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衡心头又是猛地一震:“你这话是何意?欣艺她怎么了?”
喜婆的声音在良辰吉日准点响起,裴知衡被催促:“时辰到了,新郎官该牵新妇拜堂了!”
见状,李母立马把萧凉儿的手塞到他手里,两手刚握,门口就传来一阵唢呐声。
所有人看过去,李母不悦的呵斥:“今日可是我们李府嫁女的黄道吉日,谁这么放肆敢在我李府门前撒白纸。”
话落,一群着白衣的士兵排成两排走进来,径直走到裴知衡、萧凉儿、李府人面前。
“女儿都死了,还有心思办喜事?”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裴知衡心中不安更是到了嗓子眼,但还是不可信的问:“什么死了?谁死了?”
“刷!”
下一秒,所有士兵纷纷双手合拳朝门口跪下。
哀恸的唢呐声顿时响彻李府府邸,众人齐齐高声哭喊着:“恭送!李将军,回家!”
裴知衡瞳孔骤然凝住,整个人都在发颤。
门口,一副黑棺渐渐显露出全面,而上面刻着崭新的“沈月卿”三个字!第10章
萧萧风雪急骤狂落,打在裴知衡脸上也砸进他心底,模糊了视线。
“要是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朦胧间,他倏然想起昨晚沈月卿的话,朝着黑棺踉跄走去。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沈月卿不会死,他都跟她说让她等他回来,待他完成萧凉儿的心愿,就会来接她,迎她进门,陪她相伴白头。
可这些,在裴知衡打开棺材看到里面真的躺着沈月卿时,彻底破灭了。
裴知衡双腿发软,沿着黑棺缓缓跌落。
这时,士兵中站起来一人,拿着一份沾满鲜血的信封交到李母手中。
“这是李将军的遗书。”
李母接过,颤抖打开,入眼的就是沈月卿那句句悲泣的血书——致亲人。
里面的字字句句,皆是沈月卿这些年的委屈和控诉。
“10岁那年萧凉儿故意跳进池塘,陷害我,兄长动手打了我。”
“15岁那年萧凉儿被毒蛇咬伤,母亲拉着我给她换血,那天正是我的生辰。”
“16岁那年萧凉儿看上我的夜明珠,父亲命我让给她,你们可知那是我在战场用命换来的。”
“18岁这年萧凉儿抢走我的嫁衣,抢走裴知衡,你们还是要我让!”
……1
“所以,我彻底明白,在这偌大的李府,萧凉儿才是你们的宝贝,你们的亲生女儿。”
“那好,那我希望当你们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千万不要后悔,也不要难过。”
“因为,你们根本就不配在我的棺木前哭!”
……
李母看着这些,心口被狠狠刺痛,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追悔莫及。
“李夫人,”这时,沈月卿的副将走上前,拿出一块带血的衣料和李府管家的令牌。
李父抓住,不可置信的说:“这是萧兄的东西,怎么会……”
见状,萧凉儿心虚的站在一旁,战战兢兢低下头。
副将单膝跪地,拱手抱拳:“李老将军,末将有罪,末将不该答应李将军将真相藏起来。”
“什么真相?”李父蹙着眉发问,就连李焱也站不住厉声发问。
副将含泪诉说:“三年前,我曾和李将军撞见萧小姐和当年的绑匪在天香楼见面,走近后才听到……”
“原来当年的绑匪都是萧小姐花钱雇的人,其目的就是为了取李将军的性命。”
接着,副将把带血的衣料摊开,上面是萧管家写的的血字——
“今不孝女犯错,萧延福自知有愧,定以命护大小姐性命!”
“不可能!”李焱一把抓住那血书,通红了眼。
那上面的字迹清清楚楚是来自萧伯的亲笔,还有他们李府独有的管家令牌也做不了假。
错了,一切都错了。
他踉跄的朝棺木奔去,要去看他的亲妹妹……
李母也声声哭诉,沙哑着喊:“欣艺,我的女儿啊……”
“这不是我做的!”一旁的萧凉儿却还是不承认,抓着李母的手哭得楚楚动人。
“这一定是欣艺姐姐陷害我,那年我才10岁,我怎么会买凶杀人。”
“娘,你要相信我啊。”
听着萧凉儿的话,李母也有瞬间动摇,还未来得及询问,身后又响起一道声音——
“李老将军,李夫人、李少爷、席太医、在下是军中的军医,有话要说。”
一个穿着步衣的老者上前说:“三年前,李将军怜惜萧小姐,托在下给萧小姐诊治,可萧小姐却百般推辞。”
“为何?”李母不解的问。
军医继续说:“在下不敢隐瞒,根据从医多年的经验,萧小姐不像患有心悸的人,况且……”
“况且什么?”李父也追着问。
军医紧盯着萧凉儿,一把抓起她的手。
“在下亲眼所见,萧小姐将毒蛇扎在胳膊上后,又将毒蛇一拳打死!”第11章
听到这句,李焱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抓起萧凉儿的手查看。
“你的手上为什么全是虎口?”
此话一出,众人诧异。
一个常年虚弱的小姐手怎会如此粗糙有虎口,只有他们这种常年摸剑拿刀的人,才会如此。
李焱恶狠狠盯着萧凉儿:“凉儿,你真的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望着这个一向疼爱自己的兄长突然严厉的职责,萧凉儿虽害怕,还在装。
她低眉似装作我见犹怜:“哥哥,凉儿只是羡慕你们都能上阵杀敌。”
“爹,娘……我手上的不是虎口,是伤口啊,你们相信我。”
李焱不可置信地看着如此胡说八道的萧凉儿,再转身看着躺在棺木里的沈月卿。
“嘭!”
一拳砸在重重的门上,心痛不已。
他没有资格去责骂萧凉儿,因为沈月卿的死,他也逃不了干系。
如果说萧凉儿是主谋,那他就是主谋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