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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秋脸色一白，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姜小苒！”

姜小苒后退开，两个男人几步跨上前，朝她伸出手。

伴着几道‘刺啦’声，沈知秋只觉身上一凉，身上的衣服都被撕裂。

屈辱、愤怒和恐惧就像海水，直接淹没了她，几乎快要夺走她的呼吸：“你们这些混蛋，住手！”

她哑声叱骂，滴血般的双眼释放的恨恨不能化成刀，把他们大卸八块。

直到身上只剩下件贴身的背心和短裤，两个男人才在姜小苒的阻止中住了手。

看着满脸悲愤的沈知秋，她仿佛报复了般酣畅淋漓：“是不是觉得很委屈很屈辱，我告诉你，这三年我也是这么过来了，而且还都是因为你！”

面对姜小苒深恶痛绝的表情，沈知秋只觉荒唐：“因为我？你三番两次陷害我，差点让我背上杀人犯的罪名以至被开除军籍，这些你都忘了吗？”

“那都是你自作自受！”

姜小苒忽然歇斯底里吼了出来：“如果当年不是你横插一脚，嫁给景宸哥的一定是我，我也不至于坐牢到现在一无所有！”

说着，她猛地掐住沈知秋的脖子。

力道不大，却让沈知秋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姜小苒瞪着她，语气里是遮掩不住的嫉妒和不甘心：“你什么都有，家世容貌样样比我强，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景宸哥，可你竟然把他抢走了！”

“你知不知道，在监狱里的每一天我都想着有天我出去了，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给我自己好好出口气！”

沈知秋脸涨的通红，艰难发声：“姜小苒，你……你忘了你哥哥了吗？他为人民牺牲……你，你又再做什么？”

听见这话，姜小苒愣了瞬，但很快恢复：“他是他我是我！而且我只不过是想拿回我应得的东西。”

沈知秋喘着气：“可你想没想过……即便杀了我，陆景宸也不会喜欢你，更不会娶你。”

姜小苒目光渐暗：“我知道，但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面对几乎已经疯的失去人性的姜小苒，沈知秋只觉背脊发凉。

她从没想过，这样一个看起来羸弱的女孩居然有这样狠毒的一面，以前自己真是低估了她。

姜小苒松开手，笑容恍如从地狱来的恶魔：“你等着吧，这几天我会好好对你的。”

……

整整五天，沈知秋都没有消息。

一名教员在军事重地失踪，这可是东海军区从没有过的事。

沈父回来听见这个消息，心急如焚。

山林里，士兵们带着军犬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可始终一无所获。

两天都没有合过眼的陆景宸站在河道旁，只觉紧绷的神经随时都会断裂。

当得知姜小苒并没有回老家，而是中途下车后消失后，他便肯定了，一定是姜小苒带走了沈知秋。

所以姜小苒先前的那些善良，真的是伪装。

可她到底会把沈知秋带去哪儿，居然能躲过军犬的追踪。

“旅长，整座山都搜过了，还是没有找到沈教员。”

指导员一脸紧张。

陆景宸心狠狠一抽，刚想说什么，扫过河面的视线猛然凝住。

指导员见陆景宸突然跳入冰冷的河水里，吓了一跳：“旅长！”

陆景宸奋力游去，抓住漂浮在水面上的阴影。

仔细一看，是迷彩服的一角！

河边。

浑身湿透的沈知秋只穿了件背心和短裤趴在岸边，手腕和脚踝已经被粗糙的绳子磨出了血。

山风吹来，就像冰刀子划开皮肤，又冷又痛！

姜小苒看着被冷的发抖的人，踱步过去蹲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强硬抬起：“是不是很冷啊？我在监狱的时候，也被这样欺负过，那时候还下着雪呢，我的头被她们按在结冰的水里，就像这样……”

说着，她将沈知秋的头按在水里，看着对方的挣扎，她痛快一笑，好一会儿才把人抬起来：“这就受不住了吗？你当了兵，不应该很厉害吗？”

沈知秋浑身无力，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姜小苒。

这些天姜小苒给她强灌了大量镇定药，让她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她喘着粗气，声音因为虚弱和寒冷而发着颤：“姜小苒，要么你杀了我，如果我没死……我一定杀了你！”

姜小苒眉一挑：“杀我？你现在杀得了吗？”

话落，陈平和赵岩便上来把沈知秋拖回厂房里。

‘砰’的一声，沈知秋被重重丢在一堆破麻袋上。

“我说，什么时候才上我们上她？咱俩都憋不住了。”陈平吧砸着嘴，贪婪的目光看着沈知秋的双腿。

姜小苒冷下脸：“等她废了，你俩就能玩她了，东西呢？”

沈知秋奋力抬着沉重的眼皮，看见赵岩放下手里的布兜。

姜小苒扔给他们一沓钱，而后蹲下身，从布兜里拿出了针筒和一瓶药水。

她心顿然一沉，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在毒枭身边卧底半年，她清楚的知道姜小苒手中的是什么。

看着沈知秋惨白的脸，姜小苒不紧不慢地将药水抽进针筒里：“我很想知道，一个当兵的要是对这东西上了瘾，会不会变成一个疯子啊？”

“姜小苒，你敢！”沈知秋双眼几乎滴血，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吼。

姜小苒拿着装满的针筒，走到她面前蹲下身：“都到这个地步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她看着手里的针筒，局外人似的调侃：“就是不知道这一针下去，是能让你爽快，还是丢命了。”

说着，姜小苒目光一狞，让赵岩和陈平按住沈知秋。

沈知秋瞳孔骤然紧缩，拼了命地想挣脱，可浑身早已被折磨的没有一点力气。

针刺进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冰冷的液体侵入静脉。

那一刻，她只觉天都黑了，入伍时的信念开始崩塌，脑子里父母和陆景宸及战友们的脸都逐渐模糊……

慢慢的，心被刺激的急速加快跳动，犹如万千蚂蚁啃噬大脑神经的痛开始蔓延。

“啊——！”

沈知秋目眦欲裂，痛苦嘶吼，翻腾的身体几乎快扭曲。

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挣扎，姜小苒却大笑了起来。

东海军区，正在跟公安商议寻找沈知秋的沈父心骤然一紧。

他踉跄了一步，要不是警卫员扶住，他差点就那么倒下了。

“军长，您怎么了？”警卫员紧张看着他。

沈父白了脸，冷汗一滴滴划过额角。

当兵几十年，只有在妻子自杀那天才有这种连根拔起般的痛……

这一回，难道是因为女儿吗！？

厂房内，低哑的嘶吼持续了十几分钟才慢慢减弱。

沈知秋脸色僵白，定定望着天花板，失去焦距的眼神空洞呆滞。

陈平皱起眉：“不会死了吧？”

赵岩去探了探鼻息：“有气儿，还活着。”

可看这模样，已经是去了半条命了。

陈平见人狼狈成这样，一下没了兴趣，而且看姜小苒的模样，不是想把沈知秋玩废，分明是想弄死她。

“我说，当初你给咱俩钱说是教训一下这女人，你现在想动真格要她的命？”陈平忍不住问。

姜小苒面不改色：“没错，我就是要她死。”

陈平和赵岩互看一眼，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起先想要钱，加上沈知秋长得漂亮，他们俩着实想占些便宜，但要真出了人命，他们还是有些怕。

赵岩立刻直起身：“你要玩人命，咱哥俩可不干了。”

姜小苒也没理：“不干就走，反正你们也拿到钱了。”

陈平给赵岩使了个眼色，两人什么话都没说，闷头就往外走。

下一秒，两声枪响惊飞了树梢上的鸟，也震醒了沈知秋的意识。

模糊中，她看见姜小苒拿着从自己身上抢走枪对准陈平和赵岩。

他们僵直站立，后背两个血肉模糊的洞汩汩流着血。

‘嘭’的两声，两人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

乌云压顶。

顺着河流往上搜寻的陆景宸步伐猛然一滞，身边的指导员也露出诧异紧张的神色：“刚刚那是……枪声？”

陆景宸顿感揪紧的心被针刺着，一种说不出的惧意漫上胸口，压得他难以喘息。

强忍着不安，他重新迈开腿，朝声源处快步跑去。

厂房里。

沈知秋喘着气，看着面前已经彻底失去人性的姜小苒，声音嘶哑：“姜小苒……你真的……疯了……”

姜小苒收起枪，拿着还剩半管药水的针管蹲下身：“看来当兵的身体素质就是好，还有力气说话。”

说完，她冷着眼，将最后的药水注射进沈知秋的体内。

与先前不同，这一次痛苦小了些，可随之而来的快感让沈知秋更加害怕绝望，这意味着自己已经堕落，成为一个瘾君子！

看着沈知秋把嘴唇都咬破了，姜小苒笑了笑：“别挣扎了，其实你现在很享受啊……”

说着，又不解气似的用针头疯狂往沈知秋身上扎，红着眼痛骂：“你该死，你该死！沈知秋，是你毁了我的人生，是你！”

沈知秋眼神涣散，浑身踌躇，意识已然不清。

姜小苒似是扎累了，喘着气放下针筒，慢慢抬起枪抵在沈知秋脑门上：“玩够了，你就去死吧。”

“砰——！”

枪声在整个厂房内震响，温热的血洒在沈知秋煞白的脸上。

姜小苒紧缩的瞳孔颤了颤，僵硬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木然回过头。

门口，陆景宸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她。

泪水瞬间淹没了姜小苒的眼眶：“景宸哥……”

她没想到，陆景宸会对自己开枪，更没想到，自己会死在最爱的男人手里……

血染红了姜小苒的白色棉衣，‘咚’的一声，她倒在了地上，再没了声息。

看着姜小苒倒地，陆景宸目光落在她身边的沈知秋身上。

他呼吸猛地一滞，立刻脱下外套冲过去把沈知秋裹住，匆匆解开她手脚上的绳子：“知秋，知秋，我来了……”

陆景宸说着，声音中含着遮掩不住的颤抖。

他将人抱在怀里，女人冰冷的体温像是把刀，深深扎进了他的胸口。

可任陆景宸怎么呼唤，沈知秋表情呆滞，冰块般的身体不断抽搐，失去焦距的眼神空洞的像个假人。

“我带你回去，坚持住！”

陆景宸红着眼，竭力忍住心脏致命的紧缩感，将人打横抱起跑了出去。

东海军医院。

医生护士推着移动病床飞快往抢救室跑，陆景宸握着沈知秋冰冷的手，几乎失了声：“知秋！坚持住！”

沈知秋半睁着眼，伴着身体的颤抖抽动，刺眼的鲜血从她嘴角流出，顷刻染红了枕头。

陆景宸瞳孔一紧，只觉整颗心都被生生挖空了一角：“知秋！”

护士拦住他：“陆旅长，请在外面等候。”

抢救室的门被关上。

陆景宸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沈知秋惨白的脸。

如果……如果他能堤防姜小苒，不相信姜小苒，如果他能能点找到沈知秋，她就不会……

‘砰’的一声，陆景宸的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

他紧咬着后槽牙，满心的懊悔和害怕如万千只蚂蚁般啃噬着骨血。

没一会儿，得到消息的沈父和许少聪赶了过来。

“景宸，知秋怎滤昼么样了？”

一向沉稳的沈父此时慌得不行，生怕从陆景宸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陆景宸声音嘶哑：“还在抢救……姜小苒把她带到河上游林子里的旧砖厂，周围都是垃圾，影响了军犬的嗅觉才找不到人，是姜小苒开枪杀了人，我们听到声音，才找到了她……”

“姜小苒……又是姜小苒！”

沈父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半辈子的怒火好像都集中在了这一刻。

许少聪立刻问：“那姜小苒呢？”

“她想杀知秋，被我开枪打死了。”陆景宸低低回应。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去顾及姜小苒，只有提着一颗心等待沈知秋抢救结果。

一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沈父率先迎上去：“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表情凝重：“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但是……”

他突然停住，看着沈父的眼神有些犹豫，似乎是怕他受什么刺激。

“但是什么？”沈父脸色越来越难看。

医生叹了口气：“她被注射了过量的可卡因，之后肯定是要进行戒毒干预。”

一句话，像是道响雷震响在三人的脑子里。

他们无法想象被注射可卡因时的沈知秋有多绝望，在毒枭身边卧底大半年也能保全自身，可却在这儿被强行注射了最恨的东西。

沈父身形踉跄，硬朗的身躯仿佛一下就瘫软了。

“沈军长！”许少聪忙扶住他，红着眼安慰，“知秋那么坚强，她一定能挺过来的。”

陆景宸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眼眶像是被火烧着，又热又疼。

恍然间，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知秋。

一切的悲剧其实都源于他，是他的放纵，让姜小苒一次次伤害沈知秋，以至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咚’的一声，陆景宸突然跪在了沈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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