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看着他们一双双充满欲望的眼，不知为何想起了顾屿然。
想起了唯有在她的眼里，目光才显得那般纯粹，不带任何杂质……
温昭不回答，众人只当他答应了。
为了让顾屿然延长签约，为MilkWay所用，他们一齐拟了个补偿条款，倒是开了大价钱。
会议宣布结束。
等所有人散去，季川才起身来到温昭身边。
“温小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温昭视线凝着眼前新出的签约合同，没有回答。
季川深深地看着他，耐心劝道：“我不管你和以宁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你现在还是MilkWay战队的队长，理应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我知道。”温昭收起目光起身，犹豫半响，拿起合同离开了会议室。
……
下午五点，律师所。
温晓棠早早地收拾东西下班。
刚一出门，她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等待的温昭。
她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想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经过。
而温昭却几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顾屿然是不是在你那里？”
温晓棠身形定住，轻瞥了一眼温昭：“和你有什么关系？当初你对以宁那么不屑一顾，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深情？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对以宁还有感情吧？”
温昭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嘲讽，只说：“我想见她一面。”
温晓棠不留余地的回绝：“你配吗？”
温昭面色一沉：“我和她事情还没解决。”
温晓棠顿时气笑：“温昭，给自己积点德好吗？你觉得现在以宁还想再见你？”
“她现在需要静养，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你也知道自己曾经对她做过哪些混账的事情吧？你还想再害她一次吗？”
说完便径直绕开温昭，头也不回的走了。
律师所到丽江湾的路程不远，所以温晓棠通常都是步行回家。
而温昭开着车，降低了车速，跟着温晓棠一路来到了丽江湾附近。
温晓棠停下，他也在不远处停下。
没一会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温昭眸色一动，透过车窗，他看见走出来的顾屿然。
几天不见，她气色好了许多。
门口的温晓棠不知对她说了几句什么，让她脸上平添了几分笑意。
大概是这段时间以来，温昭头一次看见顾屿然发自真心的笑容。
他直直地望着两人相邀着走进了房间里，门声关合。
一切归于宁静的暮色。
温昭望着房间的落地窗，明明没有人，他还是看了许久。
另一边，房间里。
温晓棠跟顾屿然说起了今天新接的案子，刚说到一半，她又想起了今天遇见了的温昭，语气莫名顿了一下。
“怎么了？”顾屿然察觉出了她的异样。
温晓棠叹了口气：“今天温昭来找过我。”
顾屿然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
温晓棠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以宁，你现在就尽量别出去走动了，我怕到时候温昭又找上你。”
顾屿然嗯了一声，她这才回身继续工作。
这时，桌边的手机弹出了一条陌生的消息：“温小姐，有时间出来聊聊吗？”
顾屿然垂眸，看着下面的落笔——顾凝。
随着夜色渐深，远处高楼的霓虹灯也凝聚成了一片星河。
顾屿然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踩着满地白雪来到丽江湾附近的茶馆应约。
她刚进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顾凝。
顾屿然敛眸，走去坐在了女人的对面：“有什么事？”
顾凝递来一杯清茶，声音不疾不徐：“温小姐，你有没有从其琛口中听说过他以前的事情？”
顾屿然没说话。
除了游戏，温昭从来没有聊过关于自己的事情。
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相同的，他也从不想了解自己的事情。
“其琛以前是个做事很冲动的人，建立战队后，从没有考虑过战队该怎样在电竞圈生存下去，该怎么去运行，他对这些一窍不通，一直都是我来料理的这一切。”
顾屿然眼神带过一抹情绪，听着顾凝自顾自地说着。
“当初战队人手不够，凭其琛一个人，也带不动团队成绩，在成立战队的第五个月就差点解散。”
说到这里，她抬眸对上顾屿然的目光：“你知道为什么战队会运营到现在吗？”
顾屿然不由得握紧了手中温热的茶杯。
顾凝轻挽过耳边的碎发：“是我的前夫，投资的战队。”
“这就是我当初嫁给我前夫的理由，为了战队能够继续下去，也是为了帮助其琛实现他的电竞梦。”
顾屿然眼底闪过诧异，怎么没料到当初顾凝离开的理由，会是因为这个。
她不由得回答起，顾凝口中所说的温昭对她的亏欠。
原来欠她的，不止是陪他的那段感情，还有更多……
顾凝将顾屿然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那抹算计的笑一闪而过。
她放下茶杯，从容的语气多了份警告：“换句话说，没有我，其琛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所以我希望你明白，他欠我太多了，所以他根本不会跟你在一起。”
听着这话，顾屿然心上的酸涩感怎么也化不开。
“我从来没有打算跟你争什么，以后也不打算争。”她嗓音尽量维持着平静，放进口袋里的手暗自紧攥着。
顾凝眉眼微沉：“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当然。”
气氛僵凝了一会儿，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直到手指关节的胀痛蔓延，顾屿然才起身：“我先走了。”
落下这话，她转身离去。
空中又徐徐飘来小雪。
顾屿然漫步在江城的街头，看着眼前划过的飞雪，回忆着顾凝说的每一句话。
针扎般的疼痛在她的脑子里荡漾。
忽然，鼻尖涌上一股热意。
顾屿然伸手去摸，都是流不尽的鲜血。
她没有带纸，只能掩着口鼻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
看着怎么也止不住的鲜血，一滴接着一滴落进雪里。
红白相称，无比刺眼。
顾屿然沉重的呼吸携着浓浓的雾气，心里又是一阵酸苦。
她也曾是个有名的职业选手，也曾对未来充满向往，也曾想过和温昭一直走下去，可怎么就活成了现在这样……
回到家。
温晓棠已经回房休息了，顾屿然看着桌上的电脑，犹豫了会后打开了游戏。
刚登录游戏，一条特别关注弹了出来。
“您的好友温昭已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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