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厨都那德性了,算了,还是选斗鸡眼吧。
我把解剖刀塞到小阿瘸手中,几乎手把手地带着她,豁开了斗鸡眼的肚皮。
小阿瘸直哆嗦,数次把解剖刀丢掉。
但我很有耐心,亲自捡起来,重新把解剖刀塞到她手中。
就这样,一刻钟后。
我曾经睡过的这张床,几乎被血浸透。
我的房间里,也飘满了浓浓的腥味。
小阿瘸蹲在床前,蜷曲着身体,瞪着木讷的眼神,手里死死握着那把解剖刀。
还好,这一次,她没丢掉。
其实解剖这活儿,刚开始谁都怕,但习惯后,就好了……
留下小阿瘸,让她独自静一静,我自行回到灵堂。
站在门口,我冷冷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大伯一脸发虚,正坐在一个马扎上休息。
而在灵堂正中间,以我爸为首的一群男人,正围着棺材。
棺材里也坐着一名男子,正忙碌着。
我爸这些人围观的同时,也拍手叫好。
「老丁,你行啊,这都一大把年纪了,精力竟还这么旺盛!」
「你是不是有啥偏方,喝了后能强身健体?别吃独食,娘槽的,你要分享给大家!」
……
在另一个角落里,我看到了刘老黑和二丫。
刘老黑一脸郁闷,十有八九,他抓阄的顺序,也排在了最后面。
但他并没因此消停,而是把二丫放在了木马上。
这时,大伯也起身,拖着本就疲惫的身体溜溜达达走了过去。
「我说刘老师,你这古怪的东西,到底中不中啊?」
刘老黑二话不说,疯狂踩动了踏板。
木马载着二丫,又开始一上一下起来。
大伯看得呆住了,一脸震撼到的样子。
随后他连连竖起大拇指,还向我爸他们喊道,「喂,都往这边看看。」
「刘老师就是刘老师,这怪东西,果然有趣!」
我没继续看下去了。
一转身,我回到院子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先给我妈烧了些纸,默念着,「妈,一路走好!」
随后,我把我家的总电闸拉了。
一瞬间,别说灵堂了,整个院子都变得黑咕隆咚的。
这一幕,对我来说,早就习惯了。
因为有太多次了,我妈摸黑带着我,溜到学校去学习。
我的夜视能力,比一般人要强很多。
这时灵堂里面的那些男人都开始骂骂咧咧了。
我爸还摸索着,想找一根蜡烛。
但他没有机会了。
我去而复返,直接把灵堂的门给关上了。
咔的一声,我还找了一把铁将军,直接把门锁住了。
「怎么回事,谁锁门了?」有人听到声音,试着问。
「咱村怎么回事,为啥突然停电了!槽,这还让我怎么睡素娟?」
坐在棺材上的那人,这时也连骂带吐槽着。
但接下来,他诡异地闭上了嘴巴。
有人突然咦了一声。
「哪里喷出来的水啊,还这么热乎!」
这人往自己身上摸了几下。
稍微沉默几秒后,他彻底爆发了。
「这是血!热乎乎的血啊!」
「死人了,有人死了!」
整个灵堂,一下子乱了套。
他们都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跑乱撞。
只有我,默默地躲在一旁,顶着一张惨白的脸,在黑暗中,像盯猎物一般,观察着他们。
还得说刘老黑,这个「刘老师」,他确实有些小聪明。
当他费劲巴力地摸向门口,发现根本打不开这门后,他又摸向了窗户那边。
灵堂窗户,都是木头框架的,外面裹着一层层报纸的那种。
刘老黑用他那像猪一样的身体,不断拱啊拱。
终于,伴随一阵破裂声,他整个人摔到了外面。
这么一来,也有月光能射进来了。
刘老黑挣扎着爬了起来,往灵堂里瞧着。
想象一下吧。
这时的灵堂,是什么场景?
遍地的尸体,热乎乎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
此刻的我,正坐在我爸和大伯尸体的旁边。
他俩也死了。而我,正在穿针引线。
是专门用来缝合的针线。
曾经,我有一个大婶。但她老了后,大伯把她活生生掐死了。
就因为,他觉得养老女人不合算,浪费粮食。
「这有什么?咱们村里拉磨的驴,还有看门的狗,不都是老了就杀死吃肉吗!」
当时大伯拿出讲大道理的样子,跟我爸这么说。
我爸听完后,竟赞同地点点头。
那一宿,我爸也随大流了,跟一群男人去大伯家,睡了大婶。Ɣź
而这一次,我妈原本只是头疼。疼得很厉害。
我知道病因。
我妈被卖到这里后,每天活得这么压抑,不憋出病来才怪。
但我爸根本不给她吃药。
「素娟,挺一挺就过去了!」
「跟你说了挺着!娘的,你知道去镇上看病,那得多少钱吗?」
就这样,我妈足足熬了三天,最后硬是死在了床上……
而我爸之后做的第一件事,竟是把大伯找了过来。
这两人聚在一起,研究着,后续怎么睡尸!
既如此!
既然他们哥俩生前这么亲近,死后也别分开了。
回忆至此,我果断几针下去。
先把我爸和大伯的脸,紧紧缝在了一起。
这一幕,被刘老黑看得清清楚楚。
他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原地。
但随后,他又爹长妈短地骂着,连滚带爬往院中跑去。
他找来了一把锄头。
挥舞着锄头,他跑回来,对着我大喊:「滚出来,你这个妖女,老子要刨死你!」
我无动于衷。
这时,我爸和大伯的脸这一部分,已经处理好了。
我又撩起他俩的上衣。
不当个连体兄弟,怎么能算死后在一起呢,对吧?
「小红!滚出来!」刘老黑这时又吼了两嗓子。
我只是抽空,冷漠地往他那边看了看。
这个刘老黑,他根本没意识到,这时有一个弱小的黑影,正悄无声息间,一瘸一瘸地接近他呢。
是小阿瘸。
别看这才多久没见,但眼前的小阿瘸,已经像彻底变了一个人似的。
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她来到刘老黑的背后,突然间,就举着解剖刀下手了。
把解剖刀递到侧面,又向刘老黑的脸上,狠狠刺了过去。
那简直是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
这时我就像想起什么一般,在灵堂里寻找了一番。
很快,我找到了。
二丫晕在了一个角落里。
我掐着她的人中,狠狠刺激着她。
二丫迷迷糊糊地醒来。
我没有给她缓歇的时间,直接拽着她,来到院中。
望着刘老黑的尸体,二丫吓得哆嗦起来。
但这次不仅是我,连小阿瘸也加入了。
我们俩,一起解剖起尸体。
小阿瘸甚至还主动抓着二丫的手,带着她,一起感受着解剖的手感。
这一夜,村里十几户人家,都遇到了大火。
火势滔天。
有我家,也有大伯家,还有刘老师和李大厨家……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火被扑灭后,村民们发现,有十几个男人离奇失踪了……
若干年后,村里改革重建,要把旧学校推了盖新的。
直到这时,大家才发现了旧学校里的秘密……
学校里有一大堆白骨。
既有小动物的,也有人类的。
它们杂乱地混在一起,不分你我。
村民们都在分析:这到底是什么人做的,为什么要把死人的尸骨,跟动物的混在一起呢?
有一个老人,他推测出了一种可能:
「会不会,这些尸骨混在一起,是在传达一个信息?」
「是在说这些死人,其实跟畜生是一样的呢?」
同样若干年后,某一天。
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一同考入了一家私人医院。
「恭喜你们,以后你们都是我院优秀的外科医生了!」
院长在办公室里,一边跟三个女孩说着,一边签下了合同书。
「对了。」他想起什么一样,又向其中一女孩问道,「你这右腿,是不是有些问题?」
「小时候摔的。」这女孩淡淡回应,「放心,不会影响我日后的工作!」
院长这才点点头。
这三个女孩,这一刻很默契地看向办公室内挂着的一幅书法作品。
上面洋洋洒洒,四个大字:大医精诚!
入职一周后,院里开大会。
一号会议室里,院长绷着脸,站在台上,对着底下人,大声强调着:
「绩效!绩效!怎么着,你们真想当良医不成?」
「记住了,在咱们眼里,这身白大褂就是个幌子。那些来看病的,不是病人,而是一沓沓能移动的钞票!」
「你,李主任!」院长指着一个老医生。
「你们科室怎么回事?病房为什么还有空闲!这两天必须安排出去!」
「还有你!」院长又指了指彩超医生。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要造假!在病人眼中,他们最信任的,就是那张超声报告单了。」
「你动一动手脚,咱们就很容易把他们唬住。再往下,是住院还是过度治疗,那不都是咱们说了算吗?」
就这样,又持续了一个钟头,会议才结束。
会议室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
只有那三名新来的女医生,依旧默默坐在角落里。
先是其中一人,拿出一把解剖刀来,把玩几下后,递到旁边,被同伴接手。
这么依次轮下去。
……
几天后,院长失踪了。
很快,他的尸体,在野外很偏僻的一个帐篷里被发现了。
准确地说, 这已然不是一具尸体了,而是一副骸骨。
整个骨架上,没有一丝多余的皮肉,骨头上, 更没有杂七杂八的划痕。
简直像是一个艺术品。
另外最让人不解的是, 这副骨架上, 被铺满了菜。
……
这件事, 在这家私营医院里传开。
这天吃早餐,两个医生讨论起此事。
「听说没,院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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