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想着,便被锦心拉到殿门前。
可是,章安楚猛然间似乎是想到什么,又回到铜镜前,把头上的钗子快速拔掉,一半的头发散落下来。
“楚楚,你怎么……”锦心开口就想问,却被章安楚的话打断。
章安楚知道她想说什么,道:“皇上病了,我怎么能穿金戴银的过去?现在这样,不正好还能体现我是本来要睡,因为着急匆忙过来的。”
锦心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觉得她的想法真的高。
本来皇太后今日对她就不满,也正好表现表现。
就是为皇上有些悲哀,都病了,章安楚竟然还能想这个。
她只是觉得,傅智渊应当没有什么大碍,平日里身体好,还年轻,就算有病也能很快就能痊愈。
在这皇宫里,又没有刺客,也不会受伤,能得的病,无非就是小打小闹。
可惜,她到了宣德殿,便彻底不这么想了。
“母后,皇上怎么样了?”章安楚凑到床榻上,问道。
她瞧见傅智渊躺在龙榻上,脸色红彤彤的,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是发热了。
原本每日生龙活虎的人,现在脸色竟然这么难看,并且抿着唇皱着眉,因为发热困倦,闭着眼睛,她心想着,此时傅智渊应该是难受的很。
皇太后得知他生病,来到宣德殿,本来都是一个人在苦苦撑着,就算是哭也不敢哭的大声。
傅智渊从小到大,身体强健,没有生过病,见他这样,皇太后的心都是悬着的,又是担忧又是着急。
瞧见她来了,就是穿着简单的宫装,头发上没有戴一根簪子,头发半披着,想来应当是要躺下,得知消息,连打扮都不顾,急忙来了。
她总算是放松一口气,也有了半分寄托,呜呜的说道:“药还没熬好,现在还在退热。”
章安楚皱着眉头,见她哭的伤心,顺势把她揽到怀里,顺着她的胸前,安抚般的说道:“母后,你不必着急,皇上定然会康复的,儿媳这就去瞧瞧药。”
皇太后哽咽的点点头,下午的时候,还与章安楚脸色瞧,现在也顾不上了。
她觉得,章安楚不会不想傅智渊好起来,毕竟她现在已经皇后,还没有子嗣,现在两人就相当于一条绳上的蚂蚱。
章安楚松开她,便去偏殿瞧药熬的怎么样,亲手端过来。
皇太后和小允子扶起皇上,章安楚吹了吹勺中的药给他喂下。
整整一碗药下去,傅智渊也没有立刻醒过来,烧还是在烧着。
章安楚坐在一旁,眉头皱到一起,她感觉到,此时的傅智渊,是那么的弱,就像是一阵风一场雨就可以把他打趴下。
她瞧见傅智渊的嘴唇已有干裂的迹象,对锦心说道:“端碗温水过来。”
锦心听命,倒上一碗温水过来。
皇太后不解,章安楚这是想要做什么。
就见章安楚拿着手帕,沾上一点水,抹在傅智渊干裂的嘴唇上。
皇太后觉得不可思议,她自己平日里都是被人伺候的,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章安楚又摸摸傅智渊的额头,没有刚刚热了,似乎有要退热的迹象。
又看一眼天色,回头望着皇太后,担忧道:“母后,你的身子能挺得住吗?不如就先回去吧,儿媳在这里守着便是。”
皇太后没想到她连自己都考虑到了,可她心中担忧傅智渊,实在放心不下,再说,章安楚毕竟年轻,照顾人的事,也不知能否胜任。
“能挺得住,哀家就在这守着。”皇太后回答道。
章安楚感觉皇太后有些倔强,这几日,她也知道,皇太后平日里睡的早,要是平时,现在这个时辰,已经进入梦乡了。
“母后,你的身子要紧,皇上病着,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可不能再倒下了。”章安楚上前扶着她,又说道:“儿媳家母总是多病,也是儿媳时常在床榻边伺候的,还请母后放心,儿媳会照顾好皇上的。”
皇太后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章安楚孝顺,今日下午也没个真实的证据,就给她甩脸子瞧,想想是有些不妥的。
“好儿媳,哀家放心不下啊,皇上不醒过来,哀家如何能睡着?”皇太后摇头,眉头蹙起,非常担忧道。
就在这时,傅智渊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听到皇太后的只言片语。
“皇上醒了!”小允子瞧见,高兴的喊道。
这一声,吸引皇太后和章安楚的目光,看向床榻上的傅智渊,虽然已经睁开眼睛,可依旧能感觉到很虚弱。
“母后,楚楚……”傅智渊轻声说道。
“在,母后在!”皇太后本停下的眼泪,又开始落下。
章安楚也凑到他的面前,又像是哭又像是笑,说道:“你终于醒了,臣妾担心坏了!”
傅智渊使出力气轻摇着头,拉着皇太后和她的手,说道:“楚楚,送母后回宫,她的身子要紧。”
“哀家不回,你这样病着,哀家放心不下!”皇太后立马拒绝道。
傅智渊连连摇头,可没什么力气说话,望向一旁的小允子。
小允子知道他的意思,说道:“皇太后,还是早些回去吧,今晚皇后娘娘守着,这守一晚上,白天总是会困倦的,这白天还是要指望着皇太后您呢。”
皇太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只好点点头答应下来。
章安楚送走她,临走之前,皇太后还在交代她要好好照顾皇上。
章安楚和她保证,一晚上都不会合眼,尽心尽力的照顾,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她回到殿内,傅智渊还在醒着,瞧见她从屏风外走进来,扯出一张笑脸,说道:“楚楚,朕饿了。”
“饿了?”章安楚有些意外,说道。
“皇上今晚还未用膳呢。”小允子接话道。
“想吃什么?臣妾去给你做。”章安楚给他掖掖被角,笑着问道。
“不用你做,你就在这里守着朕。”傅智渊顺势拉着她的手不松开,眼中的依恋就快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