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珈早上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枕头边的手机在震动——是沈暮沉打来的电话。
“宝宝,醒了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嗓音低沉又有磁性,只是大概因为坐了连夜的飞机又有时差,声音染上几分疲惫。
迟珈看了眼时间,对着电话问道:“你才刚落地?”
“到了苏黎几个小时了,现在在酒店,”沈暮沉道,“只是想着你的作息,觉得你差不多要醒了才打给你。”
话说完,两个人莫名都停顿了几秒,然后又近乎默契地同时开口。
迟珈简单直白:“我想你了。”
男人微哑撩人:“…好想你。”
话说出来,两个人好像隔着手机同时感知到了对方的情绪。
名为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但这种听得到却摸不到的空虚感,又让人有种难言的失落。
这大概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无论是对沈暮沉还是对迟珈而言,现在的一切都是一种让人沉溺的体验。
想到昨晚沈暮沉上飞机前发来的消息,迟珈问起正事来:“你祖母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一下飞机我就去了疗养院那边,”沈暮沉道,“我祖母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失踪的,第二天早上护士查房才发现她人不在。”
“我本来以为,有可能是她自己意识不清的时候走出房间而护士没有注意到,但是,我祖母病房里的监控昨晚被破坏掉了。”
迟珈忍不住呼吸一顿:“…你是说,你祖母不是自己走丢的,而是昨天晚上有人去病房里带走了她?”
“……是,”沈暮沉深吸口气,语气低沉,“而且,如果是有人故意带走我祖母,这一定是冲我来的。”
迟珈不禁微微皱眉。
的确,如果不是冲着沈暮沉去的,谁会对一个远在岛国还患有老年痴呆症的老人下手。
但沈暮沉祖母这突然失踪,也没人来找上门,现在完全不知道对手是谁以及对方有什么目的。
“会不会是你叔叔做的?”
迟珈问了句,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不过你叔叔是你祖母的儿子,他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妈出手吧?”
沈暮沉却顿了顿道:“我叔叔是我祖父的私生子,我祖母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生母早就去世了。”
“如果是我叔叔下手,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我刻意隐藏过我祖母的音讯,他并不知道我祖母在苏黎的疗养院。”
“但以前不知道,不代表他现在也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我祖母现在应该还在苏黎。我已经和这边的警方打过招呼了,会动用全城的警力去找。”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是什么?”迟珈问。
沈暮沉深吸口气:“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祖母她不只是有阿尔兹海默症,如果只是这一种病,我会把她留在国内照顾。”
“除了阿尔兹海默症,她还有一种罕见病,叫做原发肺动脉麻痹症。”
“这种病目前全世界没有特效药,她每个周必须在那家疗养院做靶向治疗续命,不然就可能会心肺衰竭呼吸困难致死。”
“也就是说,我必须在一周之内找到我祖母。不然哪怕带走她的人不会伤害她,她也会有生命危险。”
听到情况如此棘手,迟珈也忍不住深吸口气。
大概是感受到电话另一头的少女也悬起心来,沈暮沉道:“别担心,先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或者我等着对方来联系我。”
“这些天我可能会很忙,你一个人在国内要好好照顾自己。乖乖的,好吗?”男人的语气低沉又温柔。
“我知道,你放心。”迟珈回道。
迟珈并没有把昨晚聚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沈暮沉。
男人现在要担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要是知道她昨晚差点被她三哥给捅死,恐怕连国内的情况也无法放下心来。
四哥的情况已经全无大碍了。
迟攸鸣一早醒来,看到昨晚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几乎已经愈合了的时候,神色也难掩震惊。
但想到帮他治愈伤口的人是迟珈,又不由自主觉得合理。
毕竟他的妹妹从第一次见面,做出的许多事都在他意料之外。
迟珈并不担心四哥的状况,他的身体她以后可以帮他慢慢调理。
现在让她担心的是三哥。
迟珈一走到二楼,就见迟景言和江婷都一脸担忧地站在房间外,房门外有许多东西砸烂的碎片,简直是一片狼藉。
“这是……”迟珈怔了怔。
迟景言深吸口气,看向迟珈道:“珈珈,我昨晚和你说过,你三哥一旦发病会陷入一种狂躁状态。”
“昨晚我说要提前把他手脚绑住,但妈不舍得,怎么都不肯。”
“结果你三哥一醒来直接就开始砸东西,把她也赶出房间,门也从里面锁上了。”
“这会儿屋里什么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你三哥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