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灿僵硬着手指按下挂断键,一切归于静寂。
可她却好像还能听到温纯那一声声娇喃,以及白斯屿的呼吸……
一夜未眠。
第二天,飞机返航。
苏灿灿如往常一样进行检查,刚到头等舱就和位置上的白斯屿四目相对。
想到昨晚那通电话,她逼迫自己挪开目光,继续巡查。
副机长姜衍跟在她身后,悄声说:“机长,我觉得咱们得再申请一个副乘务长。”
苏灿灿有些疑惑:“为什么?”
“温纯马上就要休婚假,我们要是不准备,到时候肯定手忙脚乱。”
姜衍的话如巨石重重砸在苏灿灿心头,她无法思考,脑海内只剩下一句话——
白斯屿要和温纯结婚了!
她强忍着喉咙里的哽涩,逼着自己问:“休婚假?我怎么没有接到通知?”
“我猜的。听说温纯就是为了和白机长破镜重圆回来的,再加上今早我亲眼看见白机长从她的房间里出来,估计好事将近了。”
和白斯屿认识三年,在一起两年都没能得到结果,温纯一回来就传出了和他的婚讯。
那自己这些年的付出都算什么?
机窗外灰朦的云,像极了苏灿灿此刻的心情。
8小时后。
“飞机已平稳降落京都机场,感谢您乘坐神航1673次航班,下次旅行再会。”
苏灿灿松开播报键,转头看向机窗外。
满地白雪皑皑,冷清一片。
大年初二,机组的同事们都纷纷赶回家,和家人团聚。
苏灿灿自请留下,检查飞机机况。
不料刚走到机翼旁,白斯屿突然出现在面前。
疲惫的苏灿灿被惊的往后一退,不慎撞到起落架。
右手小臂吃痛间,她听见白斯屿的责问:“为什么要针对温纯,禁止她进入头等舱?”
苏灿灿顾不上疼,低声反问:“是她跟你说我针对她的?”
白斯屿眼神微沉:“我之前就说过,照顾她只是父母嘱托,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儿。”
“作为机长,你该做的是保护机组成员,而不是公私不分。”
听到后四个字,苏灿灿心里一凉。
再想起他找自己调班的行为,心里压抑已久的委屈瞬间迸发:“我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针对她。白斯屿,我比你更清白身为机长的职责。”
说完,她红着眼转身继续检查飞机。
等到结束时,白斯屿已经不在原地。
冷风刮过,小臂上的痛感钻进心里。
苏灿灿独自去了医院,一个人挂号,缴费,检查。
直到第二天凌晨,才赶回公司。
办公室内。
苏灿灿看着病例上的“软组织挫伤,建议休息一周”的医嘱,不由得想起昨晚白斯屿的漠然。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相处,便想请假休息几天,回家看看爷爷。
不料刚拿出请假条,温纯突然推门而入,得意的将手里的调令放到苏灿灿眼前。
“签字吧,斯屿担心你会针对我,让我调去他的机组。”
昨晚的解释,白斯屿还是没信。
苏灿灿压下涩然,沉声拒绝:“机组现在人手不够,等新的乘务长调来,我自然会放你走。”
温纯脸色一变:“你就是不想让我去斯屿的机组!去巴黎那天我看见他从你的房间里出来,你勾引我未婚夫在先,现在装什么正经?!”
“苏灿灿,好好瞧瞧自己,就你这样的冰块,你以为斯屿有多大兴趣!”
温纯的谩骂声不绝于耳,苏灿灿却只听见了那一声“未婚夫”……
失神之际,电话突然响起。
是姜衍。
苏灿灿顾不得温纯,忙接起,就听见他急切的声音:“你和温纯在一块?”
苏灿灿愣了下,抬头看向温纯,就瞧见她朝自己挥了挥手机,笑的诡异。
她不明所以,心里却升起不安:“你怎么知道?”
“你看下公司群消息。”
随着姜衍话落,苏灿灿点进公司群,瞬间,铺天盖地的消息快速刷屏。
从温纯的语音条划过,最后停在那条最新文字:“没想到苏机长平时看起来清冷正经,私下竟然是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
刺目的言辞让苏灿灿的心骤停了一瞬。
她面色苍白的看着满屏的八卦和讥讽,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片刻后,苏灿灿忍住心头翻涌的情绪,故作镇定将调令收进抽屉:“我不放你走纯属工作原因,别再耍这些小手段。”
接着又咽了咽发苦的喉咙,违心的说:“我也不关心你和白斯屿是什么关系。”
温纯恨恨的看了苏灿灿一眼:“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而后踩着高跟鞋愤愤离去。
办公室内恢复安静。
右手臂上的伤处又泛起阵阵痛意。
苏灿灿强忍着痛,拿起请假报告朝着经理办公室走去。
不料刚推开门,就看见白斯屿坐在沙发上。
对视间,她快速挪开目光,走上前将报告放到经理桌上:“经理,我想请假。”
经理将报告推到一旁,看向苏灿灿:“你来的正好,群里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们两个真在一起了?”
闻言,苏灿灿看向白斯屿,不知他会怎么回答。
但心里抑制不住的升起期望,即使两人约定过不公开关系,但现在情况特殊……
可下一秒,就听见白斯屿的否认声传来:“没关系,都是谣言。”
苏灿灿顿时面色一白,僵在原地。
白斯屿明知道否认会让自己会背上小三的骂名,但却仍旧选择隐瞒。
他心里,他们俩的这段关系就这么见不得光吗?
苏灿灿心上宛如被刺了个大洞,鲜血不止。
经理见她神色恍惚,低头不语,像是默认了白斯屿的说法。
他沉声敲打:“你们都是神航的金牌机长,要把私人事情处理好,别给职业生涯留下污点。败坏了飞行员的名誉。”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
苏灿灿垂眸掩住发红的眼眶后,起身出门。
白斯屿紧随其后。
走廊里,他们并肩而行。
“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温纯?!”
“为什么要否认我们的关系?”
两人声音同一时间响起。
苏灿灿看着白斯屿漠然的表情,后知后觉,他是在责怪自己。
她张了张嘴,还来得及没开口解释,就听白斯屿又说:“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麻烦?”
冷硬的语气撞的苏灿灿心口刺疼,字字喑哑:“将事情公之于众的人是温纯,不是我。”
白斯屿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晦暗不明。
苏灿灿捏紧手指哽声问:“你不想公开,究竟是怕同事们知道,还是唯独怕温纯知道?”
白斯屿不明所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什么总提温纯?”
苏灿灿忍不住苦笑:“这该问你啊,你既然这么喜欢温纯,当初为什么和她分手。”
如果当初知道白斯屿有这么一个深爱的人,自己绝不会对他一往情深,纠缠到现在。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白斯屿语气不耐。
苏灿灿突然想起网上看到的一句话:“对过去只字不提,不是放下,恰恰是因为放不下。”
右手小臂上的伤隐隐作痛,却不及心上创痛的万分之一。
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分开两字卡在喉间,宛如鱼刺。
下一秒,白斯屿清冽的声音传来:“苏灿灿,先别联系了,你确实需要冷静。”
说完,他转身离开。
苏灿灿看着白斯屿渐远的背影,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又被她逼回眼底。
许久之后,她才敛起情绪回家收拾行李。
拉开抽屉时,暗红的包装盒瞬间刺痛了她的眼,
那是她一年前买的情侣对戒。
苏灿灿打开盒子,拿起那枚女戒看了很久,缓缓戴进自己左手无名指上。
买时尺寸正合适的戒指,如今却松松垮垮。
就像这段感情,热烈时无比契合,厌倦时互相伤害,两败俱伤。
苏灿灿猛的涌上热意,再也忍不住泪意。
泪滴砸在桌上,她将手紧捂在心口。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白斯屿……”
相关Tags:分手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