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苒一愣：“为什么？”
陆凛的小手紧紧拽住被子，唇抿得死死的。
如果他们离婚了，自己对宋小苒就没有用处了，到时候，宋小苒肯定会不要他了。
而陆臣又一直很讨厌他……
想到这些，陆凛就觉得小小的胸口揪得紧紧的。
他索性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拒绝跟宋小苒再沟通。
陆凛的态度让宋小苒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陷入为难。
正在这时。
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经纪人戴文。
接起电话，那头响起捏着嗓子说话的尖锐男声：“宋小苒，你赶紧来一趟公司！”
“什么公司？”宋小苒一头雾水。
“少说莫名奇妙的话，赶紧过来！”
隔着电话好像都能感受到这人在那头翻得白眼。
这估计又是那个穿越女给她留下的烂摊子。
宋小苒冷声开口：“我在医院走不开，有事你过来说！”
把电话一挂，她立即搜了一下自己。
这才知道穿越女居然放弃了她好不容易考上的清大，直接辍学去演戏。
可惜除了一颗想当明星的心，演技一塌糊涂，如今俨然是个全网嘲的十八线艺人！
宋小苒简直两眼一黑！
半小时后，经纪人戴文就气冲冲来了医院。
见到宋小苒，他翘着兰花指，张口就骂：“耍大牌耍到我身上来了？你还要不要在娱乐圈混了？”
宋小苒只问：“找我什么事？”
戴文被气得一堵，旋即冷笑：“我是来告诉你，‘百战成王’节目下周六录制。”
百战成王是一个办了二十年的高口碑智商答题节目。
参加的基本都是一些天才素人。
宋小苒16岁那年也收到过邀请，当时没兴趣就拒绝了。
宋小苒问：“我能不去吗？”
戴文睨她，颇有些嘲讽：“这个节目不是你自己报名的吗？说是要拿你以前的天才少女的名号做噱头炒作一番。”
“啊？”
宋小苒眉头拧起，心里把那穿越女骂了无数遍。
戴文可不管她的反应，直接道：“这算是我和你最后一次合作，录完我们就解约，一个除了脸做什么都不行的废物，真以为自己了不起。”
说完他甩下通告单，转身就走。
宋小苒愣在原地，心口发闷。
从来只被人叫天才，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叫废物。
人生前18年一帆风顺，结果现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涌来。
她无处可逃，只能面对……
当天下午。
陆凛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宋小苒便为他办理了出院。
回到家时，陆臣正在客厅。
宋小苒犹疑半晌，还是牵着陆凛走过去。
“陆臣。”
陆臣应声抬眼，没说话。
宋小苒深吸一口气，望着他。
“你昨天说的离婚，我不同意。”
第5章
陆臣一下冷了脸。
他扫了眼陆凛，起身走向书房：“宋小苒，我们谈谈。”
感觉到陆凛牵着她的手不自觉攥紧，宋小苒拍拍他的脑袋安抚：“陆凛，你自己先玩会儿，我等会再来陪你。”
书房里。
宋小苒走进来就先一步开口说——
“如果我们的婚姻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那么你提离婚，我一定毫不犹豫答应，毕竟我跟你确实没有感情。”
“但我们之间还有陆凛，他现在不想我们分开，我就想着，还是等他长大一点，等我们的分开不会给他造成重大影响时，我们再去领离婚证，可以吗？”
她冷静理智得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等着陆臣的回复。
陆臣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放在以前，他绝不可能从宋小苒口中听见这么有逻辑的话。
她似乎有点变了……
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陆臣沉下脸：“这就是你用来拖延离婚的借口？”。
宋小苒胸口一堵，压下情绪：“我们定个协议，这样就不用担心我会反悔。”
话落，她又补充道：“这是效率最大的方案，否则你就只能和我打官司了！”
陆臣眼神一沉，冷冷看宋小苒，宋小苒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
两人无声对峙片刻。
最终，陆臣敲着桌面：“最多一年为期。”
“可以。”
宋小苒松了口气。
拟好协议，宋小苒下楼去找陆凛。
远远便见到陆凛正在前院蹲着玩。
到陆凛身后，她正要弯腰喊他，却在看清他正在做什么时吓得瞪圆了双眼！
只见陆凛两手拿着木枝，正在面无表情地将蚂蚁的六条腿一条一条卸断！
“陆凛！你在做什么？”宋小苒骇然问。
听到她声音，陆凛扔掉手里的木枝。
“玩蚂蚁。”
他的语气冷漠麻木到不像一个四岁孩子。
这时，宋小苒才记起系统当初说的那句——陆凛将会变成暴虐阴鸷的反社会人格！
嗡的一下。
宋小苒整个脑子乱糟糟的。
好半天，她才缓下情绪。
宋小苒蹲下来跟陆凛交流，神色复杂：“陆凛，蚂蚁也是有生命的，它会痛的。”
“电视里说了，蚂蚁没有痛觉。”陆凛淡淡纠正她。
宋小苒语塞，反应过来不能用正常孩子的思维来跟陆凛交流。
她想了想，只问：“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蚂蚁？”
“因为它们反抗不了，”陆凛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平静又疑惑，“这不是您教我的吗？您打我的时候说，弱者反抗不了就只能认。”
霎时，宋小苒如遭雷击。
她看着这个才四岁的孩子，心一点点往下沉。
孩子出生时，如白纸般纯洁，现在却被强硬的划上了丑陋的图案。
她之前其实内心一直在逃避自己有了孩子这个事实，可现实就是——这个孩子是从她身体里分隔出来的，不论怎样，在法律上，她要对他负责。
宋小苒双手将陆凛的小手包裹，望着陆凛的眼睛：“对不起，妈妈跟你道歉。”
她第一次自称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