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白一定忘记了,在宫中御书房有一颗开得正好的梨花树。
他经常一身青色的儒衫,靠在梨花树下看书。
风吹过来,梨花就一朵一朵的打在他的身上。
在昭虞的眼中,就如一幅画一般。
所以,昭虞最喜欢的,便是梨花树了。
昭虞看着那梨花树发呆。
欣儿怕她触景伤情,连忙转移了话题,“奴婢听说,这梨花还能制成梨花饼,香甜可口。”
“真的吗?”昭虞饶有兴致的看着那梨花,她笑道:“那便摘上一些回去做。”
知情知趣的小宫女们拿来了篮子,帮着昭虞开始摘取梨花来。
昭虞摘了几朵,觉得还是枝头的梨花茂盛,她指了指欣儿道:“你去拿梯子,我想摘上边的梨花。”
“这...”欣儿有些犹豫,万一公主从梨花树上摔下来,谁也不能担这个责任。
“快去。”昭虞装作不高兴的模样,“难道这点自由我都没有了吗?”
欣儿一直对昭虞中忠心耿耿,她见昭虞不高兴,连忙哄着昭虞,派人将梯子拿了过来。
昭虞摸了摸跳动的心脏,如果她是真的命不长久,那便好好的享受生活,做一些之前没做过的事吧。
昭虞爬上了梯子,她伸手将一束梨花摘了下来,递给欣儿,“这是我摘的第一束,你要好好收起来。”
欣儿应了,将梨花接住了。
昭虞抬头看,墙头的那支梨花开得正美。
在宫女的惊呼中,她慢慢的往上爬,将梨花摘了下来。
江砚白见那支开得正好的梨花突然动了,他有些惊讶的看去。
只见梨花之后出现了昭虞皎洁的脸。
江砚白以为自己思念成疾,看到的都是幻影。
谁知道,昭虞惊呼了一声,打破了江砚白的误会。
两人这才明白,他们是真的相见了。
两人静默注视片刻,原本上挚亲的夫妻,如今却静默无言。
若是往常,昭虞肯定要想着办法为两人找话题,而如今,她却也懒了性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江砚白知道,若自己不说话,只怕她会转身就走。
昭虞拿着梨花的手顿了顿,“我在摘梨花。”
对了,江砚白记得她经常会亲自选一枝最美的梨花放到他书房中的花瓶中。
那时候,满室梨花香,他看书时,总觉得心思宁静了不少。
“公主还是没有变多少。”江砚白温声说道。
江砚白一派白郎模样,尽管他是与公主和离,但是也止不住喜欢他的姑娘动了心思。
“你也是。”昭虞涩涩的说到。
突然之间,她手间的梨花滑落,梨花砸在了江砚白的肩头,惹得梨花味愈来愈浓郁起来。、
江砚白捡起了梨花,“多谢公主赠我梨花。”
她也并没有刻意赠他梨花。以前他总是对她避之不及,如今去会爬着杆子上了。
昭虞低着头,对这样的江砚白有些陌生。
“我记得,公主最爱的便是府中的梨花糕。”江砚白抬头温声道:“等我将梨花糕做好了,为公主送回来。”
“不了。”昭虞摇了摇头,“如今我并没有特别喜欢它。”
江砚白正想说什么,却听见楚长川的声音,“公主,你在做什么。”
昭虞回头看着梯子底下的楚长川有些担心自己,她再回头看,江砚白已经不在了。
仿佛刚刚两人的对话,不过是一场梦。
昭虞在楚长川的帮助下下了梯子。
“若是公主以后喜欢这些。”楚长川有些恳切的与昭虞说道,“便叫我。”
面对楚长川的深情,昭虞有些不知所措的交握住了手。
她知道,她的父兄都十分属意于他。
要不然,也不会将他从江南千里迢迢的招回来,放在宫中。
“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昭虞轻声说道。
好像从小时候开始,楚长川便喜欢围着她转,她喜欢围着江砚白转。
“无论如何,你在我心中都是最好的。”楚长川第一次说出心中所想,“公主不必太过于负担。”
想到被江砚白伤透心的自己,昭虞便不忍心对楚长川那么的残忍。
楚长川也算得上与她青梅竹马,自然知道她的性子,明白她如今心间有些松懈了。
“外边那么多人都等着公主呢。”楚长川说道,“华阳公主说,要公主折柳送给某位公子。”
这...昭虞并没有想在华阳公主府做什么让人暗示的事,也不想驳了华阳公主的面子。
楚长川见她为难的神色,便随意从路边折了一根柳条,笑着与昭虞说道:“公主,这柳条便送给我吧。”
楚长川解了昭虞的燃眉之急。
昭虞点了点头,“若你喜欢,便拿走吧。”
两人默契的肩并肩的走向了华阳公主府的大堂。
欣儿看了看楚长川,又看了看昭虞,以前她觉得公主和驸马是天下最配的一对,而如今看楚长川与昭虞两人,其实也足够般配。
华阳公主见昭虞消失了许久,心中想着自己想办法将这公主消失的尴尬解决了。
可不料,昭虞与楚长川一起走了出来,一派郎才女貌的模样。
而楚长川手中拿着的,还是昭虞送的折柳。
这两人明明不是看对眼了吗?华阳公主想着自己皇兄与自己诉说为难,心道,这做天下最父母的都一样,都是最担心自己的孩子。
这缘分的事啊,还得慢慢的来。
以后她可不能听皇兄的吩咐胡乱参合了。
不少世家子弟看着楚长川手中的折柳,眼神暗了暗,不过他们也没有办法。
谁叫楚长川与公主就是青梅竹马呢?谁叫楚长川是太子的莫逆之交?就算娶了公主也能仕途大好。
“我好一阵子没见到昭虞,原来是去散步了?”华阳公主促狭的对昭虞笑了笑。
昭虞装作害羞的低了头。
楚长川大大方方,笑着与华阳公主说:“公主刚刚不胜酒力,所以我便陪她在外边走走。”
“好了,好了。”华阳公主挥了挥手,“既然是不胜酒力,我要不勉强公主留在我这儿了,你便将她送回去吧。”
楚长川自然愿意,他将昭虞送到了马车前。
昭虞张了张嘴,想与楚长川说些什么。
楚长川将柳条递给了她,“这柳条,是刚刚公主借我的,如今我归还原主。”
昭虞接过了柳条,“多谢你。”
“公主不必谢我。”楚长川仍旧和颜悦色,“若以后皇上与太子再逼公主,便将我拿出来当挡箭牌就是。”
“我....”昭虞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心甘情愿。”楚长川深情道。
不知道楚长川与皇帝太子说了什么,皇帝为昭虞相看驸马的热情减退了不少。
只是偶尔,皇帝会用打趣的口气问昭虞,楚长川在忙什么。
对于皇帝的热情减退,昭虞松了一口气,但却心中会觉得对不起楚长川。
慢慢的,昭虞会吩咐宫女为楚长川在宫中准备一碗凉茶。
天气慢慢的热起来了,谁在宫中行走都难免燥热。
江砚白在宫中,见着那位眼熟的小宫女,与楚长川送上了一碗凉茶,心中难免酸涩。
他记得,以前每次回家,她都会守着自己,送上一碗凉茶。
江砚白回到家中,莫空桑为他送上了一碗凉茶。
“多谢。”对于莫空桑,他一向有着包容。
只是他一口喝下的时候,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莫空桑从小就喜欢江砚白,对他的面部表情十分关注。
“师兄,难道这凉茶有什么不妥?”莫空桑有些关切的问道。
“没有。”江砚白摇了摇头。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世上,只有她记得他怕苦,总记得为他偷偷加一勺蜂蜜。
那么,楚长川的口味她知不知道呢?
她总是这么的温柔和细致,一想到她的好要用在别人的身上,他的心便如刀绞一般。
“我听说,你远方亲戚派来的人已经快抵达京城了。”江砚白和颜悦色的与莫空桑说道。
莫空桑拿着碗的手顿了顿。
“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所有的细软。”江砚白对于莫家的事很是上心,“并为了准备了几个靠谱的家奴。”
“多谢师兄的关怀。”莫空桑挤出了一丝笑容来。
“放心吧。”江砚白劝慰莫空桑倒:“若他们与你说了亲事,我定会亲自过目。”
说到亲事,莫空桑的双目晦暗起来,她轻轻“嗯”了一声,并无他话。
江砚白以为莫空桑害羞,便没有再与她说那么多。
莫空桑从江砚白的院子里走了回来,她面色阴沉的从自己的厢房里拿出了一个红宝石凤钗递给贴身嬷嬷。
并在贴身嬷嬷耳边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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