里的麻将。
可沈楠烟现在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她已不再是沈家大小姐,也自然不该享受沈母的疼爱。
沈楠烟扶着墙缓缓站起来。
心口,痛到极致。
身体,痛到不知所措。
之前的房间,已经给了沈明珠,她不知该去哪里洗干净自己。
思来想去,沈楠烟红着眼缓缓站起身,在裴斯年的目光中走到屋外,拿起花园里的蓬头,脱下衣服……
下一秒,她的头发猛然被人扯住。
沈楠烟痛到呼不出声,接着就被扯到了房间的浴室里。
裴斯年二话不说拿起花洒头开了水就往她身上淋——
“沈楠烟,看来这三个月都还没能让你的脑子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