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川看到了刚才明明已经消失了，现在又突然出现在爹爹身边的那些黑气。
顿时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瞪着眼睛奶凶奶凶地骂着那些黑气。
“你们这些丑东西不要靠近爹爹！走开丑东西！走开走开！”
纪川一边奶声奶气地嚷嚷着，一边扑腾着悬空的小手臂和小短腿驱赶着萦绕在言正枫周身的黑气。
而那些黑气被小奶娃这么一骂，又是咻的一下消失了。
耳边恢复了安静，言正枫也恢复了清醒。
言正枫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丑兮兮的小奶娃。
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清醒过来，还没有杀死过人的.....
难道这是因为小十一？
“爹爹，您没事了！爹爹，您可以把之之放下来嘛？之之介里痛痛！”
纪川瘪着小嘴委屈巴巴，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脖颈。
言正枫把纪川放在了地上，衣领一松，就露出了纪川纤细的脖颈上那显眼的青紫色的一圈掐痕！
言正枫目光一凛，“谁干的？”
他即使不喜小十一，但小十一也是他的皇子，他的皇嗣！
居然有人敢这么伤害他的皇子！
纪川吸了吸小鼻子，脑海中回想起了原主那些断断续续的回忆，小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恐惧。
“爹爹，之之、之之可以嗦嘛？母，母妃嗦了不能告诉任何银母妃打了之之！不然母妃还会打之之哒！
之之痛！之之不能嗦！”
闻言，言正枫眉头紧仄。
看来小十一这孩子还有点傻。
不过，打她的人居然是林贵妃？！
林贵妃可是小十一的生母啊！
言正枫眼底划过一抹暗色，他睨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小太监。
“滚出去！让人把林贵妃喊过来！”
小太监浑身一哆嗦，应下连忙起身退下了。
纪川小小一只怯生生地站在言正枫跟前搅着小手。
言正枫眼尖，看到了纪川又瘦又小的小手背上有很明显的青色痕迹，一看就是被打的！
他一把抓着纪川的小手，掀开了她的衣袖。
顿时她满胳膊的新旧交叠的伤痕就这么暴露在了言正枫眼前！
纪川自己看着这些伤痕，似乎回想起了原主被虐打时那遍体的痛意，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小身子微微颤抖着。
言正枫脸色黑沉沉的，他不用问也能猜到这些伤痕和小十一脖颈上的掐痕一样恐怕都是林贵妃弄的！
林贵妃怎么敢？！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来了。”
太监总管福泉禀告了一声就站在了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臣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唤臣妾来是.....你怎么在这里？！”
林贵妃给言正枫行了礼，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看到了小小一只站在言正枫腿边的纪川，顿时瞳孔紧缩，惊呼出声。
这小贱人居然还活着？！
甚至还跑到了皇上这里！
那皇上唤她过来......
林贵妃心乱如麻，手脚都开始冰冷发抖了起来，但她努力镇定下来，娇媚但发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之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过来母妃这里。”
纪川忙不迭地摇着小脑袋，水润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惊恐和害怕。
“不要！母妃不要打之之！”
她两只纤细瘦弱的小胳膊紧紧抱着爹爹的腿不放手，小身子还一个劲地往爹爹身后躲去。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能看出来纪川很害怕林贵妃。
“够了！”
言正枫看着林贵妃那虚伪的笑容只觉得烦躁不已。
“贵妃，为何小十一会一个人出现在冷宫后院？！甚至还被人推到枯井里差点死在那里？！”
言正枫紧紧盯着林贵妃冷冷地问道。
闻言，林贵妃心里一咯噔，垂下的眼眸划过了一抹对纪川的恨意，还有一丝慌乱。
“什么？之之居然自己去了冷宫后院？！臣妾刚才才发现之之不见了的！正准备让人去找他呢！
之之平日里就爱乱跑，怎么这次居然自己跑去冷宫了？！”
林贵妃满脸担忧，言语之间明晃晃地在说是纪川自己不懂规矩乱跑的。
“不是！是母妃把之之带过去哒！爹爹！之之没有乱跑！”
纪川回想着原主的记忆，仰着小脑袋焦急地望着爹爹，奶声奶气又口齿不清地努力为自己解释。
她知道要是她自己都不解释的话，就没人会相信她了。
“来人！把贵妃带下去，好好审问她宫里的所有人！若有人欺瞒，斩！”
言正枫没跟林贵妃多废话，当即厉声吩咐下人。
很快林贵妃和她身边的大宫女都被带下去了。
纪川小脸上还满是泪痕，她看着林贵妃被带走了，抬着小脸看向爹爹，泪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期待。
“爹爹是相信之之了嘛？”
言正枫垂眸睨了她一眼，黑眸沉沉没有什么情绪，“不相信，朕只相信自己，福泉，把小十一带下去。”
今晚两次发病让言正枫浑身像是脱力一般疲倦，他只想去休息了。
纪川看着福泉公公朝自己走来，连忙手脚并用地抱着爹爹的腿不放手。
“之之不走！之之要跟爹爹待在一起！爹爹是不是不喜欢之之？”
“不喜欢，你走吧。”
言正枫随口说着，拖着腿上的挂件走到了软榻边坐下来半阖着双眸。
纪川听着爹爹这么干脆地说不喜欢她，小嘴一瘪，大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水，马上就要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一旁的福泉公公看着纪川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眼皮子直跳。
十一皇子若是真的哭出来，今晚还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皇上，十一皇子脖子上的伤痕，可需要请太医过来瞧瞧？”
福泉公公眼一闭心一横，大着胆子开口询问道。
他这么一打岔，倒是让纪川快要掉出来的泪珠子又憋了回去。
纪川吸吸小鼻子，奶呼呼地附和着福泉公公的话。
“爹爹，之之痛痛！还饿饿！”
言正枫微微睁眼睨了纪川一眼。
之前的小十一唯唯诺诺，都不敢抬头看他这个父皇一眼，怎么今晚胆子这么大了？
不过他的其他十个儿子也没有谁有这胆子敢在他面前哭鼻子，还嚷嚷着饿了。
小十一倒是头一个。
“去请太医，再让御膳房做点吃食送过来。”
言正枫淡淡吩咐。
“是！”
福泉公公心里不由得感慨十一皇子胆子真是大，皇上也果然是喜怒无常啊！
要是换做其他皇子敢在皇上面前又哭又嚷嚷的，恐怕早就被赶出去了！
内殿里，纪川乖乖地坐在桌边伸着小手让赵太医给她把脉。
赵太医全程眉头紧蹙，最后他一拱手禀告道。
“回禀皇上，十一皇子身体瘦弱，因为长时间没吃饱饭营养不良，也因为遭受虐打之后没有及时疗伤造成气血亏虚，若长此以往，恐怕.....十一皇子会.....会早夭。”
赵太医话落，立刻就感受到了从言正枫身上散发出来的可以冻死人的冷意。
赵太医浑身一哆嗦，他话都还没有说完，皇上就如此骇人，那等他再禀告另外一件事儿的话.....
“启，启禀皇上，还，还有一件事儿，十一皇子....似乎被人下了毒，身体里有毒素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