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陆容妤一巴掌甩过去。
又重又狠。
血渍从沈雪柔嘴里溢出,她咬牙切齿的瞪着陆容妤。
“别这么看着我,也别对我不敬,否则——”陆容妤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毫无温度,“我会让你死的比中了噬心散还要凄惨。”
沈雪柔恨得呕血,却不敢再出言半句。
“滚!”
陆容妤睨她一眼,脸色骤然冷下来。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沈雪柔攥紧了掌心,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她才刚刚翻身,绝不会死的!
总有一日,她要让陆容妤受千刀万剐之刑!
休养了三日,陆容妤应了圣旨,着喜服出嫁。
这门亲事虽说对于沈家是耻辱,可季羡身上的紫气能保她不死,届时她生下胎儿,再替师妹手刃季羡也不迟。
出嫁之时,沈氏夫妇和师妹是十个兄长皆是一副痛苦之色。
陆容妤安慰了几句后,以陪嫁之名带走了沈雪柔。
原以为沈雪柔会嫉恨不已,可她却未曾从其眼里捕捉到一星半点的不快。
虽有些奇怪,但陆容妤也只以为是噬心散的作用。
跟着沈家的送亲队伍一道去往边关,陆容妤再次看到了北国战神季羡。
此时的季羡脸上还带着战败的伤,一张俊脸寒霜密布,阴沉如墨云。
双眸透出的凌厉之光,仿佛要刺穿她的心。
沈将军不舍地将身披嫁衣的陆容妤送到季羡跟前,凌厉霸道地警告:“季羡,你若待她不好,老夫必带兵踏平北国!”
气势凌厉,如震四海。
季羡双拳咯咯作响,一双凤眸阴霾密布,冷声道:“沈大小姐病入膏肓,人尽皆知,谁知道何时便没了气息?但这次联姻乃是两国和平之寓意,她若死了,两国又要重新联姻。因此,本王特请旨,求娶你那养女为正妃,以求长久和平。”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陆容妤清冽的眸光凛住。
难怪先前让沈雪柔陪嫁敌国她毫不在意,原是她早已不知廉耻的与敌国之人勾结!
随着那道圣旨摆在面前,沈将军震怒不已,多年涵养化为灰烬,只余一声厉吼:“季羡,你个败军之将,欺人太甚!”
季羡冷哼,眸底全是薄凉:“沈将军莫忘了,是你中心供奉的南国皇帝将你的掌上明珠赐予本王做妾,再者,本王娶的正妻也是你沈家女,你有何不甘?”
这话直接堵死了沈将军的话,沈将军怒不可遏,转身看向陆容妤。
“枝枝,你是我沈家的金枝玉叶,今日只要你点头,爹爹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带你回去,这份侮辱,爹爹绝不叫你受!”
瞧着一家子受气委屈,陆容妤自然是恨不得将季羡碎尸万段。
可她不能点头。
沈家不能因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师妹与她的仇也都未报,她若不嫁与赴死无异。
“爹爹的心意枝枝心领,但我今日必须嫁。”
全场哗然!
连战败的北国大军也冷笑不止,似乎他们虽然败了,但获得了别样的胜利。
“既如此,那就走。”季羡冷着俊脸,对沈雪柔伸出手,“雪柔,过来。”
沈雪柔低软羞涩一笑,扫了一眼沈家人,袅袅婷婷的走到季羡身边。
季羡抓着她的手一拉,沈雪柔立刻上了马,坐在季羡怀里。
如此挑衅之行为,气得沈家众人心寒无比!
沈将军冷冷盯着沈雪柔,“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沈家养女,你若敢欺压枝枝,哪怕是在北国,倾尽举家之力我也要让你不得好死!”
哪怕这是在沈雪柔意料之中,但亲耳听见,她依旧止不住的愤怒。
“我虽养在沈家,可你们有一日正视过我吗?数年来厚此薄彼的对待我,我宁愿你们当初没有收养我!”
陆容妤冷嗤一声,“沈家待你不薄!你是如何违背良心说出此等丧心病狂之言?白眼狼终究是白眼狼。”
沈雪柔双手捏紧,脸色极其难看。
季羡却安抚道:“雪柔不必在意,等到了摄政王府,你就是摄政王妃,本王会给你全天下最深的宠爱,抵得过千万个沈家。”
闻言,沈雪柔脸色才好看些,而后她靠在季羡怀里,一脸柔弱无助。
从两国边境处返回北国京都,最短需要一月。
但陆容妤的孕吐却一直接连不断,根本掩藏不了。
行军当天半夜,她就被抓个正着。
此时,独属于她的营帐内,季羡正狠狠掐着她的脖子,红了眼质问:“好一个沈家,竟敢设计折辱于本王!说,你怀的是谁的孽种!”
陆容妤满眼倔强,心中满是嘲讽。
“谁的孩子不重要,你是败军之将,联姻也只是一枚棋子,就是北国皇帝知晓,也得叫你照样受着!”
她笃定季羡不敢杀她。
一个浑身被死气缠绕之人,只配求着她解开厄运,不配威胁她!
季羡俨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言辞,当即更恨,双眸更冷,切齿道:“好一个照样受着!沈家敢算计本王,就得做好反噬的准备!”
季羡仿佛阎王一般,高大挺拔的身躯笼罩着陆容妤,一双红透的眼满是憎恶。
“你这话什么意思?”陆容妤当即警觉,立刻掐指一算。
“沈家有难!”她低呼一声,旋即恨向季羡:“是你做的?”
季羡一惊,眸光骤然阴冷。
这女人居然会卜卦?他怎么不曾听闻这废物会卜卦?
但很快他就不再纠结此事,而是继续羞辱陆容妤:“刚才你不是很嚣张?现在得知沈家出事,开始怕了?但你怕也没用,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沈家强行与北国联姻,本就是命悬一线。
南国皇帝可不是个善茬,疑心病重得听风就是雨,沈家又功高震主。
半路出事,完全在季羡意料之内。
“季羡,你真卑鄙!”陆容妤只以为是季羡设了埋伏,眉眼里尽是怒意。
“卑鄙?”
季羡黑眸冷意森然,满是讥诮,“等沈家血染边关长河之时,本王定第一个告诉你。”
说罢,玄色长袍拂袖而去。
陆容妤气急,只得冒险喊出一句:“季羡,你难道不想知道战败那一日,是谁你对行那等羞耻之事吗!”
这话一出,季羡浑身一僵,脚步停住。
在陆容妤看不到的地方,他脸色阴云密布,恨得切齿!
那一日他被陌生女人睡了,等身体恢复力气睁开眼时,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沈雪柔。
但沈雪柔那时才刚刚赶到他身边,且声音与那娇媚喊叫的女人截然不同。
因此,他接连几日一直在找那该死的女人,但都一无所获。
陆容妤居然知道此事?那陆容妤必然知道那女人所在!
季羡转而逼近陆容妤身边,切齿问:“说,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