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想这么睡过去,再醒来就能回到三年前,回到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回到陆瀚廷爱她的那几年……
凌晨的时候,雨势小了很多。
云昕恋收拾好一切,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雨幕。
“咔哒——”
随着门声响起,陆瀚廷的声音也跟着响起:“苏苏……”
云昕恋的身子一僵,然后感受到男人温暖的怀抱包裹着自己,还有落在耳边的吻……
鼻尖再次传来那股熟悉的香味,云昕恋忙伸手去推他:“放开我!”
可陆瀚廷却一改往常的冷淡哄道:“苏苏,别生气了,你也听到了,她好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跟她有什么关系了。”
“云昕恋能有什么事?!……我回头哄哄就行。”
他的话和医院时自己听到的话慢慢重合,云昕恋的心冒起一股寒气。
为什么他能把背叛说得这么轻巧?他把自己当做什么?!
“滚开!”她挣扎得更是用力。
陆瀚廷脸色一沉,松开怀抱钳住云昕恋的伤手,神色冷凝:“你别得寸进尺!别忘了,三年前是你先做出那种事的!”
闻言,云昕恋脑海里翻滚起三年前的那罪恶的一幕,闻着陆瀚廷身上刺鼻的香水味,耳边都是苏雅的那句“危险诱惑”。
她突然疯了一样,手胡乱在床头摸到一只烟灰缸就冲陆瀚廷脑袋上砸去。
“云昕恋!”陆瀚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云昕恋看见鲜血顺着陆瀚廷的额头流了下来,温热的液体和昨夜自己手腕里淌出的一样黏稠鲜红,带着刺骨的凉意。
陆瀚廷愤然起身离开,铁青着一张脸将房门狠狠甩上。
“哐当——”手里的烟灰缸滑落,空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云昕恋愣愣的看着那抹红,脸色灰白。
眼泪无声从眼角滑落,她的身子连同心脏一起狠狠颤抖起来。
痛至百骸,却又苦不能言。
清晨的阳光带着一丝寒凉。
云昕恋站在心理诊所门前,呆愣愣的看了良久,终于走了进去,单薄的背影背负着说不出的孤寂与沉重。
明亮却又寂静的房间里,只听见铅笔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
夏时初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作画。
“苏苏,你既然喜欢画画的话,就要尝试着多去画一画,做让自己的开心的事情最重要。”
夏时初的声音响起,云昕恋的身形几不可闻地僵硬了一瞬。
她垂下自己画到酸痛的手,看着画纸上自己的作品,云昕恋心里终于升起那么一点点正常人的欢愉。
可这感觉也不过转瞬即逝,下一秒她的眼神就暗淡下来:“夏医生,我是不是病得更严重了。”
之前夏时初跟自己说过,她的病越往后越带有攻击性,不仅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就在昨天晚上,她砸伤了陆瀚廷。
云昕恋不是故意的,可是那一瞬间,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夏时初冲她温和一笑,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别多想,你看你的画不是画得很好吗?要不这样,你帮我画一幅肖像吧?”
“我?”云昕恋有些迟钝地指了指自己,见夏时初笑着点点头,她才反应过来。
她都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人说过她画画很好,劝她再提起画笔了。
可是在夏时初这里,云昕恋有一瞬间好像找回了当年的自己,一支画笔就能画下无数美好。
她看了一眼夏时初,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欣然:“好,就当是答谢夏医生了。”
……
寂寂夜色,寒凉如水。
云昕恋回到家的时候房子里没有亮灯,她似乎已经习惯这种冷清,熟练地换好鞋,开了客厅一盏小夜灯。
暖黄色的灯光下,客厅沙发上显现出男人修长的身影。
是陆瀚廷!
阮PanPan苏微愣了一下,脑海里已经想不起这个男人有多久没有这么早回来过了。
不过她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带着自己给夏时初未画完的画像上楼。
云昕恋觉得自己跟陆瀚廷,实在是无话可说。
“站住!”陆瀚廷的声音从身后冷冷传来。
云昕恋脚步微顿,犹豫了一瞬还是转过身看向陆瀚廷。
她昨晚砸伤他的额头贴着一块白色纱布,在灯光下云昕恋看不清他的神色。
“有事吗?”她移开眼,语气平淡。
这样的态度显然让陆瀚廷有些不满,他沉着脸走到云昕恋跟前,将她手里的画一把抽了出来。
云昕恋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