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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天幕晦暗而阴沉。
乔希窈慌乱地解释：“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她的手不自觉在抖。
靳律眼眸沉沉地拨通安森的电话。
电话对面，刚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安森不住道歉。
“对不起啊靳律，我立马就把那个私自给阿妤塞名片的助理给处理了，也是最近工作太多，我没空一直跟着才会发生这种事，阿妤入行十年，你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吗……”
靳律挂了电话，就看见乔希窈将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血。
修剪精致的指甲也无意识地掐进自己手臂的肉里，鲜血淋漓。
很明显，她又发病了……
靳律蹙起了眉。
他强行掰开乔希窈的手，默不作声地翻出医药箱，拿出棉签和碘伏为乔希窈清理伤口。
消毒的刺痛感传来，乔希窈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发病了这件事。
她无助又惶恐地看向靳律。
恐惧与疼痛交织，疯狂的念头涌起。
乔希窈控制不了地脱口而出：“阿深，我们结婚好不好？”
靳律动作一顿，继而平静地道：“等你病好了再说。”
话落，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上面跳动的名字是他的经纪人林宇。
靳律放下棉签，想去接通电话，心慌至极的乔希窈却一把抢过。
抢夺中，手指无意中触碰到免提。9
林宇的声音清晰传来：“阿深，事情处理好了吗？我早跟你说过，她的病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爆了！这两年你已经仁至义尽，现在甩了她正好……”
靳律脸色骤变，一把抢过手机挂断。
乔希窈整个人都凝固在了原地。
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悲伤顷刻间席卷四肢，心口处疼的她颤栗起来。
缓缓的，她抬头哑声问：“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靳律烦躁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
“我从没这么想，可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乔希窈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伤口，又看见自己手臂上斑驳丑陋的伤痕。
那是她发病时留下的自残痕迹。
她勾起嘴角惨淡一笑，那笑却比哭还绝望
如同晚秋时节濒临凋亡的花。
心脏，一寸一寸冷下去。
良久，她轻声道：“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这是他们两人的家。
可是靳律每次回来没多久又离去，像是一个匆忙的旅人。
靳律静静看了她沈久。
末了，他一言不发将医药箱收起，又将玻璃碎片清理干净，拿过衣服离开。
看着那决绝离开的背影，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浓重的绝望又在乔希窈心上涌起。
她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眼睛扫过垃圾桶中的玻璃碎片，她挑了一片锋利的捡起，按在自己的手腕动脉上。
突然，空寂的房间响起一阵手机铃声，是日程提醒。
——阿深生日，给他一个惊喜！！！
时针走过零点，已是第二天，而这天，是靳律的生日。
乔希窈崩溃的理智又一片片回笼。
她怎么能让爱人的生日成为自己的忌日？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她手倏然松开，碎片掉落。
微博上，已然是一片狂欢。
此前热搜榜第一是乔希窈疑似与男友分手。
现在已经换成了叶卉儿卡点为靳律庆生。
乔希窈点进去。
是一张两人穿着情侣装的剧照。
【你摘下了星星，怎么能要求星星为你熄灭？生日快乐，永远的大明星！】
乔希窈怔怔盯着那张照片沈久，直到天色发白，她拨通靳律的电话。
靳律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又怎么了？”
乔希窈平静地，温柔地，宛如亲手剖出了自己的心一般，轻轻开口。
“阿深，我们分手吧。”

第9章


手机对面悄无声息。
沈久没得到答案的乔希窈拿下手机一看。
不知何时，手机竟已没电自动关机。
无法抑制的疲惫和困意袭来，乔希窈脑海中一片混沌，已经无法再思考。
她挣扎着吃了药，上床，闭上眼睛。
仿佛将自己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绝。
再次睁开眼，是被巨大的门铃声惊醒。
她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安森冲进来：“我的祖宗，你怎么手机也不开？出事了！我找你找得都快急疯了！”
乔希窈慢慢开口：“我手机，没电关机了。”
安森这才注意到她的状态不对，余光瞥见她手上的伤痕，他皱起眉：“你又发病了？”
乔希窈岔开话题：“出什么事了？”
安森拿出手机点出一个视频：“你刚出道时说的话被人恶意剪辑了。”
视频里，一张稚嫩青春的脸出现在屏幕中，是二十岁的乔希窈。
她将几个女孩子推入泥塘中。7
镜头一转，她干干净净笑容灿烂：“要赚钱，就只能这样啊！”
视频下面的评论皆是讨伐。
“原来乔希窈竟然是这种人，戾气好重好恶毒。”
“枉我还以为发现了宝藏歌手，原来这么不折手段，只向钱看！”
“我就说怎么突然复出，是因为早年赚的钱花光，嫁入豪门的梦也碎了，又出来捞金吧？”
还有更多不堪入目的评论源源不断增加。
乔希窈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那是节目开头，主持人问她：“明明是一个歌手，总是上这种综艺图什么？”
她的回答是：“音乐这条路很难走，只能赚了钱才能养梦，要赚钱就只能这样。”
当年的综艺玩得大，百无禁忌。
她努力按照规则玩游戏，比掉入泥坑这种事还狼狈的场景多了去了，玩到自己一身伤也从不敢露出半分不满。
现在这么剪辑，倒像是她在欺负别人。
乔希窈叹了口气：“把完整视频放上去就行。”
安森叹了口气：“已经放上去了，但是……”
他又点开另一条视频，一个妆容妖艳的女子对着采访的记者道：“乔希窈啊，她本来就是这种人，当年要不是她，我也不至于跟公司毁约转行当演员，谁让我没她有手段，攀不上贵人。”
话里话外，都透露乔希窈找金主，还迫害同期艺人。
安森脸色黑沉：“当年明明是她自己勾搭靳律失败，又跟公司新签的新人闹出三角恋公司才解约，现在可真会颠倒黑白。”
饶是乔希窈在娱乐圈待了这么些年，见多了腌臜事，此刻看见当年jsg好友说出这话，仍觉得齿冷。
安森道：“公司公关部已经在处理，我们去开个会看看接下来怎么办？如果事情再发酵，就得开发布会了！”
乔希窈沉默地点头，本就昏沉的头开始抽痛起来。
车子很快到公司门口，乔希窈刚下车，却有道人影猝不及防地扑过来。
安森眼疾手快地拦住。
下一瞬，那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乔希窈看清那人，眉便一皱：“妈？”
早已等候多时的无数记者瞬时围上来。
沈母哭声震天：“妤妤，妈妈养你这么大，你不给我养老就算了，如今竟然还让人对我动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被车撞死算了……”
无数摄像机灯光闪得乔希窈眼睛生疼，快门声被无限放大，几乎震耳欲聋。
下一瞬，乔希窈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