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里,宋祈年看着曲清商一时变了又变得脸色,以一种极其傲慢不屑的语调,对曲清商道:“曲清商,你机关算尽,万万没想到最终会落得如此下场吧。早知今日,你当初乖乖的听话有多好!”
曲清商被宋祈年这一番无耻的话给气笑了,微微挑眉,语气嘲弄道:“没有用的虚衔?”
“若我没记错的话,为了镇国公这个虚衔惮尽心血,不惜做楚重嘉的狗腿,真是可笑至极!”
曲清商一番话,简直就是将宋祈年那虚伪的面具摘下来,狠狠掷在地上,将他的脸面摔了个稀碎!
宋祈年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戾,曲清商见他神色不对,十分敏锐的后退了一步,警惕道:“这里可是大理寺,你动手是犯法的啊。”
听到这话,宋祈年冷静了片刻,收回了想要掐曲清商脖子的手,道:“我不杀你,但你以为只是凭借着你这点小聪明,今日能够脱身吗!”
“驱使毒虫杀害谢家,以及在太后寿宴上用毒蛇行刺,无论哪一桩都是死罪,曲清商本世子定然会折磨的让你生不如死!”
宋祈年的语气阴测测的,曲清商不禁‘啧’了一声,声音冷静道:“看来今日这个锅我是不想背也得背了,我就奇怪了,为什么谢安礼也在你们手中,你们非得冲着我来,是因为比起谢安礼,我更有利用价值……”
说到这里,她眸色微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既然你们在我身上另有所图,也就意味着我是安全的……既然如此,世子殿下殿下你说话最好对我客气一点,不然你们在我身上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哦……”
一番话,将宋祈年气了个仰倒,就没见过如此嚣张的阶下囚!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还真的被曲清商猜对了……
“若是昔日的镇国公,别说区区一个忠勇伯府告状了,就连整个大理寺上下都要对你唯马首是瞻,但现在……镇国公你如今已卸任在府。“就算是圣上信任于你,卖你一个薄面,恐怕在谢安礼和曲清商之间,你只能保下一个,可真叫人为难啊。”
书房中,楚重嘉听到流光传递来的消息,看着沉着脸的宋瞻,语气故作为难,但眼中却藏着幸灾乐祸之意……
如果宋瞻选择曲清商,那么谢安礼就会背负上宠妾灭妻,杀人灭口的罪名。
谢安礼已经落在楚重嘉等人的手中,谁也不知道他们会拿着谢安礼做出什么样的文章去构陷太子;相反的,宋瞻选择谢安礼,那么曲清商落在宋祈年的手中,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最后的赢家依旧是他楚重嘉。
看着楚重嘉洋洋得意的样子,纵使平日里处变不惊的宋瞻,此刻的面色也微微沉了沉,吩咐流光道:“送客。”
宋瞻毫不犹豫的对楚重嘉下了逐客令,但楚重嘉今日的目的已经达成,并没有生气,而是起身施施然道:“本皇子先告辞了,但临走之前,还是得奉劝镇国公一句,留给您的时间,不多了……
宋瞻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锐利的目光深深的看了楚重嘉一眼。
原本得意忘形的楚重嘉,不由打了个激灵,但不过片刻之后还是重新昂首挺胸的离开了府中。
宋瞻只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不足为惧!
等楚重嘉离开之后,站在一旁的流光不由恨得牙痒痒的,对宋瞻道:“这六皇子前些年倒是在主子面前装的谦和宽容的架势,如今主子不过略一失势,他就原形毕露了。”
并没有将楚重嘉的挑衅放在心上,拨动着手中的那两枚古铜钱,不知道在想什么……
流光怒骂了楚重嘉一通,片刻之后,又问宋瞻:“主子,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如今曲清商和谢安礼同时身陷囹圄,如楚重嘉所言宋瞻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流光担心的是,楚重嘉既然能联合宋祈年设下如此毒计,宋瞻一旦插手,恐怕会落入对方的陷阱之中……
流光在这里絮絮叨叨的,宋瞻眉心微皱,淡淡道:“怎么做还用我教你?”
平日里心思七窍玲珑的流光生平第一次愣住了,倒是在一旁沉默不言的飞霜反应过来。
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道:“你几时见过在我们地盘撒野的人,能完好无损的回去的?”
流光一听倒抽了口凉气,按住蠢蠢欲动飞霜道:“你冷静点,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不是边关,那楚重嘉好歹是个皇子啊,你可别惹出什么祸事到时候收不了场!”
这流光和飞霜同为宋瞻的暗卫,但那性格与行事作风大相径庭。
一个平日里行事沉稳,逢人便是三分笑,能动嘴绝对不动手,喜欢在暗地里使绊子;另一个则是人狠话不多,看不顺眼了就砍了。
在这长安,因为要和官场上的那些人虚与委蛇,所以平日里都是流光跟在宋瞻左右。飞霜在长安城这么久,都好久都没打过架了,只觉手中的剑都已经生锈了。
如今见宋瞻动了杀心,主动请缨,道:“主子,让属下去吧……”
宋瞻吩咐道:“做干净点”
“主子您放心好了……”
尾音落下,书房中已经不见了飞霜的踪影。
见飞霜一副饿虎出笼的模样,流光一脸担忧的问宋瞻道:“主子,真的不会出事吗?”
宋瞻冷冷的说道:“那些人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也该让他们见见血了。”
看着宋瞻眼底的戾气,流光知道主子这次动怒了,心底倒抽了口凉气,面上不敢废话,而是道:“大理寺那里,属下去办吧……”
谁知宋瞻微微抬手,道:“不必,我亲自去一趟。”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搓着手中那两枚铜钱。
方才卦象所显示:大凶!
与此同时,天牢里曲清商看着宋祈年意味深长的神色,心底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只听宋祈年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算五叔本事再大,也只能将你们其中一个从天牢中带走。”
宋祈年洋洋得意的说道:“如果他救走的是谢安礼,便也就罢了;可他真的一时糊涂,选择救你,那么事情就会有趣了……”
曲清商看着他,神色不明,道:“此话从何说起?”
只听宋祈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堂堂镇国公,却徇私枉法,庇护陷害刺杀太后的刺客,新账旧账加在一块儿,众口铄金,势必能让他身败名裂……”
曲清商接着他的话道:“如此一来,你继承爵位,便就顺理成章了,这可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说罢,曲清商看着宋祈年,问:“这样阴损缺德的主意,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宋祈年简直被曲清商那一副百无禁忌的样子气笑了,道:“曲清商你仗着自己有些小聪明,便行事肆无忌惮,其实你不过是只井底之蛙罢了,你对长安城的局势根本就一无所知。”
听到宋祈年如此嘲讽自己,曲清商气的眉心直跳,但为了拖延时间以及能更多的从宋祈年的口中套出一些有效信息,曲清商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这里宋祈年屡次在曲清商面前受挫,今日见曲清商沦为了他的阶下囚,难免有些得意忘形,话也不禁多了起来:“你们以为这些年六皇子真的只是靠太后和贵妃和太子抗衡的吗,你们都低估他了!殊不知六皇子身边藏龙卧虎,麾下有门客三千,排着队给他献计呢。”
曲清商微微挑眉,道:“可据我所知门客三千,招贤纳士,最早形容的是镇国公宋瞻的呢?”
昔日宋瞻在边关身为一军主帅,不仅骁勇善战,且知人善用。身边的良将其中不乏江湖上的能人异士,都是钦佩宋瞻的为人而追随于他,所以便有镇国公麾下有门客三千的美谈。
传到长安,楚重嘉最是善于经营自己的人脉,便也学着那些招揽人心的手段收买人,也好意思称自己有门客三千。
当真不要脸!
宋祈年见曲清商三句话不离宋瞻,心中醋意妒意齐发,冷笑了数声,道:“那宋瞻身边不过都是一群有勇无谋的莽夫罢了,殊不知六皇子身边的令仪先生,足智多谋,堪称为再世诸葛!”
令仪先生?
听到这个名字,曲清商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神色……
曲清商敏锐的抓住了这个人的名字,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叹息道:“若真的如你所言,那位令仪先生可真的不简单啊,我们这么多人竟都被他一人设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