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穿成抛弃首辅的原配的小说-王秀陆云鸿最新章节阅读

时间:2023-06-20 17:10:05   热度:37.1℃   作者:网络

皇宫里,夜雨沉沉,外面都是雨打芭蕉的声音。
可那一阵阵的板子声比那雨水的滴答声重多了。
青石板上渐渐流出血红色的水,混着屋檐下的水流,不一会就顺着缝隙流得到处都是
太子妃的寝宫里,灯火通明,一众太监宫人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郑思桐穿着单薄的寝衣,披一件厚斗篷。可太子不让在殿内放置熏笼,她还是冷得厉害。
甚至于,还忍不住咳嗽两声。
然而太子不为所动,直到林公公被拖来,扔在她的面前,吓得她惊呼一声。
林公公还没有死透,嘴里还汩汩地流着血,撑大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只有一些模糊的倒影。
郑思桐大叫起来:“啊……啊……死人。”
可任凭她如何失态,殿内都没有人管她,更没有人回应她的话。
郑思桐无奈之下,只得扑向刘嬷嬷,可这个时候的刘嬷嬷僵硬得像是个木头人,连眼皮都不敢动一下。
郑思桐摇晃着刘嬷嬷,大喊道:“刘嬷嬷,快,把这死东西拖走!”
突然,高位上的太子抬眼扫来,那一眼,极尽冰凉。
郑思桐只觉得双膝一软,顿时跪倒在刘嬷嬷的身边。好在有刘嬷嬷的身体支撑着她,她才不至于倒地。
只见她悲戚道:“殿下……不就是个宫人吗?”
太子身体往前倾,轻微的弧度让殿内的宫人们宛如惊弓之鸟,瑟瑟发抖。
郑思桐也满是惊惧,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泪光点点,看起来楚楚可怜。
太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说道:“那你怕什么呢?现在死的不就是一个宫人?”
郑思桐抬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轮廓那么熟悉,他的神情又是那样的陌生,仿佛她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一样?
她低垂着头,哭泣着,然后又笑起来。
“太子想废了我?”
太子沉声道:“你生来便是贵女,郑家教了你要自持身份,却没有教你要体恤他人。你的确没有资格成为大燕未来的国母,从今日起搬去偏殿,不得叫人伺候。”
郑思桐冷笑,回怼道:“太子怎么不叫人杀了我呢?是怕将来太孙知道了会为我这个母亲报仇吗?”
太子直直地望向郑思桐,嘲讽道:“你确定将来登基的一定是景焕?”
郑思桐瞳孔猛然一缩,惊慌道:“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冷嗤道:“乾坤未定,你便指望儿子能让你翻身,你想得未免太好了。”
说着,便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惊诧的郑思桐,说道:“余得水还没有死,倘若他能活着回来,我便让他亲自照顾太孙。”
“轰”的一声巨响,郑思桐心里一直坚守的堡垒坍塌了。她整个人不顾身份地想要抱住太子的脚,可她动作迟缓,动手的一瞬间太子已经走了,只留给她一个冷傲的背影。
郑思桐哀嚎道:“殿下,景焕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殿下,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求你,我求求你了,不要让余得水回来,不要让他靠近太孙……”
“不要……”
郑思桐的声音尖锐刺耳,情绪再也稳不住,很快便嚎啕大哭起来。
可就在这时,有两个侍卫进来把刘嬷嬷拖走了。
郑思桐想拉住她,并没有拉住。
很快,院外响彻了刘嬷嬷痛苦的哀嚎声,她好像被活生生打断了腿。
郑思桐身体一颤,身上的斗篷滑落,她一下子站起来,光着脚在殿内来回走动,嘴里不停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殿下不会这么绝情的!”
“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睡着了就好,睡着了就好了。”
就在她喃喃自语时,花子墨带着人走了进来。
“你们把太子妃的东西都搬到偏殿去,从今日起,太子妃可就不住这儿了?”
郑思桐突然安静下来,她看向花子墨,面容扭曲,眼神阴冷。
花子墨丝毫不惧,反而说道:“娘娘,当年您也是皇家八抬大轿迎进东宫的,落到今日这般境地,都怪您咎由自取。”
“说句实在话,您最不应该怀疑太子殿下的,便是他喜欢男人。”
“你伤余得水那儿,不是明着要毁太子名声吗?皇上现在还不知道呢,等明儿知道,您这太子妃之位估计也保不住了。”
郑思桐猛然侧目,冷皱着眉道:“难道不是?”
花子墨道:“当然不是。”
郑思桐低垂着头,她才不信,只不过这是皇家秘辛,而她成了替罪羊罢了。
她冷笑着道:“如果皇上知道真相还要废了我这个太子妃,那我便无话可说。”
花子墨见她还是固执己见,便打破她最后一丝幻想,冷笑道:“您当然无话可说,毕竟真是您想的那样,那杀余得水也就用不着您动手了,皇上连全尸都不会给他留。”
“太子妃娘娘,好自为之吧!”
花子墨就这样轻飘飘地说完,带着宫人将郑思桐挪去了偏殿。
偏殿冷极了,宫人们丢下包袱就走了,咯吱的殿门一关,阴风阵阵。
联想到林公公死前那一幕,那双闭不上的眼睛好像在暗处盯着,郑思桐猛地扑向殿门,拍打着喊道:“放我出去,殿下,放我出去!”
“殿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是景焕的亲生母亲,您不能这样对我的,您不能……”
郑思桐嚎叫后,发现整个偏殿都是她的声音,一阵阵回响,伴随着阴风阵阵,好像有人来向她索命一样。她吓得指甲都掐断了,鲜血从指缝中流下,看起来格外醒目。
突然,一道闪电从她眼前掠过,她看见自己满手的都是血。
“啊!!”一声惊惧胆寒的尖叫过后,偏殿终于恢复了平静。
殿外,还没有离开的花子墨对着殿门啐了一口。
他其实都还没有告诉郑氏,当年就是因为她在大婚之夜往合卺酒里下药,以至于让太子旧疾复发,不然太子还没有这么厌恶女人呢。
哦,不,太子并不厌恶女人。
太子只是厌恶女人算计他,尤其是像郑氏这样屡教不改,还一味认为自己没有错的女人。
……
东宫里的发生的事情,自然瞒不过皇上。
天亮以后,李德福传话,请太子去勤政殿用早膳。
太子去了,顺元帝叫他坐下用膳,今日不用上朝,顺元帝一直等太子放下筷子,这才问道:“你决心废掉郑氏?”
太子漠然道:“与决心无关,郑氏德不配位,理应废去太子妃之位。”
顺元帝又道:“看在景焕的面子上,也不能忍?”
太子抬眸,浑不在意道:“我当然能忍,倘若天下人也能忍的话!”
顺元帝:“……”
沉默了一会,顺元帝道:“那就废去太子妃之位,降为太子嫔,算是给皇孙留一点脸面吧。”
太子站起来,作揖行礼:“儿臣谢父皇。”
顺元帝叹了口气,幽幽道:“如此,景焕就不是你的嫡子了,新的太子妃还要物色,真是麻烦!”
“对了,那小太监死了没有?”
“他长得很好看吗?朕记得还不如花子墨吧?怎么就被盯上了?”
“如果他好了你记得带过来,朕再仔细看看。”
太子:“……”
太子妃大年初三被废,这已经丝毫不顾及太孙和郑家的脸面了。
虽然还有太子嫔的身份,但众人都明白,太子妃无望复宠了。不仅如此,郑家说不定也会受到牵连。

且不说郑家如何慌乱,倒是太子好男风的消息,不知怎么就走露了出去。

众臣嗤之以鼻,好男风怎么了,那古往今来,好男风的帝王还少吗?
可只要有儿子继位,其余的小小癖好,众臣以为,还是可以接纳的。
只是太子的子嗣太少,现在只有一个儿子。不过眼下太子妃被废,兴许没了这颗拦路石,东宫里的女人们能快速有孕也未可知。
总之太子还年轻呢,倒也不是很着急。
外面这些流言对于东宫来说,毫无波动,太子压根不想理睬。
到是戌时,王府传来了消息,说是余得水的小命捡回来了。
太子看了看天色,决定第二天去王府拜个年,顺道瞧瞧余得水。那一夜着实凶险,连孙院使都说治不了了,可人落在了王秀的手里竟然活了。
看来这余得水和王秀之间,还是有些恩情缘分的。
太子是第二天用了早膳去王家的,到的时候才巳时。下人领路的时候,无意间说起了余得水就在倒座房里修养,太子便拐进了倒座房。
不一会,王文柏领着三个儿子迎了出来。
太子问道:“怎么不见王满和陆云鸿?”
王文柏解释道:“陪小女去护国寺了,说是趁着积雪未化,看雪景去了。”
太子愕然,心想余得水的伤就这样稳定下来了?连照看也不需要?
他微微颔首进了内室,发现是裴善在照顾余得水,因之前在宫里见过,所以太子也没觉得陌生。
只见裴善用一个药架子,不知在熏什么药物,但看起来应该是对余得水的伤有帮助的。
裴善看见他们进来,连忙搬椅子,好在有小厮帮他,才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太子坐在床边,看着裴善的手上染了药汁,乌黑乌黑的,颜色深浅不一,可见不是第一次做了。
他便问道:“都是跟你师娘学的?”
裴善赧然,连忙道:“学艺不精,让殿下见笑了。”
太子又道:“他们夫妻都去玩了,就留你一个人在这儿,不觉得委屈吗?”
裴善汗颜,低垂着头道:“不委屈,是师父和师娘给了锻炼我的机会,我感谢还来不及。”
太子勾了勾嘴角,轻笑道:“倒是个实诚的孩子。”
裴善的脸“轰”地红了,为什么一个个都喜欢叫他孩子。他今年十六,已经不小了。
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余得水慢慢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人是太子,还有王家的人,他感觉受宠若惊,瞳孔一缩便要起来。
裴善连忙道:“别动,你现在还不能动。”
事实上余得水也动不了,因为太疼了,他的脸色显得很苍白,干裂的唇瓣也没有什么颜色,如果要说有什么起色,大抵是那双眼睛又恢复了神采,看着不像将死之人了。
花子墨上前按住他,也是想就近看看。他听见余得水因为疼痛而倒吸凉气的声音,心里一松,忍不住道:“你如今是病人,就别想着那些虚礼了。等你好了,实实在在给殿下和王娘子磕几个头,那时我们谁也不拦你。”
余得水躺着,抿了抿干燥的唇瓣,苦笑着,哽咽道:“殿下和王娘子的大恩,奴才今生怕是没有办法报答了。”
太子闻言,淡淡道:“你是在东宫受伤的,不必想着报答孤。你若是想留在王娘子身边报答她,伤好以后就不用回宫了。”
王文柏一听,脑袋有点蒙。
太子这是说气话呢?还是真心实意想让余得水留下来照顾女儿呢?
可女儿要个太监来干什么?
王家三子见父亲不说话,暗暗着急。真要留下余得水,那妹夫还不觉得救了个祸害??
可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想到,裴善说话了。
裴善直言道:“殿下,算了吧,余公公不适合留在我师娘身边。”
太子微微愕然:“为什么?”
裴善实诚道:“我师父那个醋缸,他连我师娘身边养一只猫都容不下,又怎么会……”容得下一个人?
太子:“……”闻所未闻,不知所措。
王家众人:“……”特别想笑,但得强忍着。
花子墨:“……”??他们不是太监吗?太监也容不下??
余得水:“……”刚刚升起一丝希望,转瞬捻灭成灰,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是好?
“噗”王泰最先忍不住,破功了。
王祥和王瑞见二哥笑了,两个人紧抿着唇,只有肩膀一抖一抖的。
王文柏暗暗瞪了三个儿子一眼,连忙解释道:“殿下,小女身份不是皇亲,身边跟着东宫出来的宫人是极不合适的。”
“再者,我那女婿还真是个醋缸子,怕是您这头给了人,他那头就闹离家出走了,要不咱们到时候让余公公多磕两个头,您看怎么样?”
太子:“……”
他看向语重心长的少傅,真想打破砂锅问到底,那醋缸子陆云鸿到底能醋成什么样?
余得水还是个太监呢,那要是个男人,他岂不是要以死相逼??
太子胸膛里很快积蓄着一股怒气,压抑得紧时,感觉都要炸了。
可他到底慢慢泄了气,一来是他不能把余得水强塞给王秀,二来是……余得水之所以有这场无妄之灾,那完全是因为郑氏的妄加揣测,那个女人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想象中。
像她那种偏执的人,你跟她说什么她都听不下去。
于是太子开始担心,陆云鸿是不是也像郑氏一样,是一个很偏执的人。
不知不觉间,太子又同情了一把王秀,觉得她肯定是不敢惹陆云鸿。
“那就算了吧。等余得水养好伤,还是回东宫当值。”
此话一出,王家人都齐齐地松了口气。
太子:“……”
花子墨:“……”
余得水:“……”
“烫手山芋”那个词,现在怎么就如此精准地形容出王家人的心境呢??
不知怎么,他们三个莫名都有一种被嫌弃了的感觉!!
倒座房里一阵寂静,谁也不想开口说话,气氛诡异地尴尬。
就在这时,钱总管来禀,说是孙院使来了。
众人一听,不免狐疑,孙院使来干什么?
王文柏看向太子,低声询问道:“您看?”
太子道:“请他进来吧,顺便给余得水把把脉,看看人是不是救活了?”
躺在床上的余得水红了脸,挺不好意思的,他感觉自己应该是死不了了。
不过孙院使……怕是心里不好受。
可出乎意料的,孙院使进来,那脸上的笑容跟猴一样,怎么看怎么透着点兴奋过头的诡异。
孙院使穿着常服,是藏青色的厚直裰,外面罩了一件夹袄对襟,带着藏青色绣福字的瓜皮帽,进门看见众人便挨个问好。
当看到太子时,倏尔一愣,连忙行礼。
太子知道他因何而来,难得他这份心胸,倒也不狭隘。
便道:“你去给余得水看看,看伤势可有起色?”
孙院使求之不得,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耳后去了,连忙道:“臣这就去。”
很快,裴善往边上让开些。
倒是好奇的花子墨上前,一边帮忙整理被子,药架子等,一边想听孙院使说几句放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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