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丞相笑呵呵的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
没人注意到,白斯瀚坐在一边,眼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开口:“父皇总是说,丞相劳苦功高,确实要好好保重身体。”
“最近宫中招揽了一位神医,不如请他过府诊脉,如何?”
第30章
白斯瀚记得春桃说过,倪映月是在三年后的夏天有症状。
可是不是更早,谁也不知道,他绝不允许这一世再上演那样的悲剧。
刚好趁着谢老丞相要诊脉的由头,让那位神医来看看。
倪映月和谢清央都没有意见,谢老丞相也只能答应。
白斯瀚这才放下心来。
用过午膳后,他便跟着倪映月到了她在谢府的院子里休息。
谢家府邸是皇帝御赐,离皇宫不过两条街的距离,是前朝某个王爷的住所,自然是大得很。
谢家正经主子只有三人,谢老丞相对两个孙女宠溺至极,将她们俩的院子左右打通,合成了一个。
白斯瀚看着伸出墙头的翠绿树枝,不由笑道:“你这院子,可比王府的院子还要大得多。”
他因为喝了酒,衣襟微微敞开,阳光透过树荫落在他身上,硬生生给白斯瀚增添了几分风流气。
倪映月瞧着他,只觉得脸颊微微发烫,她有些不自然的推开门,轻声道:“进来吧。”
这是她第一次带男子进自己的闺房。
白斯瀚从前对她颇有不满,谢府的门都不怎么踏,自然也没来过她的住处。
眼看着倪映月走了进去,白斯瀚连忙跟上。
院子里并未留着大婚那日的装饰,早已被下人打扫的干干净净。
白斯瀚看了眼床,走到桌边坐下。
倪映月看着他,有些迟疑的问道:“王爷,不休息吗?”
白斯瀚确实有些困顿,但他只是撩了撩眼皮,眉眼慵懒:“我怕你不习惯。”
倪映月一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竟是察觉到自己被人侵入领地的不适?
倪映月看着他平常锐利的眼神都因为酒意而温和不少,明明醉了,却依旧坐在那里不愿意上床,心底最柔软的某处像是被人轻轻敲了一下。
她低声道:“无妨,王爷先歇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们今日回来,也没想过会来这个院子,所以茶壶都是空的。
倪映月说完就出去了。
白斯瀚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温柔至极。
等倪映月回来,白斯瀚依旧坐在桌边,用手撑着头,眯着眼在休息。
见她过来,白斯瀚睁开了眼。
倪映月见他实在困得不行,只能无奈将他扶到床边。
她正要转身去倒茶,却被白斯瀚攥住了手腕。
白斯瀚稍一用力,便将她拉到了怀里,以一个羞耻的姿势坐在了他身上。
倪映月睁大了眼,如此放浪形骸的动作别说今生,就连上辈子都没有过。
可白斯瀚却微微仰头看着她,两人目光对视。
他眼里的深情几乎要将倪映月溺毙其中。
白斯瀚的呼吸里带着一点点酒气,却不难闻,他手掌按住倪映月的脊椎骨,让她低头看着自己:“映月,给我亲亲。”
此刻的倪映月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听到白斯瀚的话,更是连头发丝都在发烫。
她急声道:“你放开我!”
白斯瀚笑了笑,眼里却带着一种不肯放手的坚决。
“你是我的王妃,是我以后要相伴一生的人,我怎能放手?”
第31章
倪映月还要再说,白斯瀚却不由分说的堵住了她的唇。
倪映月手放在他肩上,想要推开白斯瀚,却被他按住某处,顿时身子一软。
白斯瀚的薄唇所过之处,仿佛点燃了一把火焰,就在他咬上倪映月小巧的耳垂时,耳边突的传来一声极为轻微的嘤咛。
这个声音像是鼓励,又像放纵,白斯瀚只觉得小腹处蓦然一紧。
他手掌轻抚过倪映月的胸前,稍一用力,便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白的刺眼。
白斯瀚脑海中突的浮现一句词:白雪皑皑一片,红梅两点争春。
他眼尾都红了,毫不犹豫的低头吻了上去。
倪映月只觉得一股战栗瞬间传遍全身,她纤细的手指尽数没入白斯瀚的黑发中,脚尖绷的笔直,她只能羞恼的喊:“白斯瀚!”
“嗯,怎么了?”白斯瀚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嘴里含着什么。
白斯瀚温柔却猛烈的攻势,让倪映月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用尽最后的理智开口:“你不要太过分,这是谢府。”
白斯瀚没再说话,舌尖轻扫,这才抬头看向倪映月,眼底带着一丝迷乱之色。
他胸腔震动,发出闷闷的笑声:“王妃的意思是,不在谢府就可以过分?”
倪映月慌忙拢好衣襟,狠狠瞪他一眼,就要下去。
白斯瀚却将她抱了抱,声音沉沉:“别动,再让我抱抱。”
他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身子,倪映月感受到什么,挣扎的动作骤然停滞。
好在白斯瀚没有继续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约莫等了小半个时辰,他便放开了倪映月。
倪映月如受惊的兔子退开三步,纵然心里复杂,但却不能否认,如今与白斯瀚的相处,是她一直压在心底的奢望。
白斯瀚躺了下去,声音带着一丝隐忍:“我睡一会。”
倪映月见他这样说,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再待下去,她真的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
白斯瀚已经明显能感受到她态度的软化,温暖餍足的感觉蔓延进四肢百骸,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倪映月离开房间后,并未直接去正厅,也没有去找谢清央,而是朝着府内的湖边走去。
她在湖边的石头上坐下,树影婆娑,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留下阵阵清脆的啼鸣,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
倪映月坐在那里,抬头看向天空。
日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晕,她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微风拂过脸庞,带来一丝凉爽,也让她心绪平和下来。
这一世的白斯瀚跟前世截然不同,明明所有的事情都跟前世相同,唯一变的,只有这个男人的态度。
到底是南柯一梦,还是她重生而来的这个世界,终究跟上辈子不一样?
或许眼前的白斯瀚并非前世她记忆里的那人?
倪映月想的脑袋里一团糟,不由想到了自己刚醒来的时候。
大婚前一个月的某天早上,她从前世跨越今生。
只是醒来后看到的一切都让她如坠云端。
本已死去的祖父依旧健在,一尸两命的姐姐也温柔的看着自己。
倪映月只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当她知道自己重新回到了跟白斯瀚成婚之前,她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对谢老丞相开口:
“祖父,我不嫁!”
第32章
倪映月以为可以改变这一世的命运,可没想到在她醒来的前一天,谢老丞相已经求得陛下旨意,木已成舟,再想反悔已是不可能了。
她想起上一世家人的惨死,心霎时便凉了半截。
倪映月早已打定主意,这一次,等白斯瀚找到林雪舞之后,她便主动提出和离,绝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牵扯。
可让她意外的是,这一世的白斯瀚,竟跟从前完全不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倪映月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整个人悚然一惊。
变了一个人?
莫非白斯瀚也是重生而来?
她看着平静的湖面,突然觉得心里冒出一股寒意,现在她的日子就仿佛这片湖一样,表面风平浪静,底下却暗流涌动,不知道什么就会掀起滔天巨浪。
倪映月在湖边坐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院子里。
刚踏进院子,就看到白斯瀚站在那里,一双黑眸带着笑意看向她:“你去哪儿了?我正要去找你。”
倪映月敛去眼中的猜疑,缓声道:“在府中随意走了走。”
白斯瀚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顿时眉心一皱:“怎么手这样冷?”
说着,他将倪映月的手拢在掌心中,脸上满是关切之色。
他全部注意力全在怎么捂热她的手上,自然也没看见倪映月那复杂的眼神。
不多时,白斯瀚听见了倪映月的声音。
“王爷,当初你如此恨我,为何现在对我的态度如此不同?”
白斯瀚的动作一僵,他下意识看向倪映月,却在她眼中只能看出清冷。
倪映月怀疑自己了,白斯瀚很肯定的想。
这一瞬,他脑海中思绪万千,一边是坦诚相待,另一边,是竭力隐瞒。
本来早就打定主意的事,在看向倪映月带着询问的眼眸时,却不知道如何抉择了。
骗她一辈子吗?
白斯瀚拢着她的手更紧,喉间隐约有些发干:“如今你我已经是夫妻,何必提起从前。”
他不能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时刻将重生之事全盘托出。
倪映月也不知道信没信,从他掌心中将手抽出来,淡淡道:“王爷可还要休憩?我想去陪陪祖父。”
白斯瀚温声道:“我陪你一起去。”
倪映月也没多说,她转身就走。
白斯瀚落后她身后半步,眼里尽是心事重重,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就算现在他跟倪映月和好如初,那当林雪舞出现时,又该如何?
或许,提前警示父皇保重龙体,让南巡之事不再发生?
想到这里,白斯瀚心里有种急切的感觉。
倪映月的声音突然响起:“王爷可知道林姑娘喜欢什么花?”
白斯瀚下意识答道:“或许是月白。”
话刚出口,他便是一愣,倪映月也愣了。
前世,白斯瀚的院子里栽种了一墙角的山茶花,让人精心呵护,宝贝的不得了,她只当向来冷漠的男人为了博林雪舞一笑做的事。
可没想到,竟不是林雪舞喜欢,而是他喜欢?
但白斯瀚为什么喜欢山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