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路凝怔了瞬后当即拒绝：“不行！”
“暂时住着。”周年宣眉宇间掠过丝不悦，顿了顿后补充了句，“我住事务所宿舍。”
听了这话，予路凝脸色微变。
她总觉得自己认识周年宣十五年了，对也该摸透了他的性子，可仅凭着这两天，她完全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这时，窗外远处传来一声鞭炮似的轰响。
予路凝顺势看去：“怎么了？”
“今天31号。”
她愣了愣，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忽然，毛巾落到了左脸颊，予路凝浑身一怔，下意识地侧过脸。
“别动。”周年宣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语气重了几分。
看着她闪过的眼神和那淡淡的疤痕，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我变丑了。”予路凝苦笑一声，“秦律师还说我漂亮。”
闻言，周年宣表情僵了瞬后顿时阴沉。
擦完脸，他端着水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予路凝摸着左脸，眼眶有些发酸。
这时，周年宣的大衣口袋传来手机铃声。
她犹豫了一下拿出了手机，是季母。
想起记忆中那张冷漠无情的脸，予路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铃声中断，没一会儿，季母发来条短信。
——你要是再见予路凝，我们就断绝母子关系！——
决绝的话刺得予路凝瞳孔一紧，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机已经被回来的周年宣拿走了。
他看了眼后便把手机塞回口袋，然后坐下打开了保温盒。
看着递到眼前的饭菜，予路凝满脸诧然：“小叔，你没看短信吗？”
周年宣神色淡然：“和前十三条一模一样的内容，不用看。”
第五十一章
予路凝心不在焉地吞咽着食物，视线却始终不敢在周年宣身上停留太久。
直到他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才出去接了电话。
望着门口的影子，予路凝怅然的神色漫起丝不安。
周年宣一直待在这儿，季母和方颖不会来找他吗？
而这个疑问持续到了她拆线这天。
这十天里，周年宣除了回家换洗衣服，其余时间都待在医院。
李琳拔掉予路凝的滞留针后环顾了四周：“季律师不在？”
以往自己过来替她换药水打针，周年宣就坐在一旁紧紧盯着，生怕自己做不好一样。
予路凝按住痛处：“去买东西了。”
她顿了顿，又问：“李姐，我能出去走走吗？”
李琳笑了笑：“当然可以，但还是别下楼，外头太冷了。”
予路凝点点头，看着她离开了才披上衣服端了杯热水走出去。
在医院躺了将近两个月，她觉得手脚关节都像是生锈了一样，随便活动都咔咔作响。
走到安全出口门前，予路凝正想回去，却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周年宣的声音。
“说完了？”
她步伐一滞，怔然转过头。
通过门隙，她看见了周年宣满是冷漠的脸。
“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予路凝，和阿姨断绝关系吗？”
听到方颖的声音，予路凝心不觉一沉。
周年宣没有回答，只是眉间多了丝不耐。
而他的沉默和冷淡让方颖更加焦躁，甚至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她软下眉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寒夜，我已经等你十年了，一个女孩的青春里有多少个十年？为了你，我拒绝了不知道多少人，因为我觉得总有一天你会回头看见我，”
说着，方颖缓缓握住周年宣的手，企图用自己的脆弱激发对方的怜惜。
“寒夜，你现在可以给我个期限继续让我等，哪怕等到头发白了，只要你不要忘了身后还有我。”
深情的话一字字砸在予路凝心上，她屏住呼吸等待着一个回答，仿佛她也是发问者。
周年宣却抽出了手：“十年前我就说过，我不喜欢你，现在也一样。”
疏离的回绝让方颖脸色一白。
联想到他这些日子都待在医院，不甘、嫉妒、憎恨等情绪一股脑的涌上心。
“所以，你还是喜欢上了予路凝那个病秧子？”
闻言，周年宣眼底一凛：“我以为你的言行举止对得起你的修养，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这句讽刺如同热油泼在方颖的妒火上，让她忘了自己在他面前的温婉形象。
“你说过你不会喜欢她的，就算是愧疚，你帮她出了手术费也该够了！”
面对方颖快要歇斯底里的模样，周年宣也沉下了脸：“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寒夜！”方颖红了眼，泪水大颗滚落，“特发性肺动脉高压就算做了手术，存活五年的希望也不超过百分之五十，予路凝就是半个死人，你和她……”
“住口！”
周年宣面色骤冷，眸中翻涌起让人不寒而栗的怒意：“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要来找我。”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可下一秒，方颖突然扑进他怀内，仰头送上自己嫣红的唇。
“咵嚓——！”
第五十二章
玻璃的破碎声跟着周年宣盛怒的推开响起。
他来不及斥责方颖的疯狂，便撞上了予路凝那双满含震惊和无措的眸子。
周年宣心一空：“予路凝？”
此刻，他又一次在她面前感到慌乱和不安。
方颖站在原地，对予路凝的出现从诧异变成了快意。
予路凝望了眼刚刚不小心撞自己的病人，又看了眼地上的玻璃碎片，无所适从地挤出句“抱歉”后转身离去。
周年宣呼吸一滞，下意识地追了过去：“予路凝！”
然而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予路凝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撒开了腿。
见她跑起来，周年宣的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等等！”
他一把抓住予路凝的手，将人稳稳当当地捞进怀里，又恼又忧：“跑什么？不知道自己不能剧烈运动吗？更何况你才做完手术，刀口也没长好。”
予路凝低着头，有意闪躲着面前人的眼神：“我只是想去拿扫把打扫，怕别人不小心踩到……”
说着，她推开周年宣，还不望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周年宣蹙眉，拢了拢她身上的衣服：“你回病房，我去处理。”
说完，他转身朝护士站走去。
望着那挺拔的背影，予路凝突然就红了眼。
不为周年宣的回答，也不为他和方颖的亲密，而是为了自己的心。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对周年宣的感情不该存在，如果不爱他，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不会这么复杂……
回了病房，予路凝径直走到窗台前，盯着雏菊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掌心忽然一暖，她回过头，将周年宣站在身边。
“下次出去不要端热水，我给你买了暖手袋。”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清凉的药膏涂在她一片红的手背上。
细微的刺痛感让予路凝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烫伤了。
“小叔。”她看着周年宣，声音压抑的有些沙哑，“手术费是你出的？”
周年宣手一滞：“是秦霄宇，思辰也知道，医院不可能收双倍的手术费。”
他停顿了几秒，带着几许试探转移了话题：“刚刚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予路凝神色微变，没有答话。
而她的沉默却像猫爪子挠着周年宣的心口，有些痛又有些发闷。
两人无言，微妙的气氛最后被李琳的提醒打破。
“予路凝，该拆线了。”
说着，她忍不住朝周年宣打趣了一句：“这回季律师可不能在一边盯着了。”
听了这话，予路凝面颊一热，才漫起的惆怅慢慢消散。
周年宣松开手，遮掩似的轻咳两声：“我先出去。”
说着，不放心地看了眼予路凝后才离开病房。
予路凝坐到病床上，李琳一边帮她整理衣服一边问：“你喜欢的人是不是季律师啊？”
予路凝眼底闪过抹愕然，但还是没有否认。
她点点头，又给出了另一个答案：“但不能再喜欢了。”
李琳愣了愣，没等她追问，唐医生就来拆线了。
走廊，周年宣倚靠着墙，脑海中不断闪着予路凝那个眼神。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何思辰。
他缓和了心绪，按下了接听键：“什么事？”
电话那端的何思辰开口就问：“予路凝怎么样了？”
第五十三章
听见对方第一句话问的居然是予路凝，周年宣眼底掠过丝莫名的不悦。
何思辰和予路凝认识还不到两个月，就算作为医生关心病人，但那担忧又隐忍的语气无法不让人多想。
更何况他平时根本不是这样的性子。
“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