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作的继承权归属到了他的父亲,老任总任跃那里。
我当时全部身家只有三百万,想把这幅画买到。
那时候任家已经由任溯接手掌事。
他通过第三方回我:「本少爷不缺钱,出到三千万再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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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窃窃私语。
「什么啊,任溯那个小情人,根本不喜欢他?」
「闭嘴!」任溯突然喝道。
他看着我,眼神凶狠又专注。
「所以沈岁,原来你这几年,都在耍我玩,是吗?」
我向后退了一步,没说话。
任溯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狠狠地吐了一口气。
像是在说服自己下定决心。
「我承认这次我栽了,但是沈岁,你也没赢。」他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毕竟你只是我的一个玩具,而且是众多玩具中相当不值钱的一个。」
「我想扔就扔,想换就换。」
说着,他就揽过旁边站着的那个流量明星。
刚刚嘲笑过我的白芷。
白芷惊呼一声,朝他的怀里撞去。
「不好意思沈小姐,画我不卖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不仅那幅画不卖了。
他今后也不想再和我掺和到一起去。
毕竟谁愿意被当作替身呢?
白芷躲在任溯的怀里,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娇娇地哼了一声,「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走吗?」
我嗯了一下,点点头。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发现外面下起了暴雨。
我叹口气,不知道能不能打得到车。
背后传来哗啦一声,什么东西被踹碎的声音。
「沈岁,」任溯压着嗓子叫住我,「你给我记住了,你今天走了,以后也都别回来了。」
我推开大门。
把外套披在头顶,闯入大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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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离开后,任溯猛地把白芷推开。
他的心里突然涌上来一阵漫无边际的惶恐。
她会不会就这么真的一去不返,再也不回来了?
外面是瓢泼大雨。
任溯烦躁地走到落地窗前,想要看一看她现在怎么样。
他想,她又没带伞,这里是郊外富人区,出租车进不来。
沈岁要怎么走?
她始终要回来的。
只要她冲自己低一下头,服一个软,他又不是不能原谅她。
毕竟她陪了自己几年。
这几年,他不信她是完全装出来的。
白芷扯了扯任溯的手腕。
「任少爷,别站那里了,外面风大,小心吹着凉了。」
「谁让你把沈岁赶走的?」他呵斥道,「我还没说话,你以为你是谁?」
「既然你这么喜欢自作主张,以后任家这边的资源你就都不用要了吧。」
白芷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任总……」
任溯已经不想听她说什么了。
他转头看向窗外。
可沈岁却不见了。
一辆银色宾利向外疾驰而去。
那是周衍的车。
7
我站在屋檐下。
雨大,风也大,刮到我身上,冷得厉害。
一辆车停在了我前面。
车窗慢慢降下。
露出周衍那张冷硬的脸。
「上车吧,这个地方出租车进不来。」他淡淡地说。
我看着手机上的打车软件。
没有一个车接单。
我低声道了一句谢谢,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周衍看了我一眼,给我扔过来一个毛巾。
「擦擦头发吧。」他简单地说,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拿起手机,像是找导航。
「送你去哪?」
这个问题其实还挺不好回答的。
我一直住在任溯的别墅里。
在任氏任职的这几年,其实待遇上,公司并没有亏待我。
可惜我的家庭是一个无底洞,父亲嗜赌,两年前欠了一大笔钱跑了,那时候母亲身体又检查出了重病。
还债、治病,都要用钱。
无奈之下,我只好卖掉了自己的一个小公寓。
我说:「要不把我放在附近的酒店好了。」γź
周衍没说话。
直到把车开进了市中心一个封闭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他把我带回了他自己在北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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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犹豫不决的表情大概出卖了我此时的心情。
周衍用指纹按开门,他看了我一眼,声音冷静到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沈小姐,你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倒也不会禽兽到这种地步。」
我摇摇头,跟着周衍走了进去。
房子很大,也很干净,干净到甚至少了一丝人气。
我们两个人好像没什么话说。
他去了厨房,我一个人局促地坐在沙发上,突然发现书架旁的柜子上,放了一个册子,相当眼熟。
北城二中毕业纪念册。
我就是北城二中毕业的,而且这还是我毕业的那一年。
我和任原就是在这里相遇,成为了彼此的初恋。
那这里,会有我的照片,也会有任原的照片吗?yʐ
正当我想悄悄翻开的时候,周衍从后面走了出来。
他拿了两瓶矿泉水放到柜子上,一只手摁到册子上,制止了我的动作。
「没什么好看的。」
是啊,别人的东西,我动什么?
我对自己有些气恼。
「沈小姐很想要那幅画?」
周衍比我高不少,他低着头,突然问出声。
「是又怎么样?任溯又不可能卖给我。」我笑了笑。
这幅画确实是我的一个执念。
可是执念再深又怎样,这个世界不可能处处为你让道。
也许我真的到了放弃的时候了。
周衍右手食指轻轻敲着桌子。
「我可以帮你拿到这幅画,但是沈小姐,你也得帮我一个忙。」周衍淡淡地开口,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轻松。
「我需要一个结婚对象来堵住家里长辈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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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甚至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结婚对象?」
「是的。」周衍确认道。
他看出了我的疑问,打断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继续解释,「沈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家里面的产业比较大,现在外界所知的也不过九牛一毛,但是很多还都在我爷爷手里控制着。我爷爷的意思是,只有等我结婚了,才能把绝大部分控制权转移给我。」
我指了指我,「可是,周老板,你应该有很多人喜欢吧?」
他看着我,「那不是更麻烦吗?到时候戏结束了,反而被纠缠上,就不好了。」
我沉默了。
怪不得他找上我。
周衍知道我和任原的事情。
我不可能爱上他,他也不会爱上我。
我们两个是完全的互相利用关系。
我说:「好。」
周衍笑了。
他冲我伸出手,「合作愉快呀,沈小姐。」
我在周衍家里住了两天。
晚上,是在周衍家的客卧睡的。
很奇怪,我睡得比在任溯的别墅还要踏实。
几乎每天都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周衍也没去上班,在书房对着电脑办公。
我醒来到客厅的时候,他刚好把饭菜端上桌。
这么大的总裁,竟然亲自下厨做饭,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他指了指桌角的手机,说:「沈岁,你的手机早上响了好几次,我怕打扰你休息,直接给你挂断了。」
我嗯了一声。
他不叫我沈小姐了。
我拿起手机。
任溯给我打了几个电话。
我皱眉看着他的名字。
生日那天闹得那么僵,我想我们两个是再没什么联系的必要了。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周衍已经给我盛了一碗米饭,还很自然地夹了两道菜。
他把手机从我的手里拿走。
用很平常的语气问:「什么时候去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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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么急的吗?」我尝了尝,周衍的手艺还不错。
「对,你也应该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内部斗争都非常激烈。如果我慢一步,就有可能被旁系捷足先登。」
周衍说的非常严重。
好像我即将决定他的未来命运一样。
不过他的话却提醒了我。
我的身份证、毕业证这些重要的东西都还放在别墅,这些东西不是衣服化妆品,不能丢。
下午我就回了任溯的别墅。
我带了一个很大的背包,准备把该拿的东西都拿走,不再来第二趟。
别墅空荡荡的,太安静了。
简直无法想象,这里和平常那个热闹疯狂的地方是同一个。
管家看到是我,忙说:「沈小姐,您回来了……」
我点点头,没和他多说话,直接往二楼我的卧室走去。
可推开房门,却看到了任溯。
他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手机,像是再等谁的消息,或者电话。
空气浑浊,大概是他又抽了不少烟。
听到推门声,他抬起头,掀起眼皮,朝我看了过来。
「沈岁。」他猛地站起,趔趄了一步,踢倒了脚边空掉的酒瓶。
「你去哪了?」
我没理他,直接走到里面的柜子,拉开抽屉,取出了自己的证件和钱包。
「沈岁,你在干嘛?」
任溯的语气明显带着一些慌乱,他嗓音发涩,「你拿这些做什么?」
我绕开他,打开衣柜。
再拿一些衣服和日用品,就差不多了。
就在我把一件睡衣装进背包的时候,任溯抓住了我的手腕。
「别闹了,岁岁。」他眼眶发红,紧紧地看着我,「你是生气我把你的房间弄乱了吗,我给你整理行不行?」
他见我不说话,继续说:「还是因为那个白芷,她根本就什么都不是,我早就把她的资源全都拿走了。那种心机女,你和她计较做什么?」
我把背包的拉链拉上。
走到房间门口,和任溯摇了摇头。
「任溯,我们两清吧。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
「从此之后,我们不必再联系了。」
都说我是任溯身边最舔的那个,明明只是秘书,却偏偏还要有麻雀变凤凰的非分之想。
我住在任溯家的别墅,其实我们两个并没有发生什么关系。
三年来,任溯慢慢接手了他哥哥留下的业务。
早期他性格冲动,搞砸了好几个大额的合同,我就几晚上不睡帮他收拾烂摊子。
他参加女明星的庆功宴,喝到凌晨,也是我从床上爬起来把他接回别墅。
他跟人飙车,淋了大雨,回来发烧,我一边熬药一边照顾。
任溯醒来,看到我,明明身体已经虚得不行了,嘴上还要占便宜,「沈岁,真就这么喜欢我?」
我没答应,把药递给他,「快喝吧。」
他不接,只是重复着继续说。
「想跟我的女明星太多了。你身材又不是顶级,也就脸蛋还算顺眼,你再主动点,我破例让你当我的备胎,怎么样?」
他以为我会撒个娇,甜甜地问「怎么主动啊」。
但我只是说,「我没那意思」。
任溯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回到别墅。
即使偶尔在公司见面,他也不和我说一句话。
再之后,就是任溯的生日。
他让我冲进已经烧起来了的阁楼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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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不在家,但是晚饭还是一如既往地放在桌子上。ýƵ
我刚进门,他就给我打了个电话。
听到我已经把东西拿回来了,他语气明显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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