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泽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尖锐的冰棱,一刀一刀扎进她的心口。
“闭嘴!苏黎,我他妈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装呢?当初捐肾给我的人分明是染染,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是你?”
“染染活着的时候,你给她泼脏水,现在把她害死了,还指望我来救你?别做梦了!”
“你真是我见过最恶毒的女人!”
苏黎怔怔的看着眼前人的脸,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他过。
怎么会这样呢?
当初是她不顾自己后半生的健康,非要捐肾给他,如今捐肾的人怎么就成了夏染?
分明他说过,他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啊。
在无数次她被季予淮和沈琰因为夏染而被冷落时,是他陪着她,说任何人都比不过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说苏黎是这世界上最好的苏黎,季予淮和沈琰不过是被她一时的假象给蒙蔽了双眼。
他说若是夏染敢破坏她和季予淮的感情,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他说沈琰见色忘友,为了夏染便忽略了她这个相识二十年的朋友,能做他朋友的女人,只有苏黎。
可是此刻,那个把她当做唯一的男人,亲手斩断她唯一的希望。
苏黎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冰冷的海底,她整个人向下坠去,连那唯一的光也彻底消失。
没有人相信她,连靳泽也是一样。
晕倒前的最后一刻,苏黎的眼中,只剩下靳泽冰冷无情的眼眸。
再次醒来时,她人竟然已经到了医院。
她没想到,事到如今,竟然还有人愿意送她来医院。
见到她醒过来,等在一旁的沈琰缓缓走到她的跟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醒了?”
苏黎掀眸看向他,浑身不自觉地惊起一身寒意。
相识二十多年的竹马,如今带给她的却只剩恐惧。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瞪着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他。
沈琰神色清冷,目光不带一丝情绪。
“苏黎,当初你那样对染染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今天的下场。”
苏黎木然的盯着他那一排鲨鱼般整齐骇人的白牙,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即将被开膛破肚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她看着已经认定了一切的沈琰,连解释的想法都没有。
在五年前,他亲手拿出所谓派人凌辱夏染的证据时,他就已经不再是她的朋友了。
之后的日子,他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次一次劝她悔改承认所谓的“罪行”,更是让她失望至极。
如今,靳泽的倒戈,也是他的手笔吧。
他是鼎鼎有名的大律师,嘴上功夫了得,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最后的希望彻底摧毁。
她低下头不再看他。
“为什么要救我?你们还没玩够是吗?接下来你们还想怎么玩?”
从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她就想到了,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自己的。
当初夏染留下那么一言辞激烈,让人声泪俱下的信件,他们三已经对她恨之入骨。
这份恨意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消失。
若是以前的苏黎,她一定抵死不从,拼命找寻自己的清白,可经历整整五年的折磨后,她已经清楚的明白,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徒劳。
现在她还能苟且偷生的活着,只是为了自己的父母罢了。
如苏黎所想,季予淮和沈琰并不打算放过她,从医院出来后,她便被径直带到了季予淮的别墅里。
客厅里坐满了人,甚至连靳泽也在!
她一出现,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没想到一瓶洋酒还灌不死她,看样子今天的游戏要加码咯!”
“上次已经玩过的,这次不能动手了!本少爷还没开荤呢!”
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俨然把苏黎当成了没有尊严的玩具。
季予淮挥了挥手,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他微微侧目,一旁的人便立刻上前识相的开口:“苏黎,别说我们不照顾你,只要你今天把大家伺候得满意了,我们就放了你。”
说完,他将手中的红裙子扔到她的面前。
“听说你以前是学舞蹈的,来,跳支舞看看。”
苏黎微微弯下身子去,捡起那条有些性感得过了头的裙子,闪烁的眼神看向场上所有人。
在场的都是男人,他们眼神轻佻的打量着她,似乎想要看看这个苏市曾经的天子娇女,如今被拉下凡尘取悦自己的模样。
苏黎木然的拿起衣服便要往里走,身后响起季予淮清冷喑哑,却又不容拒绝的嗓音。
“就在这里换。”
她转过身,一眼便对视上季予淮黝黑深邃的眸子。
当着所有人的面换衣服,他竟然要羞辱自己到如此地步!
她还记得,在认识夏染以前,他对自己的占有欲格外的强。
若是她穿着太暴露的裙子出门,被好色的男人多看了两眼,他会立马安排人将男人带走,狠狠教训一顿。
直到后来夏染出现在他们的身边,他对自己就不那么在意了。
夏染总是穿着颜色亮眼的裙子在他们面前晃悠,那一抹红色,烧得季予淮的眸子也便得通红。
他买下昂贵的高定裙子送她,却将苏黎的生日抛之脑后。
最后,为了夏染,他甚至还要与自己退婚。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她就该明白,她爱的季予淮,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季予淮了。
见她没有动作,靳泽拧着眉头,咬牙切齿的开口。
“这就受不了了?你让别人轮奸染染的时候,可有想过她当时有多绝望!”
苏黎笑了,眼角却不自觉的落下一滴泪来。
不就是想羞辱她吗?好,她成全他们。
随后,她什么也没说,当着众人的面缓缓将自己身上的上衣撩了起来。
衣服撩到腰间时,露出一大块伤疤,那纵横交错的伤口,顿时让靳泽眼前一震。
他猛然冲上前去,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到她那可怖的伤口。
下一秒,苏黎惶恐的躲开。
“不要碰我!”
靳泽看着她,眼底涌上怒火,他死死揪住她的手臂,质问道。
“你腰上的伤,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