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申嘉歆打好招呼,又约好了时间。
地点就定在家里,安全又隐蔽。
这些都是在周蕴礼点过头的基础上进行的,没给谢蓁什么压力,她只需要向申嘉歆打好招呼,组织好道歉的措辞便可。
为了这顿饭。
谢蓁大清早便去买食材,中午就开始准备熬汤,一个人忙里忙外,忙活了一整天。
她许久没有这样正正经经的下厨,做起菜来还是有些生疏。
天黑前申嘉歆赶来赴约。
她特地褪下了那些金银珠宝,穿着简单,五官干净而立体,这么看去,不过就是个略有姿色的中年女人。
这份改变也是为了能好好的跟周蕴礼谈。
由此获得一线生机。
申嘉歆的诚意谢蓁能看到,最后等的便只有周蕴礼。
申嘉歆六点钟到,帮着谢蓁将最后一道汤端上桌,这些天她倒是自我反省了许多,眉眼看上去也温柔了不少,放下汤碗。
笑着问谢蓁,“时间过得还真快,上次这样帮你,还是你小时候刚去周家的时候。”
那是谢蓁初到周家,生疏而拘谨。
亲近的人只有申嘉歆。
为了不显得像是在白吃白住,她便帮那些保姆扫院子,打扫卫生,饭后洗碗,饭前端菜,恨不得成个打杂的。
年纪小力气也小。
一次端不动汤碗,险些摔了,还是申嘉歆过来帮她,又温柔地半蹲在她面前,在月色下轻揉她的头发,宽慰着说:“蓁蓁不用做这些,到了这儿你就跟我女儿一样,你什么时候看到蕴礼和庭书哥哥做这些了?”
那时她是个美貌善良的女人,也是真心将谢蓁当女儿在疼。
“咱们等他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今天这场是讲和局。
谢蓁的喜悦写在脸上,申嘉歆却仍然抱有担忧,“他这几天对你怎么样,没有阴阳怪气吧?”
“他都答应要听您的道歉了,自然没有对我怎么样。”
真实的情况不能告诉申嘉歆。
不然她会得寸进尺。
“算了吧,周蕴礼那个人心思深。”申嘉歆显然还没有全然相信。
谢蓁每每听到这种话,都不好受,“申姨,您可以放下对他的偏见,他不坏的,真的。”
“……行,听你的。”
偏见倒不是最重要的。
与申嘉歆而言。
最重要的是周蕴礼活着对她就是威胁,可以她现在的情况,完全没可能对他怎么样,一切都要等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谢蓁这么尽心尽力地替她谈,她也不想辜负。
申嘉歆到的比约定的早了半个钟头。
要多等会儿也是正常。
忙了一整天,谢蓁没一会儿便等到犯困,她靠在抱枕上闭眼休息,申嘉歆硬着头皮等。
夜色已落,越发浓重。
从六点到八点。
菜也全部冷透。
谢蓁醒来后去热了一回,盯着时间转变,愈发焦急,暗自跑去洗手间打了个电话,周蕴礼没接,她心凉了大半,扶着洗手台让自己努力镇定下来。
几分钟后用冷水冲了把脸,出门后立刻扬起笑容,笑眼眯眯。
还特意跟申嘉歆解释,“他说路上有些堵车,我们再等会儿。”
申嘉歆顺着她,“好。”
这一等又是两个钟头,再怎么堵车也不会堵这么久。
申嘉歆却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情绪。
谢蓁心急如焚,寻了个借口,“我去看看是不是到车库了,您再等一下。”
申嘉歆又说好。
谢蓁关上门,想找个地方独自透口气,被失约的感觉糟糕透了,又是这么重要的事,她不相信周蕴礼会忘记。
乘电梯到车库。
走出电梯才有信号,她将电话打出去。
铃声却在车库响起。
像是幻听一般。
谢蓁将手机挪开,确认是周蕴礼的铃声,循着声音找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他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