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谨瑞的心咯噔一下,什么叫‘还没死呢’?
她知道什么?!
付谨瑞攥紧了手机:“夏青青,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明白!”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有被挂断的机械冷声。
付谨瑞不安到手都在颤抖,她又回拨了过去,想把话问清楚。
接电话的人,却是时暖。
付谨瑞沉默了瞬,刚想挂断。
就听男人命令:“立刻来俱乐部,陪练不到,你让队员怎么训练?!”
闻言,付谨瑞深呼一口气,压下情绪:“我已经解约了。”
时暖冷声提醒:“解约的合同还没有签。你不来,是要赔付违约金吗?”
听到违约金三个字,付谨瑞心一沉。
自己当年签的是战队辅助主力位置,违约金足足有一千万!
她根本付不起。
付谨瑞颓然坐了几分钟后,拖着疲倦的身子去了俱乐部。
一走进大门,就看到一个队员用本子当话筒,举在夏青青面前:“亲爱的夏女士,我是某某台记者,请问你和我们的慕队长什么时候订婚?”
“不要胡闹。”
夏青青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脸上早就笑开了花。
付谨瑞站在门口,心脏像被重击了一样,面色发白。
这时,时暖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上来。”
付谨瑞抬头,就看到他站在围栏处,居高临下的睨着自己。
屋内,队员们也才注意到付谨瑞。
“不是说她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估计还是和以前一样,死皮赖脸的,不让青青和队长在一起呗。”
嘲讽的话语伴随着轻蔑的目光一同刺过来,付谨瑞攥了攥垂在身侧的手,沉默上楼。
二楼,办公室内。
随着门关,时暖的问声响起:“昨天怎么没回家?”
付谨瑞咽下喉咙里的涩哑:“那不是我的家。”
上辈子她也以为那是家,可后来随着时暖和夏青青的暧昧,随着夏青青搬进来,她被赶出去,再到死亡……
付谨瑞不得不意识到:从父母死去的那天开始,她就没有家了。
闻言,时暖眸色一沉,却还是耐着性子:“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男人语气里带着压抑的不满,付谨瑞听得分明。
可也许是上辈子习惯了他的冷暴力,现在稍稍温柔一点儿,她就忍不住再多问一句:“砚白,你心里……还有我吗?”
时暖却沉默了。
很久之后,他开口却说:“都不是小孩子了,别再问这种没意义的话。”
没意义?那什么有意义呢?
付谨瑞不知道,也想不出来。
她看着这个自己真切深爱,甚至上辈子因他丧命的男人,任由疲惫侵袭。
她不想再问了,也不想再争了,就这样结束吧。
付谨瑞声音沙哑却平静:“砚白,你比我更清楚,电竞选手的花期就那么几年,我今年二十五了,陪你在UI熬了七年,从一个主力辅助,沦落到现在的陪练,已经够了……”
“够了?”时暖突然的冷嘲打断了她的话。
他眼里情绪不明,说出的话,却如刀字字锥心。
“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夏青青把位置给你?付谨瑞,好好看看现在的你,配吗?”
时暖的轻蔑如冷水兜头浇下。
付谨瑞怔怔看着他,他们一起拼搏了四年,她以为就算爱情上不堪收场,至少在电竞这个彼此都热爱的行业里,他会懂自己。
却没想到,原来在时暖眼里,她甚至不配做主力!
付谨瑞喉咙像被一只大手掐紧,呼吸不畅。
时暖却像不知自己带给她的伤害般,继续开口:“付谨瑞,你既然是我的女朋友,那就不要贪心,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
付谨瑞心脏猛地一坠,疼到窒息。
她何时贪心过?
主力位原本是她的,时暖原本也是她的男朋友,是夏青青抢走自己的东西!
可是时暖却将所有错都灌注她身上……
付谨瑞情绪翻涌,最后自嘲一笑:“你说的对,我不该贪心。”
说这话时,她眼尾泛红。
时暖心没来由紧缩了一下,刚要开口。
就听付谨瑞说:“所以我都不要了。”
“我会去找经理解约,我跟你……也彻底分手。”
说完,她转身推门而出。
“站住!”
背后,时暖怒喝着,付谨瑞却始终没有回头。
她一路来到经理办公室,对方听了她的来意,立刻拿出了一份解约合同。
付谨瑞正要签字,办公室大门突然被时暖推开。
她回头看去。
只听时暖沉着声冷怒道:“如果你一定要解约,必须签下竞业协议,五年内不能从事电竞工作。”
付谨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明明知道电竞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是她的梦想!
而时暖居然想毁掉她继续的机会!
“我给了你选择。”时暖绷着一张脸,精致的五官似雪如霜,只能让她感觉到刺骨的无情。
付谨瑞不愿意离开电竞圈,她攥紧手中的解约合同,五味杂陈。
良久,她还是没能成功解约,负气离去。
楼下,夏青青看着付谨瑞离去的身影,上了楼,正好看到时暖从经理办公室出来。
她眸色闪了闪:“发生什么事了?星梨姐怎么又走了?”
“没什么,她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安心训练。”时暖没看她一眼,径直追着付谨瑞的身影走了出去。
夏青青站在原地,心里满是嫉妒和不满。
夏天,烈日灼灼。
付谨瑞走在马路上,却觉得心底往外散发着冷意。
这两天经历的一切在脑海内翻腾,让人魂不守舍。
“付谨瑞?”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