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着药粉纷飞。
岑云鹤松开手,大步走进殿内。
“殿下刚才说什么?!”
千枕月没想到他会去而复返,一时失语。
这时,虚尘站起身来:“提督,事有因果,不能强求,你该还殿下自由。”
放千枕月自由,好让他们双宿双栖?
岑云鹤冷笑一声:“妖僧虚尘不知悔改,蛊惑殿下,罪加一等!来人,拖下去!”
门外侍卫瞬间涌入,压住虚尘。
千枕月见状慌了神:“岑云鹤,刚才的话只是我一人的想法,和他无关!”
岑云鹤充耳不闻,再次下令:“封锁玄鹿塔,从今开始,不许任何人见殿下。”
“岑云鹤!”
千枕月一急,从榻上摔了下来,瞬间脸色疼得发白。
岑云鹤看在眼里,却没管,直接带人离开。
等千枕月熬过那疼,抬头看去,只能看到大门慢慢闭合,以及岑云鹤渐行渐远的背影。
这日之后,玄鹿塔成了死寂之地,无人可进。
千枕月好像被遗忘在这里。
腹部没有处理的伤越来越重,她整个人也越来越虚弱无力。
这日,门外突然传来争执声。
千枕月从浑噩中挣脱出一丝清醒,就听见弟弟千文廷的质问声。
“朕可是皇帝,难道朕要见皇姐,也要那人同意不成?!”
门卫充耳不闻,握着刀尖不语。
任凭千文廷说破了嘴,也进不去。7
最后,他只能对着门内大喊:“皇姐,你且等等,朕定能想到办法帮你。”
千枕月想让他不要乱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坐稳皇位。
但她嗓子干哑的说不出任何话,只能发出几声破碎的音节,无人闻听。
千文廷走后,千枕月以为玄鹿塔又要恢复死寂。
不料当晚,岑云鹤来了。
他嘴角带着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端着汤药,亲自吹凉了,喂入千枕月的嘴里。
千枕月没喝,哑着嗓子问:“虚尘呢?”
岑云鹤动作一顿,掀眸看千枕月:“送去内务府净身了。”
千枕月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岑云鹤见状笑了声:“臣说笑的,殿下也信?”
千枕月不敢不信,因为岑云鹤做得出来!
岑云鹤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殿下现在,还要和那和尚走吗?”
千枕月避开他的手,眼里闪过一丝决绝:“只要有逃出去的机会,哪怕代价是死,我都要逃。”
就算岑云鹤发疯,她也要走,走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说完这句话,岑云鹤握在手中的药碗被捏出一道裂痕。
千枕月心一跳。
岑云鹤却像是没察觉,握着勺子搅了搅,漫不经心地说:“殿下要是走了,那臣恐怕就管不住手里的剑了,到时候刀剑无眼,杀了小皇帝也是有可能的。”
千枕月呼吸一窒:“你……”
他在拿千文廷的命来威胁自己!
岑云鹤无视她指责的目光,放下药碗:“殿下好生安养吧,臣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他起身离去。
千枕月气得眼眶通红,她用尽积攒的力气,抄起药碗砸向岑云鹤。
“咚!”
汤药全撒在了他的背后,药碗更是跌在地上碎成了数片。
千枕月盯着他身影,喘着气嘶喊问:“岑云鹤,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副光景?”
岑云鹤脚步一顿,但最终没有回头。
千枕月看着一地碎片,心里只有自嘲。
他们之间早就像这药碗一样,四分五裂。
只有自己还揪着过往情谊不愿放手,而岑云鹤早就弃之如敝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该受的,不该受的,她都已经承受了,自己不欠岑云鹤任何!
也许是想通了,这天后,千枕月没有再拒绝岑云鹤的药。
一碗一碗喝下去,她的伤口也好了些许。
这晚,目送岑云鹤离开后,千枕月在以前施过恩惠的宫女帮助下,逃离了玄鹿塔。
她想去看千文廷,却也担心被岑云鹤带走的虚尘。
最后,千枕月还是决定去找一下虚尘的下落,好让自己放下心。
可刚跑到东厂外的宫道,没来由得,宫中突然敲响了丧钟——
丧钟,只有皇帝薨逝才会敲响!
千枕月顿时脸色煞白一片。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一个小太监慌张迎面跑来,边跑边喊:“陛下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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