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梦知身为皇后，除去内院宫女，还有外院洒扫等宫人，共有三十人。
他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脸色惨白。
赵星熠冰冷的视线扫过他们，看着他们抖得愈发厉害，才开口。
“除夕夜，为何只有皇后一人在殿中？”
一宫女颤声道：“娘娘说……说要和程公子一起，一起过除夕，让我们不要……不要打扰。”
他们谁都没想到，程梦知会在除夕这一天，选择火烧宫殿，自刎于陛下眼前。
“擅离职守，全部杖毙！”
赵星熠话音一落，禁卫军就上前。
宫人们四肢匍匐，惊恐的求饶：“陛下饶命！娘娘的命令奴婢不敢违抗，求陛下饶命……”
顿时，院中哭喊声一片。
赵星熠仿若未闻，神情寒冷如冰。
哭喊的最厉害的那几个最先被按在木架上。
禁卫军手举着杖棍，在空中划出一道凛冽的风声，气势骇人的落到他们身上。
赵巍看着一切，有些不忍。
这可是大年初一，陛下竟要犯如此杀孽。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还记得紫素吗？娘娘驱散他们，想来是不愿连累他们。”
赵星熠沉默了一瞬。
见此，赵巍又道：“陛下，今日是新年，如此怕是会影响朝堂安稳。”
“那就杖责二十逐出宫。”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太监尖细的嗓子，犹如被撕裂般尖利的戳进耳朵。
乾心殿的宫人恨不得堵住双耳，但他们只敢想想，无人敢这么做。
他们低垂着头，每听到一声惨叫，身子就随之一抖。
唯一能面不改色的人，便是赵星熠。
他望着杖棍一棒棒落下，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直到行刑完毕，永贤宫的宫人被拖走，殿门被关上，赵星熠的身影消失，院内的宫人才松懈下来。
这时，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明明是新年，却没有一丝新年的气氛。
深夜，赵巍的身影出现在乾心殿。
他单膝跪地，目光触及到软塌上的程梦知之后，微微一愣。
“说。”
听到赵星熠一场寒凉的声音，赵巍立即收回视线。
“回陛下，程辰进宫是因为冉竹假传圣旨，所谓的冲撞也只是演给您看的一场戏。”
他查到冉竹身上去时，很是诧异理整家獨費付βγ。
娘娘心善，对宫中妃子也是以礼相待，在冉竹入宫之后更是从未刁难，不知她为何会如此恨娘娘，甚至要陷害一个素未谋面的程辰。
“末将还查到一件事，与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关。”
他有些小心的抬头看了赵星熠一眼。
烛光昏暗，他的脸埋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赵巍咽了咽喉咙，有些犹豫，也不知陛下听了会如何生气。
“说。”
赵星熠出口仍是简短的一个字，赵巍斟酌着说辞，在心里默念了几次后，才说出口。
“那孩子，也许……也许不是陛下的。”
第十七章 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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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寝殿的气氛立即变得森冷。
任谁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时候，都会大怒，更何况是九五之尊的赵星熠？
“当时并没有证据证明是她救了陛下，只是陛下醒来时见她在身侧，才会如此认为。”
赵巍的怀疑赵星熠当时并非没有想过，当时征战，他疑心很重，还命人彻查了冉竹一番，但并无查出什么异常。
“至于孩子，冉竹身处烟花之地，每日接客无数……”
赵巍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赵星熠冷声打断。
“够了。”
赵巍果断的闭了嘴。
赵星熠脸色微变，就连呼吸也急促了几分，似是在压制着心中的怒气。
“带上御医，去筑心殿。”
筑心殿。
冉竹不停地来回踱步，以掩饰内心烦躁。
在得知程梦知死了的那一刻，她心中甚是高兴，不忘她冒着假传圣旨的风险将那个程辰召进宫来。
后宫那些妃子她早就打探过了，不足畏惧。
没了皇后，宫中就没人能和自己争陛下的宠爱。
但她没想到事情会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赵星熠为了程梦知杀了御医，还惩治了永贤宫的宫人。
冉竹心中很是害怕慌乱。
她怕自己做的事情会被查出来。
但她又心存一丝侥幸，陛下当时能为了她将程辰打入大牢，应当是站在她这边的，只要自己的孩子还早，就会是自己的保护符。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冉竹蹙起眉心，脸上有些不耐。
她对着外面大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人回答。
她心中陡然生出一抹不安。
未等她打开门，就被一脚踹开，一队禁卫军冲进来，将她拖了出去。
她惊慌失色，尖锐的质问道：“你们干什么！这里可是筑心殿，谁允许你们闯进来的！”
“朕让他们闯进来的，你待如何？”
听到赵星熠的声音，她身子一僵，只觉得自己的担忧成了真。
但她绝不能主动承认。
她眼中含泪，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星熠。
“竹儿做错了什么，陛下要这么对我？”
赵星熠冷睨着她，脸色阴鸷可怕。
“给朕灌下去！”
李元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朝着冉竹走去。
视线与他对上一眼后，冉竹立即明白，那是落子汤。
她开始慌了。
“陛下，这是您的长子啊，陛下！”
“看来你自己也不清楚这孩子是谁的。”
赵星熠讥讽的话冷冷的传入冉竹的耳里。
这次，她彻底慌了。
她拼命的挣扎着，想要逃跑，却被禁卫军死死的摁在地上，钳住下颚，被破张开了嘴。
她眼睁睁的看着李元将药灌进自己的口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再无往常的艳丽
哀嚎声响彻了筑心殿。
赵星熠冷眼看着她血流了一地，脸色惨白的不成样子。
他不禁想起程梦知之前的模样。
直到冉竹昏迷过去，他才让御医上前查看。
一番查探后，御医恭声道：“陛下，落干净了。”
“把她关到冷宫去。”
赵星熠有些嫌恶的看了地上的冉竹一眼，甩袖离开。
他走到殿外，等着李元将后续都处理干净。
良久，他才听到李元恭敬的声音：“陛下，都安排好了。”
殿门缓缓关上，最后‘吧嗒’一声落了锁。
这个开封仅仅几天的宫殿，再次被封。
赵星熠抬步向前走去，只留下冰冷又带着杀意的一句话。
“李元，传朕旨意，擅闯筑心殿者，杀无赦——”
第十八章 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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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感受到赵星熠散发的森冷气息，心惊胆颤的抬手擦了擦汗。
回到乾心殿，赵星熠再次关上了门，独自一人待在殿内。
他褪去衣服，将程梦知圈在怀中。
冰冷的寒意直直的侵入他的体内，渗透他的骨缝，连四肢百骸都冻得僵硬。
即使如此，也没能让他放松一毫。
他语气轻柔，神情也充满了温柔缱绻。
“我处置了那个贱人，不知道你开不开心。”
“你应该不会开心吧？就算我处死她，程辰也不能活过来了。”
“程梦知，是我错了，你能不能……能不能醒来，给我一次赔罪的机会？”
赵星熠发出绝望又悲戚的低泣，外面凛冽的寒风也跟着附和，发出呜呜的哀鸣声。
……
今天是大年初四了。
李元在殿前走来走去，神色难掩焦急。
赵星熠不吃不喝已经三天，乾心殿的宫人们都开始感到不安，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他们甚至猜测，陛下会不会送皇后的灵柩入皇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