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宇航摇了摇头：“难，现在国内的医学技术和国外相比，并不落后。”
“而且萧阿姨能维持这么久，已经是罕见的了。”
闻言，萧梦再说不出其他。
这世上，她就母亲这么一个亲人了，即使她出事前说自己不是她的女儿。
但她不信。
她做了她将近三十年的女儿，她姓萧，小时候就与母亲相依为命，怎么会不是她的孩子呢？
萧梦握着母亲的手，看向霍宇航：“这三年，谢谢你。”
重遇以来，她对霍宇航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也最无力。
霍宇航摇了摇头：“你陪萧阿姨吧，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萧梦点了点头，送霍宇航出了病房后，就一直留在病房里，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等护工来了，她才起身回酒店，换了身衣物洗漱后，就前去了【HR】在山城的分公司。4
结果刚到门口，就遇到了路丰羽。
他靠在奥迪车上，一身黑色西装，岁月的侵蚀下，整个人显得有些油腻。
萧梦皱了皱眉，看到母亲后的高兴在此刻消失不见。
而路丰羽瞧见了她，大步走了过来：“萧梦！”
他还没靠近，扑鼻而来的女士香水味呛得人无法呼吸。
萧梦后退了一步，拧起眉：“路总有事？”
疏离的称呼，高傲的姿态，让路丰羽脸色有些难看：“你跟我装什么装？”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一点像个女人！”
萧梦听着这话，嗤笑了声：“你知道我上次听见这话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路丰羽下意识问。
“下头男想要PUA女人的时候。”
萧梦冷眼看着路丰羽：“我时间很贵，路总如果有事，请先和我的秘书预约。”
说完，她直接越过路丰羽走进了【HR】
路丰羽一把抓住她，要不是【HR】的人不让他进，他何苦在大太阳底下等着萧梦出现！
“我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走？萧梦，三年不见，你是不是皮痒了？”
萧梦没说话，只是打心里犯恶心。
她以前到底是怎么被这种人模狗样的人，蒙骗住的呢？
萧梦想不出答案。
这时，保安察觉到两人的争执快步跑了过来：“萧总，需要帮忙吗？”
萧梦扫了眼路丰羽，一把抽回手后，在他的注视下，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路丰羽一愣：“你干什么？”
萧梦没理他，对着电话说：“我要报警，【HR】公司门前，有人骚扰我。”
路丰羽不信萧梦敢报警，以为她就是做做样子，继续纠缠。
但有保安在，他也没和萧梦说上话。
片刻后，警车声响起。
警察快步过来：“谁报的警？”
萧梦抬了抬手，指着路丰羽道：“就是他。”
警察看了眼两人，似在分辨什么，很快，他恍悟：“三年前是不是你也报过警？好像也是这个人？”
萧梦没接话。
警察也没多说，取证了【HR】的监控记录，确认路丰羽的行为存在骚扰后，直接将人带走。
看着路丰羽难看的脸，萧梦无声动着唇：“警局一日游，只是开胃菜。”
“路丰羽，你别想好过。”
第13章
【HR】顶层办公室。
萧梦站在落地窗前，想到路丰羽被警察带走，徒劳无功的挣扎。
三年前，路丰羽的身份，金钱，像是一座移不走的大山，逼得她无路可逃。
可现在，她站在高处，才发现报复路丰羽竟然那么轻松。
她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打个电话，就能让路丰羽万劫不复。
不知为何，萧梦竟有一种疲惫感。
昨天回来时，想要慢慢折磨路丰羽的那种报复感消失无踪，只剩下空洞。
许久之后，萧梦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三年前，路丰羽买凶撞我妈的证据，以及他勾结高利贷害我弟弟的证据都集齐了吧？”
“是，您现在要吗？”
电话那头，侦探有些意外。
毕竟之前他打来电话询问时，这个雇主说要再等等，她要一点点折磨那个男人。
现在这是……改主意了？
疑惑间，就听萧梦说：“嗯，你发给我吧。”
很快，萧梦就收到了侦探发来的证据，很齐全。
之后萧梦咨询了律师，还是当年替她打离婚官司的李平其，霍宇航的朋友。
“如果有这些证据，路丰羽要做几年牢？”
李平其看过后，坦白告知：“你母亲的事量刑很少，三年起，但你弟弟的事涉及高利贷和人命，会判的久一些，两罪并处的话，大概在十年左右。”9
十年。
世界会产生多少的变化。
而那时路丰羽再出狱，也已经四十多了，身上还有案底，估计没人敢用。
萧梦想着道：“麻烦你帮我报警吧，路丰羽曾经做下的孽，他该还了。”
“律师费我会转给你。”
说完，萧梦挂断了电话后，去了山城第一医院。
刚推开病房门，就看到了霍宇航。
他穿着白大褂，带着金丝眼镜，和平常很不一样。
萧梦眼神闪了闪，随后镇定走进去：“你怎么也在？没有病人吗？”
“我辞职了。”霍宇航语气很平静。
萧梦却怔了：“辞职？你不做医生了？”
“做，只是换个地方。”
他说着看向萧梦，“刚刚平其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你要起诉路丰羽。”
“嗯。”萧梦没有否认。
下一秒，却听霍宇航问：“那等判决下来，你是不是又要离开？”
萧梦一愣，没想到霍宇航会猜到自己的打算：“是，但……”
话没说完，就被霍宇航打断：“我知道山城是你的伤心地，我没打算阻止你，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离开。”
萧梦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当即噎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霍宇航说：“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心知肚明，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想逼你，但阿梦，我不想再次失去你。”
“小时候因为家里的原因我被迫搬走，再回来你已经嫁了人。这是我错过你的第一次。”
“三年前你想报仇，将母亲托付给我，远离山城，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所以我放你离开。”
“但这一次，我不想你再消失。”
这是萧梦第一次见到这样强势的霍宇航，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只能说：“离开的事，我也还没确定，你……也再考虑考虑，毕竟这里的工作很好。”
霍宇航看出萧梦眼底的逃避，他眼神黯了黯，终究没再逼她。
这天，萧梦因为霍宇航的话心不在焉，也没瞧见母亲仪器的异样。
第二天早，护工来了之后，萧梦就回了公司，打算处理公务。
等好不容易从工作中回神，手机里已经有几十通未接来电，全是霍宇航打来的。
萧梦莫名心中不安，连忙回拨回去，就听霍宇航说：“阿梦，萧阿姨醒了。”
“我妈醒了？！”萧梦激动的站起来，抬脚就往外走。
却在听到霍宇航下一句话时，整个人彻底僵住。
电话那头，霍宇航嗓音沉沉：“但是她失踪了。”
第14章
萧梦赶到医院时，霍宇航和其他医生护士已经将医院翻了几遍了，但都没找到萧母的身影。
萧梦抓着霍宇航的胳膊，神色紧张：“那我妈能去哪儿？她在床上躺了三年，刚苏醒，怎么可能自己行走？”
霍宇航沉默了瞬：“我们怀疑，萧阿姨这三年都是装的。”
“什么？”萧梦一惊。
“我们对比了这三年萧阿姨的身体数据，因为植物人除了脑细胞会陷入休眠状态外，其他体征和正常人无异，但在萧阿姨回归安全时，我们就撤销了对她脑袋的监测。”
霍宇航关注着萧梦的情绪，确定她还算稳定，才说出结论：“虽然不知道萧阿姨为什么这样做，但装植物人这件事，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萧梦不敢相信，她妈醒着，却装了三年！
为什么？
她不理解。
这时，电话响起，是李平其打来的：“证据充足，路丰羽已经被警察带走，半个月后开庭审理，你要出席吗？”
萧梦现在还陷在母亲装病的事情里回不过神。
最后，霍宇航拿过手机，对李平其说：“不出席，你全程跟着吧。”
说完他挂断电话，对萧梦说：“我会一直让人查找萧阿姨的行踪，你要不要跟我走？找个地方平静一下？”
面对霍宇航忧心的眼神，萧梦说不出拒绝的话。
更何况，路丰羽被抓，母亲失踪，她也没心思再在【HR】做下去。
一周后，萧梦将【HR】的工作交接给其他负责人后，便跟着霍宇航离开。
也是这时，萧梦才知道，霍宇航不仅是个医学天才，他所在的霍家，才是商业巨鳄。0
怪不得山城那场商业宴会，霍宇航却可以出席参加。
……
转眼，又三年过去。
萧母依旧没有消息，但萧梦已经从焦急的心态里走了出来。
她的能力很出色，加上曾有在【HR】的工作经历，很快在海市一家营销公司升职为市场主管。
晚上，达斯酒店。
萧梦身穿黑色的修身开叉长裙出席，她一出场就赢得不少目光。
只是在酒店的另一端，一个人比她赢得了更多关注。
萧梦的眼里映射着头顶水晶灯的光，以及那人的身影。
是霍绿̶宇航。
霍宇航一如既往清冷，但是他冷归冷，热脸想贴他冷脸的人多了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