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柚昭咬着牙,疼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不自觉的朝着傅时舟看去,傅时舟却端端的坐在那里没有一丝的反应。
好好地宴席就这么被破坏了,落座的人却没有一人敢出声。
眼睁睁的看着瓷娃娃一样的阮柚昭被打得支离破碎,进气少出气多的时候,傅时舟终于发话了。
“好了,玉景,停手吧。”
阮柚昭和苏玉景均是一愣。
阮柚昭心中些微的欣喜,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苏玉景心中冲天的愤恨,他竟还是在乎她的!
却不想傅时舟继续轻佻的说道:“玉景,我把她喊过来,就是让你出气的,但你这么快就让她死了,还怎么玩儿?”
傅时舟站起身来,一把握住苏玉景的鞭子,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扣住她的下巴,堵住了她的唇,苏玉景所有的怒火都被压下去,沉醉在他的温柔里。
阮柚昭看到这一幕,心却好像停止了跳动,疼到麻木,比这满身的鞭伤还要疼上千倍万倍。
原来刚才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也不知是不想看,还是真的无力看,阮柚昭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
入目的是红木床、青萝帐。
“小姐,你终于醒了,我担心死了。”翠儿哭得梨花带雨。
阮柚昭扯出了一个笑,“我没事,不还好好的活着么?”
慢慢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我现在在哪儿?”
“这里是梨园的西院,小姐……夫人她……”翠儿眼眶通红,欲言又止。
阮柚昭心头一惊,“我娘怎么了?”
“小姐几天没回去,夫人就担心找上门来了,但是守门的不让进,推搡之间……夫人就摔了……”翠儿说完掩着面哭了起来。
阮柚昭眼前一黑,身子一软,险些又晕过去。
“我要回去!”阮柚昭蓦地掀开被子快步朝外面冲去。
到了门口,两名守卫拦着,“没有钧座许可,谁都不能离开!”
翠儿眼明手快,一把扯住两名守卫的胳膊,喊道:“小姐,快走!”
阮柚昭迟疑着不动,翠儿又喊了一声:“快走啊,不用管我,小姐,你回去看夫人最后一面吧!”
阮柚昭点了点头,朝着外面冲去。
然而,到了家里,却发现空无一人!整个暮宅,短短几天时间,变得一片萧条,仿佛经历洗劫一般!
阮柚昭想到了一个人,傅时舟!
阮柚昭立即转身赶回封公馆,刚一进门,就听说翠儿被抓了,正在受罚。
翠儿自小和她一起长大,她即便再忧心暮家也不能放任翠儿的死活不管。
阮柚昭赶紧转向专门惩罚下人的院子里。
刚入园,便听见翠儿的惨叫声。
“啊!啊!!”
阮柚昭加快脚步,推开围观的下人,走近了中央,就看见翠儿被绑在一个长凳上,腰以下的位置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
阮柚昭一阵眩晕,站定之后,立即呵斥:“住手,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是我!怎么,你一个卑微的伎妾,还想质问我这个主母?”苏玉景由丫鬟扶着,换下了一身军装,穿着一身绚烂的褂裙,走到她的面前。
阮柚昭压住心绪,低头:“不敢,只是兰鸢知道夫人愤恨的是兰鸢,兰鸢恳请夫人要惩罚就惩罚我,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好,竟然暮伎妾这么求我了,那就给我把她绑起来,打!”
苏玉景一声令下,三五个丫鬟便将阮柚昭按住,解了翠儿,翠儿摔落在地,立即晕了过去,阮柚昭被绑在长凳之上。
带着荆刺的板子高高扬起……
“夫人,钧座命属下来传阮柚昭陪侍。”一个穿着军装,戴着军徽的副将走过来。
“传人陪侍,还需要蒋副将亲自来,钧座还真费心。“
“回夫人,只是钧座在宴客厅宴外宾,外宾要喝茶,而恰巧阮柚昭的茶道功夫在整个宁城都是出名的,近来阮柚昭在封公馆所有人都知道,求了上来,所以钧座推脱不得。”
蒋副将回答的滴水不漏,苏玉景即便是心有不甘,却还是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走。
阮柚昭早已内心焦急,却也只能安静服从副将的安排。
先是被一个丫鬟带到了一个侧房,换了一身改良旗袍,然后继续被领着往傅时舟所在处走。
到了门口,她候在门外。
即便此刻她的心中已经火急火燎,想要直接闯进去和傅时舟质问,却仍极力隐忍。
耐心一点一点的被消磨。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只手臂立即将她拽了进去。
她低呼一声,“啊——”
身后一股微醺的梨木檀香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尖。
“打扮这么好看,想取悦我?”
傅时舟轻咬她的耳垂,声音低迷沙哑,好像天边传来的靡靡之音,透着诱人的魔力。
阮柚昭心一阵软,缩了下脖子,想躲开他的唇角轻蹭。
“你,你先松开我。”
“听说那个翠儿丫鬟,快死了,还有你们暮家所有人,也快死了,怎么,不想救他们?”傅时舟缓慢的说着,Zꓶ却像是一把无形的巨掌掐住了阮柚昭的咽喉,无法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