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孟晚栀近十年来第二开心的日子。
第一个是楚清寒那天晚上出现在俱乐部，今天他又出现在学院礼堂。孟晚栀的小心脏长了翅膀，能飞上天。
“啧啧，老谢你真狗啊，竟然把这支酒拿出来了。”曲戈看到经理手里的红酒，酸溜溜地说道：“我给你做牛做马，你从来都不舍得拿这么好的酒给我。”
“等你真给我做牛做马的时候再说。”楚清寒轻挽了袖子，给孟晚栀倒了小半杯，“今天可以喝一点。”
一点怎么够？
孟晚栀抿了抿薄软的唇，捧起酒杯闻了闻酒香气。
醇厚凛冽如同在冬雪里浸过一般。
“你们看老谢那眼神，跟长了钩子一样，直勾勾地往人家小姑娘身上勾。”曲戈又开口了。
孟晚栀发现曲戈最喜欢和楚清寒斗嘴，另三个明显沉稳得多。沈静琪一直很局促，坐在她和楚清寒对面，一直在默默地吃饭。
“对了，伯母情况怎么样？崔文旻说，她还是记不起事。不然的话，咱们到国外治治看。”曲戈几杯酒下肚，严肃起来。
楚清寒手指在酒杯口轻抚了几圈，低声道：“她不肯离开那地方。”
“那你跑来跑去也累。”曲戈拧拧眉，说道：“这样，我给你找个地儿，你按那边的景物给她建个一模一样的。别的事我不敢保证，但是找地皮这事，我绝对做得到。”
“曲戈这办法可以，你考虑一下。”霍翊说道。
楚清寒深思片刻，点头：“好。”
“这样也好，我可以在妈妈身边照顾。”沈静琪弱弱地开口。
孟晚栀接不上话，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谢妈妈要留在外面。
“小念汐，你知不知道你家谢哥哥念书的时候为女生打架的事？”曲戈见孟晚栀沉默了，脑袋偏过来，找她聊天。
“别胡说，吃饭。”楚清寒立刻打断了曲戈。
“啧，你讨好我，我就不说这事。”曲戈狐狸眼睛又开始泛光亮。
“打掉你的狗头。”楚清寒嗤笑道。
曲戈撇嘴，自觉地收回了妄图作乱的舌头。
“是珠珠姐吗？妈妈总提这名字。”沈静琪声音小小地问道。
桌上突然就安静了。
孟晚栀脑子里闪过了一张熟悉的脸，珠珠姐姐……那时候常来谢家找楚清寒，那时候还没方唯音的事呢，谢家都觉得珠珠更有可能成为楚清寒未来另一半。
认真想想，确实有很长时间没听到珠珠这个名字了。
郁珠是谢妈妈闺蜜的独生女，闺蜜嫁得比谢妈妈要好，老公很疼她，家境也好，生了郁珠之后心疼她生孩子遭罪，说什么也不让她再生了，把郁珠真心宠成了掌上明珠。那是一个绝对光照四方，明丽动人的千金小姐。更难得的是她性很好，每次看到孟晚栀都会温柔地叫她汐汐妹妹。
“她去哪儿了？”孟晚栀小声问。
“吃饭。”楚清寒嘴角扬了扬，往她的碗时夹了只烤鸡翅。
孟晚栀以为楚清寒只为她打架，原来还有珠珠姐。她看向沈静琪，沈静琪正埋头吃一个鸡翅，很局促很谨慎的样子。
曲戈又说了好几个笑话，孟晚栀极力配合着他，该笑笑，该问问，该崇拜的时候就崇拜地看着楚清寒。但她很明白，她独占心又在作崇，她整个人都被难受的情绪给缚住了。喝到最后，孟晚栀醉了，直接拱进了他的怀里，长睫一合，睡了。
“我多嘴了。”曲戈懊恼地说道：“老谢，我本来是想说你为小念汐打架。”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是不是？”沈静琪站起来，手足无措地说道：“对不起，我是想和大家聊天。干妈让我主动一点，融入大家。”
“没你的事，吃饱的话，让许修然送你回去。”楚清寒沉声道。
沈静琪又道了几声抱歉，一脸担心地跟着许修然走了。
“你这个义妹胆子太小了吧。”霍翊拧拧眉，看着沈静琪的背影说道。
“而且运气很好，会捡人，一下就捡了个好干妈。”最不爱说话的苏晰越点着了一颗烟，淡淡地说道。
“这是老谢有妹妹缘。”曲戈打了几声哈哈，站起来伸懒腰：“撤吧，老谢晚上要伺候他的小姑娘，咱们四个找地方玩去。”
“走了。”几人陆续站起来。
等人走完了，楚清寒这才抱着孟晚栀站了起来。
“睡着了？”他喉结沉了沉，低声问她。
“睡着了。”孟晚栀点头。
楚清寒哑然失笑，“那你还能和我说话，了不起。”
“只要是楚清寒和我说话，我死了也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吓尿你。”孟晚栀睁开眼睛，水盈盈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珠珠姐去哪里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小声问。
“出国了。”楚清寒说道。
“你在国外十年，是和她在一起吗？”孟晚栀的酒劲全醒了，揪着他的衣领，紧张地问他。
“不是。”楚清寒腾出一只手拉开门，沉声道：“都过去了，我们不提别人。”
孟晚栀看了他一会，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犹豫了一会，小声问：“那你……和别人那个过吗？”
楚清寒把她的小脑袋摁紧了，低声说道：“回去再问。”
孟晚栀的小心脏沉了沉。
这样的回应，让她忍不住脑补了一百来集电视剧，他在国外成家有子，狗血前任回归，把她狠狠地欺负惨烈。
一个小时后，楚清寒载着孟晚栀到了半山腰露营观景台。
“为什么不回家？”孟晚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向了车窗外陌生的景象，不解地问道。
她有心事时喝酒易醉，晚上又馋好酒多喝了几口，现在脑袋正晕乎乎的，看楚清寒都有重影。
“和你庆祝。”楚清寒拉开车门，把孟晚栀从车里抱了出来。
露营帐篷已经扎好了，晚上可以看星星，明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云起云涌，太阳初升。
孟晚栀窝在他的怀里，睁着朦胧的眼睛看向远方。连续起伏的青山被暗色笼罩着，像在鱼弓着漆黑的鱼脊在浓墨的颜色里游动。
“楚清寒你自己看，我睡会儿。”孟晚栀眯了眯眼睛，又窝进他的怀里睡了。
“喂，先别睡。”楚清寒把她放到软绵绵的吊椅上，捏着她的小耳朵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