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电话打来的时候,容烟刚吃完工作餐准备小憩。悠扬的来电铃音令她心虚不已。谢家给顾行的请柬被她撕碎扔垃圾桶了,顾行的消息不会这么快吧?无论顾行知不知道她明天要和谢楚“订婚”,这个时候她放低姿态总是没错的。铃音快要结束的时候,容烟才走进卫生间点了接听键,温柔地问:“顾律师又想我了么?”“容烟。”顾行冷冷叫出她名字。她的后背瞬间凉意嗖嗖,小心地应了句“嗯”。“我让你和谢楚断干净,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顾行平淡的语气下是极度的克制。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容烟颓败地拍了下额头,开始坦白:“谢楚的公司急需大量资金,

时间:2023-07-18 23:59:39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容烟的心凉了。
明明是破镜重圆的节奏,却没料到顾行会忽然从情欲中抽身。
失望在她心间一闪而过。很快,她又对明天充满期待。
因为顾行说过周日要带顾璋爬昭山。
第二天一早,她主动联系顾璋,问他有什么安排。
“爸爸说去爬昭山。阿姨今天能不能不加班,和我们一起去啊?”顾璋撒起娇来。
原来顾行骗顾璋说她要加班。
“好啊!阿姨现在就去与你会合,你们准备几点出发?”容烟说着已拿起外套和背包,准备出门。
“应该很快吧,因为爸爸已经在来接我的路上了。”顾璋很兴奋,“阿姨你赶紧来吧,我很想你。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
容烟在鞋柜找了双运动鞋穿上,开车来到锦绣里。
看到容烟,顾璋第一时间扑上去紧紧抱住她,“阿姨”长,“阿姨短”地没个消停。
顾行冷着脸不发一言。
两人视线相遇,容烟笑着招呼了声“顾律师”。
碍于小姨和顾璋在场,顾行淡漠地应了声。
趁顾行带顾璋去换衣服的空档,小姨拉着容烟问:“你和谢楚真的订婚了?”
容烟讪笑点头。
“容烟,小姨从来不在背后说人长短,但那位谢公子生性风流,口碑不好,你怎么就——”
“谢公子对我挺好。”容烟不好把话说得太直白,忙转移话题,“需不需要给顾璋带些药?”
“保姆都已经准备好了。顾璋有哮喘的病根儿,不能过度劳累。真不行你们就坐索道上山。”小姨嘱咐,“顾璋好久没出门了,散心为主,千万别让他累到。”
容烟应下。
出发时,容烟主动上了顾行的车,这次她避开副驾驶,和顾璋一起坐在了后车座。
顾行开车,车子驶出市区后上了条蜿蜒的盘山路。
路上车辆稀少,树木光秃秃的,薄雾笼罩下的山峦隐隐若现,萧瑟却不萧条。
顾璋的注意力一直在窗外,喃喃:“上次跟爸爸去昭山玩,还是去年年底。”
呵,顾大律师真是个大忙人!
“以后想去哪儿玩,阿姨只要有时间就带你去。”容烟摸了下顾璋的小脑瓜,心疼地安慰他。
顾璋一双澄澈的眼眸紧盯容烟:“我想去泡温泉,阿姨下周末能陪我去吗?”
“当然可以啊!”容烟瞄了下前面的顾行,顾行的视线在后视镜中与她相碰。
她不准备放过这个和顾行交流的机会,笑着问:“锦城最好的温泉酒店应该是‘如意庄园’吧,顾律师?”
顾行本不想回她,但从后视镜中看到顾璋期盼的目光,淡声道:“如意庄园还行。”
容烟翻着手机,故意朝顾行的方向靠了靠,“网上两大一小的家庭票最划算,两夜一天,我现在就订。”
“你省省吧。我有张VIP金卡。”顾行轻嘲。
“就这么说定了。”容烟笑吟吟看向顾行,“顾律师千万记住,不许以工作忙为借口出尔反尔。”
容烟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如果今天拿不下顾行,下周末泡温泉的时候一定把他搞定!
顾行没有理她,只与顾璋说:“明天就要去学校了,好好努力,把这两周拉下的功课补一补。”
顾璋懂事地“嗯”了声。
“学前班的孩子,玩得开心就够了,没必要这么紧张学习吧?”容烟故意与他搭话。
“我教育儿子不用你管。”顾行口气很冲。
容烟差点被噎到,蹙眉,“不怼我,你心里不舒服是不是?”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负责。”顾行语调平静,含沙射影的意味儿很明显。
“我就和谢楚——”容烟猛然意识到身旁还有个顾璋,忙笑了笑,“顾律师这样对我,至于么?”
“如果真和你一般见识,你连锦绣里的门都进不去,也见不到顾璋,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在我的车上。”
顾璋在场,顾行的话令容烟很没面子。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问:“顾律师已经原谅我了?”
“看来今天的天气太好,容小姐的白日梦做过头了。”顾行马上表态。
容烟“哼”了声,不再与他斗嘴,看向身侧的顾璋。
顾璋正在数路旁枯树上的鸟窝,嘴里念念有词,十分认真。
其实和顾璋离得近了,就会发现他的五官和顾行并不是太像。
尤其是鼻子和嘴唇。
顾行是高鼻薄唇,顾璋的鼻梁有些软塌,唇瓣颇丰,单看这两样与顾行真的不像父子。
容烟觉得曾经见过一个男人,和顾璋的容貌很像。
但男人的名字,她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
“阿姨,鸟窝里有鸟爸爸,有没有鸟妈妈啊?”顾璋忽然问。
“当然有呀。”容烟回道,“有了爸爸妈妈的呵护,鸟宝宝才能长大。”
“我没有妈妈,不也长大了吗?”顾璋眉头紧皱,小声嘟哝。
容烟心疼地揽他入怀,安慰的话到了嗓子眼又咽下。
到了昭山山脚下,顾行问顾璋准备爬上去还是坐索道上去。
顾璋很坚定地说,一定要爬上去。
“用脑子理智地想一想,真要爬一半坚持不住,可没人会帮你。”顾行提醒他。
“阿姨是女人都不怕,我一个男子汉有什么好怕的!”顾璋边说边小跑着冲向入口。
容烟今天带的是个大容量的帆布背包,下车后把小姨为顾璋准备的药和水壶装进去,刚准备封口,顾行又塞进来几瓶纯净水。
背包立马沉了许多,容烟把它递向顾行,“你是男人你来背。”
顾行从车内拿下副墨镜戴上,又把背包挎到双肩,朝容烟说了句“矫情”。
容烟朝他翻了个白眼。
矫情就矫情呗,只要不累就行。
顾璋前面走,两人后面跟。
顾行的步子比较大,容烟想接机与他搞好关系,纵使累得气喘吁吁,也始终与他并肩。
“顾行,别走这么快行不行!我有半年没跑步健身了,完全跟不上你的节奏。”
“我没有邀请容小姐来爬山。”顾行脚下又快了几分,“真要跟不上,就原路返回吧。”
“休想抵赖!你前几天在电话中约我周六爬山,我说没时间,你说那就周日。”容烟毫不留情地怼他。
他抿唇,“我还说过,让你早些和谢楚划清界限,你怎么不记得?”
被他戳中软肋,容烟高涨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我和谢楚是怎么回事儿,你完全清楚,何必揪着不放。”
“你现在是谢家未来的少奶奶,别与我走太近,我不想落骂名。”顾行的态度拎得很清。
容烟站在原地,抚着心口,深深吸了几下冷冽的新鲜空气。
“爸爸,阿姨,快点来,小溪流里有鱼!”顾璋已在一块岩石旁停下,欢快地朝他们摆手。
顾行最先走到顾璋身旁,牵住顾璋的手,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潺潺流淌的小溪中。
山风习习,容烟散在脑后的卷发拂过她的眉眼。
她拢了下及腰的长发,看向距自己十几米的那对儿父子。
一大一小两个清俊的男人,很是养眼。
小的注意力在小溪中,大的则在回望着她。
她唇角漾出个颇有深意的笑容,点支烟抽起来。
一支烟没抽完,顾行的目光已移到别处。
缭绕的白雾,在容烟手指间稍稍停留后远去。
她在想:邱韵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怎么会狠心抛下这对父子另嫁他人?
容烟把烟蒂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顾氏父子正在聊天,容烟听到他们在说下周家长会的事儿。
“我们班的小朋友,大多数都是让妈妈去参加家长会。如果爸爸实在没时间,我准备邀请容烟阿姨去学校。”
顾璋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入容烟耳朵。
容烟可不准备接手这件事,未语先笑看向顾璋,“其他事阿姨可以代劳,家长会嘛,最好还是顾律师去。”
“爸爸如果去不了,让小姨奶奶去也是一样的。”顾行安慰顾璋。
顾璋用树枝搅着小溪的流水,不语。
气氛瞬间诡异起来。
容烟两次挑起话题,顾氏父子都没有应声。
这时,容烟手机响了。
看到是谢母,容烟忙与他们父子错开些距离,才点了接听键。
“容烟,中午家里有客人,你也过来吧,我好介绍你们认识。”谢母的话音中透着宠溺。
“阿姨——”容烟刚开口就被谢母笑着打断。
“昨天都改口了今天还叫阿姨,是不是嫌红包给的不够大啊?”
容烟下意识捂唇,“怎么会呢,你和叔叔给的红包太大了,到现在我还觉得受宠若惊。”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赶紧过来吧,孩子。今天妈妈让厨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谢母母爱爆棚。
听到“妈妈”这个称呼,容烟心头一热,声音瞬间温柔许多。
“抱歉,我今天约了朋友,真的去不了。”
谢母又絮絮叨叨说了会儿,才失望地挂掉电话。
把手机放进衣袋,容烟感觉到有道犀利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她忽然意识到,得罪了大的,不能再得罪小的。
于是朝顾行父子看了眼,笑着说:“顾璋下周的家长会,就别麻烦小姨了,还是我去吧。”

最开心的当属顾璋。
他扑到容烟身上,直说不能反悔。
“不就是场家长会嘛,有什么好反悔的。”容烟安慰小家伙。
顾璋很兴奋,非要拉着容烟一起往上爬。
顾行紧跟,始终与他们保持两三米的距离。
昭山海拔不到一千米,地势比较平缓,爬到一半,顾璋虽然兴致高涨,但有些喘。
顾行看出他脸色不对,忙从背包取出一瓶透明喷剂,朝他口腔喷了两下。
顾璋眉头紧皱,连连咂嘴。
“没事吧?”容烟紧张得手心冒汗。
“药有点苦,忍一忍就过去了。”顾行说。
容烟也没听出这句话是说给顾璋的,还是说给她的。
顾璋倚在容烟身上,容烟就势坐在石阶上,帮他抚了抚胸口,小声问:“怎么样,舒服点了吗?”
“阿姨,我今天一定要爬到山顶。”顾璋昂起头看向上方,目光坚执。
他喘息有些急促,容烟为难地看向顾行。
两人的目光刹那间交汇。
顾行,平和又冷静。
容烟提议:“等顾璋气息稳了,我们原路返回吧。”
顾行的目光落在顾璋身上,弯腰抚了抚顾璋的额头,柔声道:“这次我们都听阿姨的,提前下山。等年后暖和起来,我们三个一起爬到山顶。”
顾璋无助的看向容烟,容烟劝慰他,“昭山你爬了一半已经很棒了。要不是你在前面带着阿姨,阿姨早就坚持不住下山了。”
沉默了会儿,顾璋点头答应下山。
昭山是个小山,只在入山口和山顶有索道站,他们下山只能步行。
“容小姐,辛苦你一下。”顾行取下身上的背包,递给容烟。
容烟还没反应过来,顾行已背起顾璋朝山下走去。
上山的时候顾璋有说有笑,下山时蔫蔫地趴在顾行背上,偶尔有气无力地喊一声“容烟阿姨”。
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顾行步履匆匆,背着顾璋的身影孤绝又落寞,容烟心头莫名一酸。
她忽然想起那个叫邱韵桐的女人。
究竟是多深的爱恨,才能抛夫弃子……
二十分钟后,三人来到山下停车场。
容烟和顾行小心把顾璋放到后车座,替他脱掉外面的防风衣,让他半躺。
顾璋呼吸逐渐平缓,双颊泛起一层健康的红晕。
回市区时顾行把车开得很慢。容烟怕顾璋憋闷,特意为他在后车窗留了一厘米的缝隙。
顾行打电话把周淮礼弄到锦绣里,给顾璋做了个检查,说并无大碍,所有人才松了口气。
周淮礼中午约了人,急慌急忙地走了。
容烟觉得顾行对自己太冷漠,再待下去脸面上挂不住,也要走,小姨执意挽留,说就算走也要吃完午饭。
“RD的参赛作品递交上去了吗,如果没有,我还可以帮你看看。”顾行忽然对容烟说。
其实容烟昨天已经把作品交上去了,但顾行的话让她听出几分留人的意味儿,笑回:“好啊,找个安静的房间,顾律师一定要帮我好好看看。”
“来二楼书房。”
顾行面色沉静如水,骨子里透着不谙风月的高冷。
望着顾行高颀挺拔的背影,容烟唇角噙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只要顾行给她独处的机会,她就能再次把他睡服!
二楼的书房比君悦府的还大,三面墙都是实木书柜,各种法律书籍摆得密密麻麻。
容烟带了私心,进门后随手把门关上。
“把最后一版图纸发我微信。”顾行已打开电脑。
容烟把昨天提交的版本发给他,他在电脑中点开认真看起来。
“顾律师,我们讲和吧。”容烟的手故意落在他肩膀,“我向你保证,过不了几天,我和谢楚就划清界限了。”
“容小姐的手放错地方了。”顾行依旧高冷,“别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得到我的谅解。”
“我想知道,用什么手段才能得到顾律师的谅解呢——”容烟勾住他脖子,在他耳边小声道,“阿行,我错了还不行吗?”
顾行拧眉,伸手欲推容烟,不料容烟早有准备,坐到他腿上。
这一刻,脸面和尊严被容烟抛到脑后。
她用热吻封住顾行的唇,两只手娴熟地解开他的皮带……
顾行浑身血液逆流,反客为主,咬住容烟的耳垂:“是你自找的……”
动情的旖旎瞬间,容烟不停地问:“准备原谅我了么?”
因为小姨和顾璋在一楼,整个过程顾行都极尽克制。
容烟软绵绵地半躺在休闲椅上,两颊绯红,顾行已穿好衣服坐到电脑前。
“我标记了几个地方,你赶紧改一下递交上去。下午两点,投稿的通道会关闭。”
“你省省吧,我昨晚就上传了。”容烟不想再骗他,轻笑。
顾行骤然转身,眸光中全是被愚弄的嘲讽,“这么说,你跟我上楼就是想睡我?”
容烟从椅子上下来,双脚落地时膝盖一酸,差点摔倒。
“顾律师别生气,我会对你负责的。”她笑着走近顾行,去捏顾行的脸。
顾行扣住她手腕,把她整个人抵在书柜上。
她眼波流转,红唇轻合,深深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低笑,“大家都乐在其中,为什么非要装正人君子!”
顾行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沉默与她对望。
她海藻般的卷发有些凌乱,有缕发梢落在他手掌,痒痒的。
从手掌,很快绵延到心尖儿。
顾行放开容烟,拧开窗子。
初冬的风袭来,他刚燃起的念想瞬间熄灭。
“容烟,别以为睡了就可以回到以前。你走吧。”顾行语气决然。
容烟以为听错了,愣了愣。
“再说一遍,你走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和顾璋面前。”顾行怕她不死心,又说了一遍。
容烟的脸滚烫。
为了表示歉意,她主动投怀送抱示好。
既然不准备原谅她,为什么不推开她,却随了她的心?
明明都睡了,为什么一点情分不讲,非要揪住“碰到他底线”的事儿不放?
被顾行这样一而再地打脸,容烟求和的念想淡了。
她拢了下褪到腰肢的衬衫,又把扣子一粒一粒系好。
“走啦,顾律师。”
容烟染了惆怅的嗓音渐行渐远,顾行转身时容烟已下楼。
他整理好衣衫,把散落在地板上的文件捡起,来到一楼。
小姨说容烟已经走了。
他的心空落落的。
午饭很丰盛,但他只吃了一点就离开了锦绣里。
上午还冬阳明媚,下午天就阴下来,北风很大,明天十有八九会降温。
不想回君悦府,也不想去律所,顾行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悠。
来电响了。
上面的备注瞬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点开,周庭清润的声音传来,“顾律师,你好。”
“你好。”顾行说话是带了情绪的。
“上个月周氏打了场产权案官司,当时请的是京城的一位律师,输了。下个月要二审,我想请你做我们的代理律师。我知道顾律师很忙,薪酬上请你放心。”
周庭语速不紧不慢,态度谦虚。
别说周庭现在是周氏当家人,就算只有华家女婿一个身份,顾行也不好意思拒绝。
但,顾行却不想接。
“我代理的案子已经排到明年三月份了,周总还是另请高明吧。”
“顾律师帮个忙吧,整个律师圈,也只有你的实力让我信服。”周庭诚意很足,“你接别的案子多少钱,我付双倍怎么样?”
“不是钱的问题,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顾行声线沉冽,“如果没事的话,先挂了。”
“顾律师。”周庭叫住顾行,轻笑,“烟烟和谢楚订婚,你心里很不是滋味吧?”
顾行怔了下,淡笑一声:“不及周总。”
“烟烟是个很难驾驭的女人,但只要能在她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她会掏心掏肺地对人好。很荣幸,我得到过这种待遇。”
“周总,管好周太太,别让她把手伸太长。上次劫持容烟的事儿我还没追究呢。”顾行语气没有起伏,却令周庭听出一股咄咄逼人来。
“以后,烟烟的安全不劳顾律师费心。”周庭幽幽地说。
顾行觉得很没意思,主动切断通话。
周庭的话像一根针,扎在他心上。
不知不觉中,他把车开进了阳光嘉园。
泊好,透过车窗望向容烟公寓的方向。
他视力不算好,从置物盒拿出近视镜戴上。
只看到窗帘半合,并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行下车在小区内转了圈,也没有找到容烟的车。
烦躁,担心,莫名上了头。
他找到容烟的手机号,试了好几次还是没有拨出去。
从车上找出盒烟,连着吸了两支,他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这时,一道车门关闭的声音传来。
接着是熟悉的脚步声。
顾行转身看到容烟提着两个大大的购物袋,正准备上楼。
换做以往容烟早就打招呼了,可这次她对顾行就像没看到一样。
顾行亲眼看着她走进单元楼,摁了电梯开关,才疾步追过去。
“等一等。”
电梯间开启那刻,顾行还是叫住了她。
“有事啊,顾律师?”容烟很客气,看他的眼神也有些疏离。
顾行咬唇,欲言又止。
容烟见他不语,轻轻哼了声,“想道歉就说呗,我心胸豁达,从来不斤斤计较。”
“你水杯落我车上了,我是来送水杯的。”顾行最终还是把想说的摁下,道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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