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爱自己。
贺墨寒自然也知道许稚的心里想法,她这么乖,他本该高兴。
可莫名的,总有股怒气在翻涌。
他抬手钳住许稚的腰肢,猛然用力将人压在身下。
倒在床上那一刻,许稚眼前有一瞬间的昏花,但很快就清醒过来。
四目相对,贺墨寒望进许稚黑漆的眼底。
其中一片死寂,像是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
可恍惚中,他却好像看到了恨。
贺墨寒呼吸一窒,低头吻上了她的眼:“许稚,你不配恨我。”
感受着女人倏然颤抖的眼睫,贺墨寒鬼使神差的,往下吻上了她的唇——
第九章
一场沉沦,天近破晓。
许稚的脑海里闪过很多,那是从小到大有关贺墨寒的一切回忆,也包括这五年来贺墨寒赐予她的一切苦痛。
许稚只觉得心口好疼,比被人活生生打断腿,毁了容,毁了嗓子还要疼。
可明明这次,贺墨寒的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贺墨寒,好疼……”
一声呓语从呼吸间涌出来。
贺墨寒起身动作一顿,看着床上肌肤白到刺眼的女人,眼里闪过抹复杂。
但只一瞬,他便进了浴室。
水声哗哗响起。
许稚望着那玻璃上渐渐蔓起的水雾,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失去了意识……
贺墨寒从浴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陷入熟睡的许稚。
她身上还残留着那一场欢愉留下的印记。
贺墨寒承认,他失控了。
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主动碰许稚一根手指头。
但时隔五年,自己竟然做了这种事,甚至利用她爸相威胁。
贺墨寒按了按眉心,不肯再深想,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内,助理等在里面。
见贺墨寒进来,他将有关许氏立案的一切证据都递了过去。
“贺总,一切准备就绪,现在我们掌握的这些证据足够将许林城送进监狱,最少十年。”
贺墨寒没动,只是盯着桌子上那厚厚一沓资料。
脑海里,却想起昨天许稚求自己时的模样。
“你说,我对许稚会太狠吗?”
闻言,助理一愣,不明白贺墨寒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他迟疑了半晌,只说:“她害死思若小姐在先,您怎么做都是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
贺墨寒无声重复着这几个字,吩咐道:“那就去办吧。”
“是。”
助理领命就要离开,却在出门那刻突然停住。
他转头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贺墨寒:“那对于许小姐的计划,还要继续吗?”
贺墨寒愣了下:“继续。”
助理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但最后,还是无声离去。
书房回归寂静。
贺墨寒坐在椅子上,望着雾霾霾的窗外,点起根烟,深吸了一口。
烟雾缥缈,慢慢遮住了男人的神色……
主卧里。
许稚醒来,已经将尽中午。
她撑着酸痛的身子坐起身,环顾了下房间,贺墨寒不在。
许稚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其他。
这时,门被推开,佣人走进来:“您醒了。”
说着,她将搭在臂弯间的衣服放在许稚身前:“这是给您准备的衣物,请您换好,贺总助理在楼下等您。”
话落,不等许稚发问,就退了出去。
许稚看着眼前那熟悉又陌生的裙子,只觉得如坠冰窟。
她压着发颤的手缓缓拿起。
眼前这条纯白色花嫁裙,和五年前那场演唱会上自己穿的那条,一模一样!
贺墨寒这是什么意思?
许稚心里有一股不安逐渐放大,像是黑洞般将她侵吞。
但还能怎么样呢?
她这条命,换不回妈妈,却能救爸爸。
既然贺墨寒想要折磨自己,那就随他吧,只要他不再对爸爸动手。
想通这些,许稚沉默的换上那条纯白色的花嫁裙,一点一点遮掩住昨晚那些痕迹。
最后赤脚踩在地上,一步步走下了楼。
别墅门外。
助理等在车门旁,瞧见许稚走出来,忙站直了身体。
“许小姐。”
许稚看了眼敞开的后车座,里面没有贺墨寒的身影。
助理看出她的疑惑,开口告知:“贺总去了公司,让我带您先去现场。”
“现场?”许稚愣了下,视线慢慢落回到自己身上的裙子上。
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与此同时,助理的话也在耳畔响起:“贺总为您准备了一场演唱会,弥补您五年前的遗憾。”
第十章
但究竟是谁的遗憾呢?
如果可以,贺墨寒可能更希望五年前死的是自己吧!
许稚心中自嘲着,没有任何挣扎的上了车。
平坦的马路上,车外的光景飞速倒退。
许稚头靠着车窗望着,也知道了这场行程的目的地。
千盛广场。
五年前她开演唱会的地方。
听说这里在自己入狱后不久,就被贺墨寒斥巨资买了下来,成为他祭奠叶思若的场所。
而此后,盛极一时的这里再没有开过一场活动。
出神之际。
车子停了下来。
许稚收回神,跟着助理一路来到了千盛广场32层的总统套房。
站在落地窗前,底下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都显得如同蚂蚁。
许是屋内冷气开的太足。
许稚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助理只低头看着手机,片刻后,抬头看她:“您的演唱会还有半小时开始,贺总也从公司过来了,大概需要十分钟。”
听着他的话,许稚垂下了眼眸:“贺墨寒是想复刻五年前那场演唱会吧?”
“可再怎么样都回不去了,叶思若死了,我也不是五年前的许稚,现在的我并不在乎这些。”
助理微微一笑,疏离有礼:“许小姐放心,我们已经给五年前那批来看您演唱会的粉丝邮寄了现场票。”
“除了思若小姐,一切都会和五年前没有区别。”
扔下这句话,助理转身出了房间。
房门关合的瞬间,门锁发出咔嚓的声响。
却如同砸在许稚心上的重锤。
这一瞬,她只觉得后背悚然。
贺墨寒,他就是个疯子!
想到助理刚刚说的那些场景,许稚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想逃,却不能逃。
想到那天妈妈墓前看到的那个背脊微微弯曲的背影,那个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爸爸。
许稚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一切到来。
她甚至不知道这一场戏码究竟是贺墨寒报复自己的高潮还是终结!
也许是因为太静了。
许稚有些呼吸不过来,像是求生般,她打开了电视。
里面传来的声响带来了吵闹,却也给她带来了些安宁。
还有十分钟,一切就要开始了。
许稚坐在沙发上,手指紧紧攥在一起,用力到指尖胀红,一抽一抽的疼。
突然,耳朵好像捕捉到什么词汇。
她猛然抬头看向电视。
只见原本还播放着广告的屏幕上不知何时切换成了直播新闻。
上面的画面赫然是许氏大楼的外景。
与此同时,新闻播报的声音也传入耳朵——
“据报导,许氏集团董事长许林城先生因无法接受十年有期徒刑的判决,上诉无效后,已于今日上午十一点三十二分从许氏大楼顶层跳楼自杀!”
一瞬间,如冷水兜头浇下。
许稚血液几乎逆流进脑袋,她怔怔望着画面上那具被蒙上白布的身体。
那露在外面的左手无名指上,赫然还带着那只自己看了二十多年的婚戒!
那是……她爸!
这个念头冲进脑海里的一刻,许稚只觉得天都塌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许稚无法接受,也没有办法在这里等下去。
她要去找贺墨寒,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答应自己了吗?
只要自己听他的话,他就会放过她爸?!
许稚心里一团乱麻,起身就朝外跑去!
第十一章
一直守在门外的助理瞧见许稚,忙将人拦住:“许小姐,您要去哪儿?”
“我要见贺墨寒。”许稚抓着他手臂,声音急切。
助理皱了下眉:“贺总还有五分钟就到了,您再等一等。”
可许稚等不了了!
许林城的死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一把推开助理,就要往电梯跑去,可刚迈出一步,就被贺家的保镖拦住。
助理站在一旁:“许小姐,您逃不掉的。”
许稚回头看他,他的眼里充斥着和贺墨寒一样的冷漠。
她抿了抿唇,看着近在咫尺的电梯,最后直接转头朝楼梯跑去。
但刚进楼梯间,就再一次被守在那儿的保镖拦住。
紧接着,就听助理的声音响起:“时间要到了,直接将人送去演唱会现场。”
“许小姐,您有什么话,可以等演唱会结束再和贺总说。”
话落,就见他挥了挥手,保镖听命朝许稚走来。
许稚不住后退的,看着眼前越来越远的楼梯,抓着裙摆的手猛然收紧,扭头就朝楼上跑去。
天台的风很大。
贺墨寒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许稚站在天台围墙上。
冷冽的风吹过,裙摆飞扬。
而助理和保镖都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贺墨寒心莫名一紧:“许稚,回来!你又闹什么?你不想救你爸了?”
许稚没动,单薄的身子好像风一吹就要折落下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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