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强忍着心里的恶心,对着她笑了笑。
逢场作戏。
就看谁演得好了。
“对了,孟姨怎么了,怎么被赶出去了?”
阮思这才不动神色的提了句孟琴。
阮老爷子冷哼一声。
“小思,你记着,以后跟傅家的人,不能有任何的交集!”
阮思心里有些震惊,傅家和阮家合作了那么多年,到底是什么事闹到这地步?
但她心里很清楚,谁才是她背后的大树。阮思微微一笑,顺从听话的应了下来。
“知道了,爷爷。”
“行了,回来的正巧,快到点了。”阮老爷子看了眼身边的张婶,“让人准备准备,开饭吧。”
一行人往屋内走去,老爷子突然又想起什么,问:“小瑾那小子去哪儿了?”
阮玉:“哥他有急事,刚刚出去了,说午饭不用等他。”
“这臭小子,这几个月老是一天到晚不着家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阮老爷子的话让阮玉微微皱眉,却没有多想。
屋内,一群人围着餐桌坐下。
在阮家,每个人的餐具都是各自一份。
阮玉看着阮思面前的餐具,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阮思,准备好接受给你的第一份礼物吧。
餐桌上,没人说话,这是阮家的规矩。
所有人,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只有一只手暗戳戳的不停地往阮玉盘里递东西。
阮玉低头一看,是虾,剥得干干净净的虾尾。
顾柏深神色从容淡然,一个接着一个的往阮玉盘里送。
他修长白净的手指,划过虾壳的动作都是那么好看。
顾柏深的动作很熟练,不多时,差不多一碟的虾就剥好了,他把虾往阮玉跟前一送。
“快吃。”
这一切都被阮思看在眼里,她脸上依旧带着和善的笑,只是眼眸深处,藏着愤恨。
谁过得好都可以,但是阮玉不行!
正想着,她的头突然一痛,疼痛让她眉心微皱,轻轻的叫出了声。
“嘶~”
阮老爷子闻声,关心的问了句。
“怎么了?”
阮思皱着眉:“不知道,就是突然身体感到不舒服……”
阮母也是一脸担心。
“去把刘医生叫过来吧。”
阮玉站起身,眼神里透着关心,她安抚的看着自家母亲。
“妈,我去吧。”
说完,阮玉就跑了出去。
一出房门,阮玉眼底的关心尽失,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
医务室内,阮玉似笑非笑的看着刘辉。
“阮思现在身体难受,该怎么做,要怎么做,我想你已经想好了!”
客厅里,阮思脸色有些差的躺在沙发上,刘辉掀了掀她眼皮问。
“阮思小姐是哪里不舒服。”
阮思有气无力的回着:“头有些晕,身体也没什么力气。”
阮母看着阮思的样子心里担心又心疼,看着刘辉,问了句:“没什么大事吧?”
刘辉摇了摇头。
“没事,阮思小姐应该是最近忙的事情太多,身体有些撑不住,我给她拿副药,吃完应该就好了。只是阮思小姐以后还是不要太累着自己,要注意多休息。”
阮思听了,虚弱的点了点头。
阮老爷子坐在一边,黑着脸。
“这么拼干嘛?”
阮思嘴角挤出一个笑,撒着娇。
“爷爷~演戏是我的梦想。”
阮老叹息一声,看着刘辉。“你快去把药拿过来给小姐喝了。”
阮玉站在一边,看着一家人关心阮思的样子。
她不禁想,阮思到底恨她恨在哪里?恨到不惜对这些爱她的人下死手?
药很快就端了上来,阮玉死死的注视着那碗混合着潜伏噬魂散的毒药。
当初她怎么设计让她喝下去,今天,她就怎么喝回去。
也算是因果循环!
突然,她的手被顾柏深握住,她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出来,转头看了他一眼。
阮玉才发现自己刚刚没有控制住对阮思的恨,那股子恨意从眼底溢出来了。
顾柏深眸色幽深暗沉。
阮玉看着他想,他应该看出了什么吧……
阮思把药喝了下去,阮老让人把人扶着上楼休息去了。
刘辉把剩余的六包混合着潜伏噬魂散的药包递给阮老爷子。
“剩下这六包,一日一包,泡给阮思小姐喝下就行。”
阮老接过。“多谢刘医生了。”
“举手之劳。”
说完,刘辉用余光微微扫了阮玉一眼,发现她并没有看着自己,才松了口气。
阮思身体不舒服,阮老爷子他们一时间也没了心思吃饭,这么多年,他们是早就把阮思当做了亲生的来疼。
餐桌上的菜草草的被撤了下去。
看望了爷爷、爸妈和哥哥,看着阮思喝下了潜伏噬魂散,阮玉今天回来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
她想着顾柏深最近要忙德昂的合作,转头看向阮老爷子。
“爷爷,我去楼上看一眼姐姐就走了。”
阮老爷子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啊?”
“这么早就走啊?”
阮父阮母也舍不得女儿。
舒霞牵住自家女儿的手。
“在家住两天呗。”
阮玉摇了摇头。“阿深这几天要忙德昂的合作,今天陪我回来本来就是把工作往后推的。”
顾柏深眸色暗沉,他轻轻叹了口气。
“你在家陪妈住两天吧。”
听了顾柏深的话,阮母眼睛瞬间就亮了,一脸期望的看着自家女儿。
但阮玉还是摇了摇头,她记得很清楚,这个时候的阿深,患严重的失眠,没她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
“不了,没我阿深他睡不好。”
这话落在阮老爷子等人的耳中,不过是夫妻的闺房乐事,可落在顾柏深耳中却不一样。
他从来就没有跟她说过,他有失眠症。
顾柏深看着往楼上走去的阮玉的背影,沉着眸子,脑子很乱。
从两天前她醒的那一刻开始,似乎有太多太多变得不一样了……
就像刚刚她看阮思的眼神,眼底深处不时渗出的恨意,让他心惊。
原本不打算多想的他,又不由得多了疑虑。
楼上,阮思房间内。
她虚弱的躺在床上。
阮玉走近,担心的问。
“姐,吃完药好受些了吗?”
阮思躺在床上点了点头。
“好些了,你别担心。”
阮玉温柔的笑着。“好些了就好,身体累了就多歇歇,药也别忘了吃。”
千万别忘了吃!
阮思娇嗔的哼笑一声。“你放心吧,姐能顾好自己,姐今天看到你和柏深那么好,真替你高兴。”
“从小到大,姐最疼我了。”阮玉手轻轻抚过阮思纯良无害的脸,“姐,我要跟阿深回去了,就不多陪你了。”
阮思眼神里透过一丝惊诧。
“不在家待两天吗?”
阮玉幸福的笑着,她故意补了一句。
“阿深离不开我,姐,走了。”
她对着阮思摆了摆手,就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阮思的眼神一点点变得阴毒,她的手死死的捏着床单,看着阮玉离开的方向。
久久的、久久的。
她绝不会让她一直那么幸福!
绝不!
暗黑色的劳斯莱斯平稳的行驶在路上,引人侧目。
车内,顾柏深薄唇微抿,眸色幽深。
阮玉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她知道,他一定是看出了什么。
顾柏深单手操作方向盘,另一只手把阮玉的手牵在手里。
他的眼色凝重,眼神直视着前方,云淡风轻的问了句:“你恨阮思?”
他的语气中带着肯定,这不是一句问话。
阮玉眼睛微眨,点了点头。
“恨到势不两立的地步?”
阮玉又点了点头。
顾柏深牵着阮玉的手紧了紧,嗓音低哑暗沉:“那就好好筹谋,一击打倒,不要心软,给人翻身的机会。”
阮玉有些错愕,微微撇过头看着面色如常的顾柏深。
他没有管对错,甚至没有问她为什么恨阮思,就毫不犹豫的站在她这边。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恨她吗?”
顾柏深转头看了她一眼。
“问了你会说吗?”
阮玉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
她不会说。
因为她赌不起,万一真的如白老所言,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悲剧重演,阮玉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虽然早知道阮玉会拒绝,但看到她摇头,顾柏深的心里还是没由来的失落。
“阿阮,我还是那句话,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只要你一直陪着我。”
“回去我会给你安排两个保镖。”
听到这句话,阮玉刚想拒绝,就听到顾柏深说。
“别急着说不,他们只会跟着你在他们的视线之内,不会影响到你的正常活动,我也不会向他们过问你的行踪,除非威胁到你的安全,可以吗?”
顾柏深以商量的口吻问。
他不想把阮玉当作他的私有物,每个人都应该有独立的灵魂。
听到这儿,阮玉点了点头。
她信顾柏深,只要是他对她说的,一定能言出必行。
她深谙傅文宇和阮思的性子,逼急了两人什么都做得出来,本来她就打算要找两个保镖的。
只有保证好自身的安全,才能更好的保护在乎的人。
两人紧扣着手,没有再多的话。
车子一路开到了格尔,奢华的魅影引得路人频频侧目,车上下来的俊男靓女,更是让不少人滞足回眸。
顾柏深早已习惯了别人的注目,只是不爽于别人把目光停留在阮玉的身上。
他一把把人搂在怀里,宣示着主权。
她是他的。
领着阮玉往公司走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前台的吴菲菲,上次她对她的印象还挺好,就跟她打了声招呼。
吴菲菲见阮玉还记得自己,激动得连忙挥手回应。
顾柏深低头看着她,轻声问:“认识?”
阮玉点头。“嗯,上次来你们公司就是她接待的,挺可爱一姑娘。”
顾柏深侧目扫了吴菲菲一眼,算是记下了这么个人。
继续往里走,公司所有员工在见到顾柏深的那一刻,连忙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