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聂少的落跑前妻(安然聂擎宇)免费阅读-主角为安然聂擎宇的言情小说聂少的落跑前妻讲的是什么

时间:2023-06-12 19:29:1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等到陆义昌笑得差不多了,小刚这才不紧不慢地告诉了他一个坏消息:“拍下最后那张照片的时候,这个摄像头就被阿豪发现了!现在……它已经完了。”
陆义昌怔了怔,有些意外:“阿豪未免太警觉了吧!”
“是的!”小刚坦然相告:“如果不是他盯着安然心猿意马,可能早就被他发现了。此人警觉性无人能及,哪怕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摄像头盯着他,他也能靠本能感觉出被监视。”
陆义昌听到这里愈发动了惜才之意,不禁向往地道:“如果能把阿豪收为己用,他和你二人岂非等于我的左右双臂!那时,我也算是如虎添翼了,哈哈!”
小刚耐心地等他笑完,适时给他泼了点冷水。“像阿豪这样等级的大将,他不会轻易被利益收买,也不会被利害胁迫。先生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以免失望。”
陆义昌摆摆手,不以为然:“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只要利益到位,只要利害足够,他自有抉择。你想办法把阿豪约出来,我亲自跟他谈谈。”
小刚蹙眉,立刻劝阻道:“这里是帝都,先生不要冒险……”

“无妨,就是朋友之间见个面而已。哪怕聂苍昊知道我到了帝都,他也不能怎么着我吧!我跟他是生意竞争关系,又不是仇敌关系。”陆义昌有自己的盘算。“生意要谈的嘛!不谈,怎么知道人家不想跟我做这笔生意呢?”

小刚沉默了。
“去吧,我相信你能尽快安排妥当这件事情!”陆义昌拍了拍小刚的肩膀,笑着目送他离开。
等到小刚走后,陆义昌就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阿君,我此生至爱!一别多年,甚是思念,只有入梦时与你相会。回想昔年阿君绝世姿容,缱绻难忘,如今我揽镜自照却已是尘满面鬓如霜。缠绵病榻多时,我自知时日无多,垂暮之年,只求再见阿君一面!望垂怜!”
编辑完了,他又读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就发送了出去。
陆义昌撂下了手机,嘴角露出一丝笃信的招牌笑容。
重拾旧欢这种事情他一般不做的,毕竟新人姣美如软玉,他哪里还顾得上昨日黄花。不过只要利益足够到位,让他牺牲一下皮相也没什么的。
某豪华公馆,太太们正在搓麻将,打得热火朝天。
一圈四位金尊玉贵的豪门主母太太,刘美君最是年轻貌美。
她原本就天生丽质,再加上保养得宜,玉手嫩如春葱,做着精致的美甲,戴着眩目的海底蓝极品宝石戒指,在牌桌上绝对是最吸睛的一双美手。
“啧啧,”一位太太忍不住赞道:“刘太太这双手保养得真好,说十八岁的小姑娘都有信的。”
另一位太太笑道:“不止手保养的好,看脸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说年龄,谁知道她是婆婆级别的,还以为谁家新娶的小嫩媳妇!”
“我去!你们这些多嘴多舌的婆娘,没事拿着我开什么玩笑!”刘美君笑着骂了一句,其实心里还是挺得意。
容貌秒杀同龄人,又能保持青春不老,再加上显赫的家世,争气的儿子,刘美君妥妥的人生赢家。
她又想到了安然怀的男胎,更加得意。有心炫耀几句,但安然并没有真正嫁入聂家,又不好在公众场合说破。
这可把爱炫耀的刘美君给憋坏了。她小郁闷了一会儿,想着回去之后得催促儿子什么时候把婚事给办了。
打完了一局,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刘美君从包里拿出手机,就看到了陆义昌发给她的那条信息。
她本能一惊,来不及细看,就赶紧关掉了。
随即她借口累了,一个人去了隔壁休息室,重新打开了那条信息,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
刘美君呆坐了一会儿,回忆前尘往事,悔恨交加,不禁泪流满面。
她擦了把泪水,给陆义昌回复了过去:早都结束了!相见争如不见,还是不见吧!
回复完之后,她就将信息删掉,再把这个号码拉黑。
龙湖庄园。
聂苍昊得知自己家被人潜入的消息,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立刻赶了回来。
家里已经调遣了十名影者守卫,将不大的别墅把守得密不透风。另外还有一队精锐保镖,对院子和别墅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坚决杜绝再有任何的安全隐患。
安然窝在书房的沙发里,手里抱着一袋零食,听着聂苍昊和阿豪在低声商讨着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我已经派人找到了昨天来修剪花木的工人,他果然被人打晕了。有人乔扮成他的样子进到院子里,借着修剪花木的机会在枫树上面安装了摄像头。根据此人的行事风格,推测极可能是小刚。”阿豪分析道。
聂苍昊听得又恼火又担忧:“幸好他藏的是摄像头,如果……”
如果藏一枚引爆装备,岂非是全部玩完!
安然没事就喜欢待在那棵树下看蚂蚁,他想想就一身的冷汗。
“他不会对太太下毒手,那样对他的主子没什么好处。”阿豪安慰聂苍昊:“除非他能找到机会对你下手,否则不会出现你担心的那种情况。”
小刚是陆家父子俩跟前使唤的人,他的一举一动当然受陆家父子俩的指使。杀害安然对陆家父子俩没什么好处,他们不会那么做。
聂苍昊心有余悸地看向旁边沙发里的安然,见她若无其事地抱着一袋零食,好像对方才的事情并没有特别的感触。
他想到这次又是自己连累她受到惊吓,不禁有些愧疚,就对她伸出手:“过来。”
安然扭过头去,装作没有听见。
聂苍昊就起身缓步走向她,然后在她的身畔坐下,大手习惯性地握住了她的纤手。“吓坏了吧。”
安然不理他。
其实她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不过枫树上多了枚摄像头而已。先前比这更可怕无数倍的事情她都经历过,今天不过小事一桩。
但是看这个男人似乎有些愧疚之色,那就让他继续愧疚吧。最好他良心有愧之余能够取消对她的囚禁命令,恢复她的自由身。
看吧,囚禁并不能让她更安全!待在他的身边,她就永无安宁之日。
聂苍昊沉吟了片刻,拿起手机给小高拨了个电话:“你跟郝秘书研究一下,公司麾下的地产公司,有没有新开发的别墅,要求住于市中心,环境安静,安保措施齐全,关键是面积足够大,至少能容纳三十名保镖……”
安然听得瞠目结舌,警惕地竖起耳朵。他……他这是准备派遣更多的保镖监视她!
聂苍昊又提了一些要求,比如园林绿化之类的。他发现安然喜欢那棵枫树,就要院子必须足够大,绿植必须足够丰富等等。
“总裁,你的这些要求加起来可能需要至少一公顷的面积,这个在市中心区域内不太好找啊。复式大平层又不符合绿化院的要求!除非搬去新城区或者买旧宅子才能达到您要求的最低标准值。”
一公顷的面积是一百亩!想达到这样的别墅面积就得离开帝都中心区域,搬去新城区,比如说半山别墅。要么就是珍贵的进式四合院,比如聂家老宅,就是五进四合院。这样的深宅大院拥有上百个房间和足够大的院落。
可是新城区的安保可能没有中心区域那么齐全!至于进式四合院,都是老宅子。传说老宅阴气重,不利于养胎。
聂苍昊揉了揉眉心,这才记起旁边还有个安然。“你对我们的新家有什么要求?”
安然这次没跟他客气:“最好距离乐器行近一点儿,我去上班比较方便嘛。”
聂苍昊觑了她一眼,她则回瞪了他一眼。
她当然要去上班了,难不成要一直被关在宅子里数蚂蚁?问题是,以后天寒地冻的,蚂蚁也休眠了!
聂苍昊干脆挂了电话,跟她商量:“要不咱们回半山别墅……”
“不要!”安然拒绝得毫不犹豫。“要去你自己去!”
要跟刘美君那种人生活在一起?想想就让她生无可恋!
聂苍昊脸色有些难看,薄唇紧抿,看样子准备酝酿风暴。
安然适时作出让步:“其实我有个主意。”
好半天,他才闷声闷气地哼道:“你说。”
“干脆住大平层好了!没有院子就没有院子吧!反正以后天冷了,蚂蚁都在窝里睡大觉,我也看不到它们了。如果以后我还能出去上班的话,不看蚂蚁也行。”
聂苍昊考虑了一会儿,说:“搬家的事情我安排。至于你想外出上班……”
“嗯,我想。”安然赶紧应了一声,同时讨好地捏了捏他的手指。
聂苍昊唇角弯起一丝浅弧,慢津津地接道:“今晚看你的表现。”
安然:“……”
这个男人有没有搞错?阿豪还在旁边呢!再说了,这都什么时候,他还有心情研究这事儿?
阿豪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出去的时候关门的动静有点儿大。
“这小子。”聂苍昊有点儿莫名其妙。“哪来的邪火。”

第246章  最可悲的新娘子
因为摄像头事件,聂苍昊回来之后就一直陪着安然,没再出门。
两人耳鬓厮磨,男子大手抚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反复摩挲着,渐渐有些把控不住了。
“你妈说了……这事儿以后不能做了!”安然推拒他。
“别听她的!我问过医生,你现在情况很稳定。”男人理直气壮。
“不行!”安然还是不肯就范。
“乖一点,老公疼你。”男人轻咬着她的耳垂,暧昧的低语。
安然闻言眸色一黯,哼道:“少不要脸……我们又没有结婚,你还不知道是谁的老公呢!”
“呵,”男子轻笑,在她耳畔肆意地轻轻吐气。“想让我娶你?”
“谁稀罕!我才不要嫁给你!”安然扭过头去,这是她的真心话。
跟他在一起太累了!心累,身也累。
“都怀了我的孩子,还不嫁!想让宝宝以私生子的身份出生么!”他问她。
“你总是囚禁我的自由,跟你在一起……没有自由。”安然趁机为自己争取自由的权利。
不管怎么样,先恢复自由身再说吧。
“最近不太平!过段时间再说吧。”聂苍昊口风有所松动。
“你不是准备要派三十名保镖看着我吗?反正在哪里看也是看,就让他们跟去乐器行值班吧!正好乐器行可以省了一笔保安费!”安然给他提了个建议。
聂苍昊轻轻抚着她的肩膀,勾起唇角:“看你的表现!”
“你同意了?”安然心里一喜。
“主动亲你老公一下!”聂苍昊端着姿态,坐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
安然眨了眨眸子,说:“你闭起眼睛。”
“害羞?”男子有些不解。
她抿唇不语,直到他真的阖起了眸子,她慢慢地靠近他。
靠近他的无铸俊颜,安然有片刻的恍惚——这张脸太像聂擎宇了!
聂苍昊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很轻易就能分辨得出来他不是聂擎宇。可是他闭起眼睛,跟聂擎宇没有任何的差别。
安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住他刀削般的完美下颌线,然后情不自禁在他淡色的薄唇上印下了一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她刚想撤离,却被他反手搂抱住。他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深吻!
两人缠绵的时候,安然不由想起了刘美君的告诫。
呃,不止聂苍昊没听她的话,好像自己也没听她的话!
考虑到安然怀有身孕,新环境可能不利于她养胎。再加上一时没找到能立刻搬的新家,聂苍昊终于还是暂时打消了搬家的想法。
不过他已经物色好了新家,这是聂氏集团麾下的地产公司新开发的高端住宅项目,已经接近尾声了。
高端住宅位于新城区,打的是环保绿色生态的概念。周围有一片天然生态湿地,由生态环境专家和建筑学工程师一起商讨创作出了一座绿色之城。
这里的绿化做到了见缝插针的极限程度,风景极美,清一色的三层至五层独幢别墅。花园泳池电梯是标配,另外每个庭院里都有一定的硬性绿化指标,欧式轻奢风格。
最宝贵的是那片面积达十公顷的沼泽湿地,聂苍昊专门聘请了水利学专家,调取了水源用来常年灌溉,让沼泽地变成了芦苇荡,生态级别直接连跳了三级。
这个项目开发已有三年了,如今各种设施配套基本齐全。当生态别墅区完全建成之时,整个帝都圈子的繁荣发展方向将会向上这个新城市倾斜过渡。
也许聂苍昊刚刚开发这个项目的时候,完全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把这里作为自己的婚房。
他暗中选好了位置最佳的一幢五层别墅,站在院门口就能观赏一望无垠的芦苇荡,相信安然一定能喜欢。
等这片新城区发展繁荣起来,他就在这里为她开一家大型乐器行……以后的生活他都规划好了,自然以妻儿的安全为第一位,其余的事情为第二位。
两人的婚礼他做了简单的筹划,到时候领了证,跟长辈们吃顿饭,再官宣一下就行了。
原本还打算风风光光娶她进门,但她不识抬举的“跑路”行为再次激怒了他,干脆取消了预算的盛大婚礼。但是名分还是要给她的,毕竟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能让他的儿子以私生子的身份出生。
聂苍昊是个心中有丘壑的人,但他却将一切都瞒得严严实实,安然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一夕欢好之后,自己又恢复自由了——好开心!
安然又回到乐器行上班,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三十名保镖,看来昨天的事情有些小题大做了。
她从周涵那里拿回了自己的包,包里的东西原封不动的都在那儿。
安然看了眼那把镯刀,现在相信它真的没有安装跟踪器了。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起了它,轻轻戴回到自己的左手腕。
由于缝合及时,又做了被祛疤治疗,她的左手腕几乎看不出疤痕,根本无需再用银镯遮挡。不过她还是挺喜欢这只镯子,造型古朴,简约大气,最重要的是它的实战价值——关键时候可以做防身的武器。
安然又翻了一遍自己的积蓄,不由心疼——又折了四万多块钱。
上次的跑路计划失败,她兑换的四万现金在混乱中也不知道落入了谁的口袋。现在她是真正的身无分文,除了聂苍昊给她卡里打的那一个亿的零花钱,还有一张不限额度的黑卡。
但这些都是聂苍昊的钱,她不想动。
得知安然又回到乐器行上班,盛曼茹立刻来店里探视她,顺便学一节琵琶课。
“安老师,人家都说学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你这老师当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能学到这程度真不赖了。”盛曼茹忍不住出口抱怨。
安然有气无力地:“抱歉啊,我会让小周安排其他的琵琶老师教你……”
“没关系,还是你来教我吧!”盛曼茹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原谅她了。“咦,快结婚的人了,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是孕早期的反应还没过去吗?”
安然瞥她一眼,宣布道:“忘了告诉你,婚礼取消了。”
“不会吧!”盛曼茹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呃,说来话长。这段你没见到我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包括我逃婚……结果你看到了,我又被他给逮了回来!”安然摊手,无奈地总结:“没跑掉,但是婚礼取消了。”
“你又跑路失败了!”盛曼茹眨了眨眸子,接着问道:“婚礼是你取消的还是你老公取消的?”
“当然是……他取消的!”安然又叹了口气。“我说话又不好使。”
她想不想结婚不重要,关键是聂苍昊想不想结婚。因为,她根本没有发言权。
“噢,”盛曼茹表示明白了,她扬起唇角,道:“安心啦,婚礼照常举行。”
安然睨着她,疑惑不解:“你听谁说的?”
“当然是……霍言了!反正他接到的消息是婚礼如期举行!”盛曼茹同情地看着一脸问号的安然,顺便好心地问她:“要不要告诉你,你哪一天结婚?”
安然:“?!”
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可怜的女人吗?她哪天结婚自己都不知道!还需要她的闺蜜来告诉她!
跟聂苍昊这个疯批结婚,简直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劫难!
“哎,你别生气啦!”盛曼茹见她脸色不对劲,连忙劝慰道:“也许是你老公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呵,惊喜他的头!”安然想跟聂苍昊吵一架,但她又缺乏勇气。
毕竟刚被放出来,如果吵一架,他再把她关起来怎么办?
这一刻,安然觉得自己可悲极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辆加长版的宾利停在了商业街的停车区,司机打开了车门,珠光宝气的刘美君拎着一罐补汤下了车。
闻洪连忙上前搀住她,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汤罐。“这条街有点儿长,机动车不能开进去。太太穿着高跟鞋不方便,我帮你送过去吧。”
“没事,就当散步了。”刘美君一边迈着优雅的步子,一边说:“马上就到婚期了,有些话不方便在电话里说,必须得当面叮嘱她才行。”
“少夫人还算乖巧懂事,少爷也一向拿伏得住她,太太不必太过忧心。”闻洪安慰道。
“你不懂。”刘美君摇摇头,一脸的忧心忡忡。“苍昊就是表面强硬,其实一颗心早就被他媳妇给勾走了。只要她撒个娇卖个媚,他就什么都忘了!关键得把媳妇这头给把持住,教育她安分守己。”
“咳……咳咳……咳咳咳……”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引起了刘美君的注意,她抬起头,就看到了一抹恍如隔世般的熟悉身影站在前面拐角处,似乎正在等她。
闻洪也发现了。他和刘美君都停住了脚步,互相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陆义昌!”
陆义昌抬起头来,满脸病容,却还是勉强对刘美君挥了挥手。
刘美君一时怔住,闻洪却拉了她就走。
“别理这个人,咱们快走吧!”闻洪看到陆义昌就好像见到洪水猛兽一般,拉着刘美君就想赶紧避开此人。
陆义昌声音嘶哑地喊了一声:“阿君……”
他想要去追赶她,可是步履蹒跚,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上了。

第247章  这是你公公吗?
刘美君的脚步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哪怕闻洪在旁边不停地催促,她再也无法挪动半分。
她缓缓转过身,看着在地上挣扎不起的陆义昌,实在不忍心,就走了过去。
“太太,你不能过去啊!”闻洪仍然试图劝阻她。“这人跟我们聂氏集团一向对盘,当初就是他收买了白诗薇窃取聂氏集团的商业机密……”
刘美君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她想起了一些往事,并非全部因为白诗薇的叛逃。还有一些难言之隐。
“阿君!”陆义昌探起身子,对她招手。“不要走,等等我……”
“闻洪,你把他扶起来。”刘美君命令道。
闻洪不想过去。“太太,此人诡计多端,咱们还是不要靠前,把他留给少爷解决吧!”
“你什么时候开始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刘美君不满地瞪他一眼。
闻洪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把手里的汤罐递给了刘美君,他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搀扶起了陆义昌。“陆先生,你没事吧,我们帮你叫救护车!”
“我们?”陆义昌打量着闻洪,似乎有点儿不认识他了。“你是闻管家吧?”
闻洪脸色一僵,知道此人嘴里肯定没什么好话。
果然,陆义昌开始大放厥词:“你只是个下人而已,怎么跟你的主子称起我们来了!要说我们,那也是我和阿君称我们,轮不到你一个下人说我们。”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刘美君,叹道:“阿君,你就是太善良了,纵得下人放肆,没尊没卑的。”
刘美君板着脸,冷冷地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我还要给儿媳妇送补汤呢!”
陆义昌看了眼刘美君手里拎的汤罐,眼神闪了闪,温声问道:“你儿媳妇是哪位?”
“这个不用你管!”刘美君冷笑,借机讥讽道:“别以为你拐走了我一个儿媳妇,我儿子就娶不到媳妇了!”
陆义昌忙垮下脸,解释道:“这些都是人杰做的混账事,我批评他了……”
“行了,不必在我面前演戏充好人,我知道是你!”刘美君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惺惺作态。“如果没有你点头,白诗薇有那么大的胆子吗?”
“都过去了!现在人杰已经跟白诗薇离婚了!哎,咱们不提那些不痛快的事了……咳咳……”说到这里,陆义昌又咳了两声。他的眼睛又在刘美君手里拎的汤罐上转了转,叹道:“转眼我也老了!身体也不好……不过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没想到就快要抱孙子了。”
刘美君又是一怔:“你怎么知道……”
“太太,他在诈你!”闻洪有些着急,再次劝她。“此人狡诈阴险,不要跟他多说,我们快走吧!”
陆义昌闻言似乎怕刘美君又走掉,他挪了半步,结果又打了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刘美君本能地伸手去搀扶他,结果他握住了她的手就再也不肯松开。
“阿君,多少年了,我无数次想起你都泪流满面!每个思及往事的夜晚,我都辗转难眠!如今我时日无多,就是想……咳咳……就是想……咳咳咳……”陆义昌又是咳嗽,又是颤抖,再加上满面病容,活脱脱就是一副不久人世的模样了。
“快别说了!”刘美君担忧地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我没听说你生病的消息啊!”
陆义昌搜肠刮肚地咳嗽了一番,才慢慢地道:“我重病这种事情能传出去吗?否则陆氏股票不得大跌。咱俩都是豪门的人,身不由己的事情经历的还少么!”
这句话说到刘美君的心坎里去了,她不由美眸盈泪,一时间哽咽难言。
闻洪在旁边急得冷汗直冒,但他怎么劝说都无法让刘美君不理睬陆义昌的搭讪,这个家伙哪怕老了病了快要死了,还是这么会勾搭女人。
他就往旁边退了几步,悄悄拿出手机想通知聂苍昊。
“闻管家,你在干什么!”陆义昌似乎很惊讶,他也不咳嗽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闻洪拿出来的手机。
经过陆义昌的提醒,刘美君也发现了闻洪拿着手机准备打电话,她不由蹙起秀眉,圆睁美眸,斥道:“跟你说了我心里有数!你急着打什么小报告……苍昊那爆炭性子你还不了解吗?跟他说了肯定立马跑过来闹,你看看……陆先生满脸病容的样子,禁不起苍昊那孩子闹腾。别打电话,我跟他说几句话就走!”
刘美君话说到这份上了,闻洪只能收起手机,满脸担忧地在旁边看着。
“阿君,谢谢你对我的信任!”陆义昌含情脉脉地看着刘美君,真诚地对她表白:“在我离开人世之前,你就是我唯一的牵挂!能见你最后一面……我死而无憾!”
盛曼茹经过几个月时间的学习和练习,终于能流利地弹奏出《琵琶语》这首曲子了。
安然认真听了几遍,总觉得缺少了一点什么。“音准没有大问题,不过……好像少了那么点凄凉的意味。”
盛曼茹表示无能无为。“其实我在弹奏的时候已经在努力回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可是不知为何,想着想着,觉得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变成了愉快的事情。”
安然听得惊奇不已。“你还有这特殊能力?姐们分享一下吧,怎么能把不愉快的事情还能想成愉快的事情呢!”
“比如说吧,我想起从小不受父亲宠爱,生活在丧偶式的家庭里,这是件很悲伤的事情吧。我甚至有时候羡慕别人有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哥哥,可我什么都没有。不过后来我有了霍言,他的出现弥补了我的所有缺憾!”
安然听得心头一惊,又是霍言。那么可怕的男人,盛曼茹居然能爱得如痴如醉,都把他当成她的父兄了,可见爱情的力量多么神奇。
“再比如说,我妈妈身体不好,我必须要加倍努力工作赚给她交医药费。我原本就头疼的,赚的钱总是不够花。可是现在有了霍言,我所有经济压力都没有了。”盛曼茹说到这里,甜蜜地捂着红红的腮颊。“他给我一张卡,让我随便刷。”
安然:“……”
男人讨女人欢心的招式都差不多的吗?
她只能说特别佩服盛曼茹的胆量!她连聂苍昊的钱都不敢花,盛曼茹居然敢花霍言的钱,简直太厉害了!
“再比如说吧,因为盛家败落,我遭到了陆人杰的悔婚,沦为了整个港城的笑柄。现在想来,如果他不悔婚的话,我怎么能遇到霍言呢!”盛曼茹再次害羞地捂脸。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霍言。
安然轻咳一声,适时转移话题:“我觉得应该亲自示范一遍,什么叫做……琵琶语的悲凉意境!”
她抱起琵琶,调好了音之后开始弹奏。
这首曲子她从小弹到大,母亲安澜的曲风已经深入她的骨髓,她不可能再弹出属于自己的风格了,更不可能把这首曲子弹得像盛曼茹那么欢快跳跃。
琵琶一响,盛曼茹脸上的幸福笑意就慢慢消失了,情不自禁被安然的曲子带入了悲凉的意境里。
寂寞清秋,窗前几杆枯竹,寒风吹过,落叶翻飞如垂死挣扎的秋蝶。偶有寒鸦啼鸣,似在衬托女子的孤独!
无数的寂寥深夜里,孤灯映出独影,陪伴她的唯有琵琶和以往的相思……
一曲弹奏,室内久久的安静,盛曼茹连鼓掌都忘记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店长,下面有人找你。”
安然放下琵琶,看了看时间发现已是午饭时分了。她抻了个懒腰,说:“咱们去吃饭吧!”
盛曼茹点头:“感谢安老师教会了我《琵琶语》,今天中午我请你哦!”
安然没跟她争,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沦为无产阶级了。虽然包里仍然放着聂苍昊给的卡,但她一分也不敢花。
两人下了楼,安然见刘美君站在前厅等她,闻洪拎着一个汤罐陪在旁边,另外沙发里还坐着一个满脸病容的男人,时不时咳嗽两声。
周涵亲自沏茶端给刘美君,前台小姐则把另外两杯茶递给了闻洪和那个生病的男人。
安然目光在那男人脸上扫过,心头不禁咯噔一下——这人好眼熟!
刘美君对安然的姗姗来迟已经不满,见她下楼后也不主动跟自己打招呼,还只顾盯着陆义昌看,更加不高兴了。
“阿姨好!”盛曼茹甜甜地跟刘美君打了声招呼,然后再拽一把走神的安然,小声地问道:“这是你婆婆吧?”
她在新闻、杂志上看过刘美君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安然这才回过神来,她张了张嘴巴,还没来得及否认,就听到了盛曼茹的神来之语。
“叔叔好!”盛曼茹又礼貌地跟坐在沙发里的男人打了声招呼,然后附在安然耳边悄声问道:“这是你公公吧?”

第248章  恶心
安然被盛曼茹的话给雷得外焦里嫩,幸好声音特别小,除了她没有别人听见,否则可要闹大笑话了。
“别胡说。”她瞪了盛曼茹一眼。
刘美君不满地训斥安然:“你的朋友都知道主动问候我一声,你见了我就装聋作哑,真是没有教养的东西!”
安然勉强开口:“刘太太。”
“你叫我什么?!”刘美君更生气了。
安然揉了揉眉心,暗暗感叹这母子俩绝对是亲生的,都这么难伺候。“阿姨。”
刘美君气得差点儿倒仰,闻洪连忙上前搀扶住她,同时晃了晃手里拎的汤罐,对安然说:
“少夫人,你怎么能对太太如此无礼呢!太太特意让私厨炖的补汤,亲自给你送来,心里时时刻刻挂念着你这个儿媳妇,你却待她如此生分……唉!”闻洪语气并不严厉,但是字字句句都在遣责安然的不识好歹。
安然看了眼那只汤罐,并没有受宠若惊,只觉得诡异。“好好的,给我送什么汤!”
不知为何,她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刘美君是黄鼠狼,她是那只岌岌可危的小鸡。
闻洪还要说话,刘美君已经开始发作:“闻洪,不必多说了!我一片好心,可惜人家不领情,我也犯不上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不稀罕喝拉倒,带回去喂狗!”
安然:“……”
跟刘美君在一起,她就得时刻做好被臭骂一顿的准备,屁大的事情也能成为对方开骂的理由。
算了,她不跟这个更年期的女人计较。
刘美君见安然也不解释两句,更加生气:“跟个没嘴的葫芦似的!呆头呆脑,都不知道苍昊看中你哪一点!如果将来小孙儿也随你可怎么是好!”
“咳,”坐在沙发里的男人咳了一声,有气无力地道:“阿君,你还没有介绍一下,这是你儿媳妇吗?”
盛曼茹:“……”
原来这不是安然的公爹啊!幸好刚才开玩笑的话只有安然一个人听见,否则可就离了大谱。
盛曼茹悄悄拿出手机,给霍言发消息:“安然的公爹长什么样子?”
很快霍言回复:“早就去世多年了!”
盛曼茹:“……”
所以说眼前这位看起来跟安然婆婆很般配的男人,并不是安然的公公!可是,她为什么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不简单呢!
“没什么可介绍的!”刘美君还在生气,不依不饶。“我们聂家原本没看上这个女人,要不是她巴结得好,怎么可能选中她做媳妇!现在倒好,还跟我摆起谱来了!”
那男人虽然满脸病容,但是一双桃花眼仍然勾魂夺魄,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罕见的美男子。
他安抚了刘美君几句,然后将目光投向安然,语气温和地问道:“你是安然吧!”
安然突然认出此人了:“你是陆……”
——陆义昌!
她不禁毛骨悚然,以为自己眼睛花了,赶紧抬手揉了揉再看,没错就是陆义昌。
前两次在视频上见过陆义昌,对方看起来风华正茂的样子。此时满脸病容地坐在沙发里,安然一时间还真没认出来。
陆家父子最近跟聂苍昊闹得挺僵,听说昨天家里的庭院发现摄像头的事情就跟他们家的那个小刚有关系。
这人什么时候到帝都了,还跟聂苍昊的老妈在一起?聂苍昊知道这事儿吗?
安然只觉得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懵。
陆义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巧的折叠杖,简单的组合之后就变成了一个简易手杖。他柱着手杖颤巍巍地站起身,那双桃花眼一直紧盯着安然。“刚才在二楼弹《琵琶语》的人是你吗?”
安然一怔,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难道说她弹奏琵琶的时候,陆义昌就站在楼下听吗?
“你们俩准备好好聊一聊?”刘美君没好气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安然赶紧闭嘴,陆义昌哼哼唧唧地解释:“阿君不要误会,我听着这孩子弹奏琵琶的曲风很像一位故人,不觉多问了几句。”
“故人?”刘美君冷笑,讥讽道:“还不如直接说是你的哪一位老相好!”
“我心里只有阿君一人,其余都是过眼云烟。从未有过相好,何来的老相好。”陆义昌对待女人的耐心是一流的,哪怕面对胡搅蛮缠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刘美君,他也从来不动半分火气看不出半分不耐烦。
“你的这些鬼话留着去哄骗小姑娘吧,老娘不吃这套!”刘美君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迈步准备离开。
闻洪忙拎着汤罐跟了上去。
“阿君等等我!”陆义昌柱着手杖也追了过去,由于体弱,没赶几步就气喘吁吁。他一边大口喘着,一边努力追赶负气而去的刘美君,看起来十分可怜。
等到刘美君和陆义昌离开,安然忙拿出手机,想通知聂苍昊关于陆义昌来帝都的消息。
“哎,这人到底是谁啊!”盛曼茹这才小声地问安然。“你婆婆的第二春?”
“去,别胡说!”安然给聂苍昊拨电话,发现打不通。她就给他发送了一条信息:陆义昌来帝都了,跟你妈在一起!
至于聂苍昊的老妈为什么跟陆义昌在一起,那是他老妈的事情了,跟她没有关系。
刘美君刚离开乐器行,就看到自己的儿子站在门口等她。或者说他并非等她,而是等另外一个人。
聂苍昊一身深色的手工西装,系着根冰蓝色的领带,面色冷峻眼神阴鸷,明明拥有颠世的容颜,却如同邪神降临般,周围的气压都仿佛降了许多。
“苍昊你……你来干什么?”刘美君眼神闪了闪,看到随后跟出来的陆义昌,连忙对儿子解释:“你陆叔叔是专程过来看我的……”
“他是谁的叔叔!”聂苍昊打断了刘美君的话,语气和神色都极度冷硬。
刘美君思及往事,有些羞愧,哽咽道:“以前的事情是妈不对,可是你刘叔叔并无恶意。他身患重病,想在临终前再见我一面……”
“哈,他说什么你也信!”聂苍昊怒极,嗓音因为极度愤怒而嘶哑:“当初如果不是你信他的鬼话,我也不会离家多年……”
“苍昊,对不起!”刘美君掩面哭起来,仍然不忘为陆义昌求情。“当初的事情不怪他,都怪妈大意了!让你走失这些年,吃了那么多的苦头……都是妈的错!”
陆义昌柱着手杖,步履蹒跚地走过来,连连咳嗽着:“咳咳……贤侄,你不要怪你母亲,都是我的错……”
“当然都是你的错!”聂苍昊盯着陆义昌,眼神里都是怨恨和敌意,语气里带着冷森森的杀意:“听说你身患重病,不久于人世?这趟帝都之行,就不担心真会埋骨在这里么!”
陆义昌当然听出了聂苍昊话语里的威胁之意,但他面不改色,坦然地叹道:“人生百年,生有何欢死有何惧!能在临终前见你母亲一面,了却此生遗愿,埋骨在哪里都无所谓。”
刘美君已经哭得肝肠寸断,刚想替陆义昌求情,却被聂苍昊不耐烦地打断。
“别在我面前演戏了!你的那些把戏哄女人可以,对我没有用!还有,你三番两次盯着安然,到底意欲何为!”聂苍昊睇着陆义昌的目光充满了厌恶和戒备。
这个老贼,迷惑了他老妈不够,现在似乎还把主意打到安然身上了!
陆义昌摊手,一脸的无辜。“看我现在这垂垂老矣的模样,我能意欲何为呢!不过是趁着咽气之前来看一看故人,恰巧你妈妈给你媳妇送补汤,我就陪她过来了。我所言若有半字不实,愿遭天遣。”
“你不要乱发誓!”刘美君连忙阻止他,美眸里遮掩不住的担忧。
对于陆义昌的鬼话,聂苍昊一个字也不信。这老贼哄女人的时候发的誓不计其数,也没见灵验过一次。
他一挥手,阿豪和龙峻同时出现了。
“陆先生远道而来,我该略尽地主之谊,请他去寒舍小坐片刻,顺便有几句话亲自问问他!”聂苍昊一个字一个字地吩咐道。
阿豪和龙峻走过来,对陆义昌冷声道:“陆先生请吧!”
陆义昌倒没慌张,刘美君慌了。
她阻止不了自己的儿子,就走过去撕打阿豪。“贱种,就是你挑唆我儿子专门跟我作对。”
阿豪不辩解,也不躲避,挨了刘美君几巴掌。
刘美君还要再打,陆义昌拦住了她,劝道:“阿豪是个忠仆,听主子的命令行事而已,你何苦为难他!况且贤侄邀我小坐,是我的荣幸,我去就是了!”
“我陪着你一起吧。”刘美君最清楚自己儿子的心狠手辣,再加上他跟陆义昌之间的深仇旧怨颇深,生怕两人起了冲突,陆义昌病重之躯支撑不住。
还不等陆义昌说话,聂苍昊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恶心!”

第249章  陈年旧账
聂苍昊一刻都不想看到眼前这对男女的暧昧拉扯,只觉得胸口翻涌,哪怕多待一秒钟也要忍不住吐出来。
他转过身就走,对于身后母亲的苦苦哀求置若罔闻。
阿豪和龙峻押着陆义昌离开了步行街,刘美君哭哭啼啼地跟在旁边,闻洪则一直陪在旁边照顾她,一行人就这样离开了步行街。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站在玻璃门后面的盛曼茹拍拍心口,对旁边的安然感慨道:“你婆家的情况挺复杂啊!”
安然对这些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只要刘美君别来找她的麻烦,对方什么事情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难怪她打聂苍昊的电话不通,原来他早就得到消息赶过来了。
估计陆义昌走进这条街的时候,他就已经被聂苍昊安插在周围的保镖给盯上了。
安然听说聂苍昊安排了三十名影者专门盯着她,但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些所谓的影者。
影者,就是比普通保镖更厉害的高级保镖,安然是这么理解的。
陆义昌踏进这条街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他根本躲不过聂苍昊的耳目。但他还是陪着刘美君进来了,估计是为了故意引出聂苍昊吧。
安然轻轻抚额,觉得男人的世界太复杂了。
她原本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可是不知为何,她看到陆义昌柱着手杖老态龙钟的样子心里不太好受。
真是奇怪,对方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她为何心里不好受呢!
安然摇摇头,把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赶出了脑海,然后继续纠正盛曼茹的话:“都跟你说了很多遍,我没打算嫁给聂苍昊,他不是我老公,他妈不是我婆婆,他家的事跟我无关!”
盛曼茹原本被聂家这出大戏雷得外焦里嫩,此时听安然又恢复了昔日的腔调,忍不住好笑。“还打算跑路吗?”
安然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揶揄,有些生气地瞪她一眼:“少幸灾乐祸!哪天你跟霍言闹翻脸,小心你也跑不掉!”
盛曼茹眨了眨眸子,似乎难以理解。“我烧包了放着他那么完美的男人不要,跑什么跑啊!我跟你又不一样,我们俩之间……”说到这里,她又娇羞地捂脸,甜甜地接道:“我们俩是有爱情的哦!”
安然翻白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秀恩爱可耻!”
“好了嘛,你别不平衡啦,我请你吃大餐,抚慰一下你这只被狗粮塞到撑的胃!”盛曼茹笑眯眯地趁机摸了摸她心口的波澜壮阔。
唉,安然这丰满的确是让男人流口水让女人嫉妒啊!
安然:“……”
果然是日久见人心!盛曼茹这妞儿,整个就是白切黑,难怪跟霍言那么搭配——物以类聚啊!
聂苍昊当然不会真的把陆义昌请到自己家里喝茶!
他把陆义昌带到了一个刚竣工的新楼盘,虽说已经通水通电了,但里面空空荡荡的,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一个中间户的大平层,窗户隔音极好,里面闹翻天,外面什么动静也听不到。
刘美君生怕儿子伤害陆义昌,寸步不敢离开,一直紧随左右。
闻洪已经丢了汤罐,想一直陪在刘美君身边,却被她给赶走了。
“我们的家务事……闻管家你暂且回避一下。”刘美君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的,不知道是没脸见人还是一直在哭。
聂苍昊冷着脸站在一旁,陆义昌则不停地弯着腰咳嗽。
“给他搬张椅子坐吧!给他倒碗水喝吧!”刘美君不忍听到陆义昌的咳嗽声,她拿开了捂脸的手,哀求自己铁石心肠的儿子对陆义昌稍稍优待一点。
因为涉及到聂苍昊的家庭隐私,就连龙峻也不便在里面停留,他和闻洪一起到外面候着。
阿豪跟聂苍昊之间没有秘密,他仍然留在原处,冷眼盯住陆义昌的一举一动。
“求求你了!他病重的人,为了见我一面,不辞数千里从港城飞来……哪怕不能以礼相待,好歹怜惜他是个病重的老人!”刘美君苦苦哀求着儿子。
聂苍昊丝毫不为所动,他冷笑一声:“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那么肯定他为你来的!”
“他说他为我来的……”
“他说什么你都信,你是猪脑子么!”聂苍昊怒声斥道:“当初如果不是你听信了他的鬼话,我怎么会被人拐走……这个老贼一肚子坏水!当年的事情说不定就是他故意使坏!”
“不可能!你对他有成见,就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刘美君哭起来,对旁边不停咳嗽的陆义昌喊道:“你解释啊!你跟苍昊说,当初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是一时疏忽大意了!”
陆义昌惨然一笑,叹道:“就算是一时疏忽大意,可却害得他跟你骨肉分离!我有错!他愿意怎么罚我……咳咳咳……就任由他罚吧!横竖这条老命随他折腾,只要你们母子俩别为我生分,我死亦瞑目了!”
一番话说的刘美君又是一阵放声大哭。
“你哭什么!他死了么?他是我亲爹么?你特么哭什么!”聂苍昊已经气到失去理智。
刘美君扑嗵跪到了儿子面前,又愧又悔又痛心:“我的儿,妈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好你,让人贩子拐跑了你……”
“你是没看好我?你是带我跟你的情夫约会!你只顾着跟野男人偷欢,我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提及往事,聂苍昊又伤心又愤怒。
摊上刘美君这个不靠谱的妈,是他倒了八辈子的霉。她的任性妄为给他造成的伤害和痛苦,这辈子都无法抚平。
“妈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活了,我这就去死!苍昊,求求你不要伤害陆义昌,这不关他的事,都怪我……”
“少用寻死觅活吓唬我!你起来,要跪去我爸的墓前跪!你存心悔过就在他墓前跪一辈子,别再顶着聂太太的头衔偷偷摸摸跟野男人私会!”
“我早就跟他断了联系了!这么多年再也没有过联系……天地良心啊!如今他病重想见我一面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
“鬼话连篇!哈,我知道你不是蠢,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
母子俩自从重逢之后爆发了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前尘旧事,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也被翻了出来。
聂苍昊指责母亲对父亲不忠对自己不负责任;刘美君竭力自证清白,但谁也说服不了谁。
陆义昌似乎并不关心这母子俩的争吵结果,他咳了一阵,对旁边的阿豪说:“小伙子,请给我倒杯水好吗?”
无论陆义昌看起来多么可怜,阿豪的冰山脸始终没有任何表情:“陆先生是被请来做客的!我家先生还没有开口说招待你,你倒不客气。”
陆义昌眼珠子瞟了瞟,又咳了两声,喘息着说:“这里空荡荡的,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唉,人老了抗不住啊!他们娘俩积怨多年,一时半会儿可能吵不明白。这样吧,你把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拿给他看,他看了肯定就优先过来招待我了。”
阿豪也不意外,毕竟这老狐狸也有抗不住想割肉的时候。“什么东西?”
陆义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的时候眨眨眼睛,故意压低了嗓音,语气阴恻恻地:“在相册里,你先看一遍再决定要不要交给他吧!”
从陆义昌被控制住的那刻起,他的手机就已经被屏蔽了信号,不过手机本地相册里面存的东西仍然可以随时查看。
阿豪微蹙眉头,总觉得陆义昌那双眼睛里满是阴谋和算计。不过这老贼已经被他们控制住,又是在帝都的地盘上,料他也翻不出手掌心。
接过打开的手机,阿豪点开相册,随意瞄了一眼。然后,他整个人就僵住了。
“不止一张呢,接下往下翻啊。”陆义昌阴恻恻的声音继续在旁边响起,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好戏了。
阿豪这才惊觉到自己走神了!他勉强稳了稳心神,素来稳健有力的修长手指竟然微微有些颤抖,但还是翻到下一页……
每翻一张照片,他都好像被扎了一刀,翻到最后他差点儿把陆义昌的手机给摔了。
“年轻人别激动。”陆义昌语重心长地慢慢地劝道:“我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血气方刚嘛,可以理解……嘿嘿!”
阿豪攥着手机,薄唇紧抿,胸膛剧烈起伏着,冷漠的面瘫脸已经白里泛青。
“小伙子,现在可以给我倒一杯水了吗?”陆义昌看着身体仿佛被定住的阿豪,不由绽开了得意的阴笑,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要看懂了这是什么意思,我就不给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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